第764章 安撫老郡王
穆青傾望著凌王,心裏害怕。“沒想到這一回,竟然要讓我親自殺人,真的是感覺心裏過不去。”
候曲在一旁漲得滿臉通紅,激動的罵道。“你這種畜牲,還我師妹,兄弟命來!”又一連打了幾拳。
秦淮朝看著他那樣子,心想必須快速決斷。“就滿足你最後一個願望,安心上路,莫要怪我。”
那鋒利的兵刃,刷的一聲,朝著凌王的脖頸去。正當那刃進入肉裡之時,他嘴裏,發出了怪異的笑聲。
一聲電閃雷鳴,凌王高聲叫道。“真龍昇天了!”瞬間,頸血流了一地,那腦袋,滾到了地上。
他那顆頭顱,瞪著眼睛,向穆青傾,一連轉了幾下,拋了幾個媚眼,方纔停下,眼睛還睜著。
候曲氣的急,一腳踢去。“把害得命,都還回來!”他高聲哭著,眼角血紅,一時間不能自已。
穆青傾看著他那悽慘的樣子,心裏同情。“把那女子屍體,也好生安葬,萬萬不可傷了侯大哥的心。”
秦淮朝看著那些士兵,現在他們的禍首,已經死去,自然也就不敢作亂。“命令城中所有人,奉迎王師。”
那些作亂計程車兵們,紛紛恭敬的行著禮,殷勤地跑出門外。對於他們來說,只有這樣纔有希望避免懲罰。
很快,天色亮了,在東方,升起了一道彩虹。那七色,是如此的璀璨奪目,似乎中間有個龍頭。
秦淮朝凝望著那邊,心裏百感交集。不由得眼頰,流出一絲淚水。“真是天意難違,命數如此。”
這淚水,含著他的感慨,都是造化弄人,凌王本來,還是個純良之人,只是因為貪慾,走上邪路。
這些百姓,更是遭受了無妄之災,這一次暴亂,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因此而受傷害。
也不知呆在那裏多久,穆青傾看著秦淮朝那樣子,靜悄悄的走上前來,環著手臂,溫潤地抱著他。
“好相公,不必再傷悲了,天數自然如此,早些讓他解脫入輪迴,還天地一個公道,也是好事。”
看著穆青傾那可愛漂亮的小臉蛋,秦淮朝的心情,也高興了些。緊緊的抱住她,挽入懷中。
他那溫暖的手掌,緩緩的撫愛穆青傾的臉頰。“好傾兒,我豈能如此?走吧,你好好休息一會。”
那些歌妓們,紛紛走上前來,向秦淮朝跪下。那臉色,十分的哀慼。“皇兄大人,小的們是被逼的。”
秦淮朝望著她們,心裏感慨。“便是這些可憐女人,只靠姿色求生,放她們回鄉,自謀生路便好。”
他又想起整個凌王府,上面的金銀寶物,就有不少。“我不會追究你們的,給你們些許銀子,回鄉嫁人去。”
聽到秦淮朝那寬宏大量的話語,那些美貌的歌姬,紛紛如釋重負。“謝大人恩典。”重重的磕著頭。
與此同時,那些跟從凌王謀反的縣令,得知這個訊息,嚇得不行。“豈能如此,竟然這麼快就失敗了。”
他們也知道,屯兵謀反之罪,殺頭都算輕的,按朝廷律,當滅三族。便紛紛收拾細軟,準備逃亡。
同時那些蠻兵,也脫離了掌控。他們遊走在四周,散成許多小隊,劫掠百姓,弄得不得安生。
秦淮朝他們,把侯曲帶回了住所,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候曲的身體,幾乎就要散架了,面容憔悴,無精打采。
秦淮朝命令陸醫婆。“醫婆,萬萬要醫好這位兄弟,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千萬不要有什麼閃失。”
陸醫婆就把他抬了回去,安頓在一張軟床上,配著草藥,細心調理。這時,老凌王走了出來。
就在幾個月前,他頭髮裡還有許多黑絲,然而到了現在,已經全白了。眼睛裏充著鮮紅的血絲。
他穿著一身素白的布衣,緩緩往前走去,不時還捏著衣襟。嘴角里,默默的唸叨著奇怪的咒語。
秦淮朝看著他那樣子,也跟著很難過。老據王抬起頭來,額頭上皺紋一緊,長嘆一聲道。“還是如此。”
看著那副哀傷的表情,秦淮朝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往下說好。穆青傾走上前,和藹的說道。
“老郡王,小龍已經昇天,只願天上老龍,能為他渡劫,修成佛身,遠離凡事,得生極樂之界。”
聽到這話,老郡王抬起頭來,望著穆青傾,過了半晌,臉上苦笑,接著,繼續哽咽地說道。
“老朽早已想通,這事情必然會這樣,那天晚上,老朽就在屋裏坐著,一聲驚雷,打在老朽身旁。”
他接著擦拭著自己眼角的淚水,咳嗽幾聲。“我就知道他不在了,畢竟父子一場,心裏著實難受。”
秦淮朝看著老郡王,想起了先皇。“當年先皇龍體尚在之時,也是這般慈祥,只是現在已不在。”
想到這裏,他忍住了眼角的淚水,緊緊地擁抱著老郡王。“前輩,後生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兩個人再也挺不住,擁抱在一起,放聲大哭。穆青傾也跟著傷心,拿著手帕,溫柔的遞了過去。
過了許久,老郡王才止住了哭聲,臉色肅穆,沉靜。“老朽儘管犯下了這麼多錯事,還是想見一面。”
秦淮朝看著他那樣子,心裏也猶豫。“只怕前輩見到了,會更傷心,便是上香,多做法事罷了。”
聽到這話,老郡王卻抬高了口氣,絕望的吶喊道。“老朽辜負朝廷不假,然而這一面,真的想見。”
他們也拗不過老郡王,只能把裝著郡王腦袋的那個黑香木盒子,端了出來。“一切如初,前輩。”
老郡王雙手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啟那盒子。裡面,一顆秀美英俊的頭顱,展現出來。
凌王的頭顱緊閉雙目,下面的傷口,也是非常的齊整,沒有一點骨頭,碎肉,表情很是安詳。
溫暖的風吹過,揚起那飄逸的秀髮。老凌王伸著蒼老的手,一遍遍的撫摸,那潔白而無血色的臉頰。
“兒呀!”他重重地跪在地上,長嘆道。“便是如此,老朽要縫合那頭顱,親自送愛子,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