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無語凝噎
那老郡王,咳嗽了幾聲,鼻子呼著氣。往後一仰,頭撞在地上,掙扎著。穆青傾看他的樣子,也急了。
“主人,老郡王危險了。”秦淮朝望著他的樣子,心裏著急。生出溫暖的手掌,摸著他的額頭。
仔細端詳老郡王的面容,面色直髮皺。他摸著上面,一股熱氣傳來,似乎他發燒的很嚴重。
穆青傾跟著秦淮朝,兩人一起,身體用盡力量,把他往上抬去。老郡王的氣息,也是十分微弱。
當他們上去的時候,秦淮朝一揮手,喊道。“陸醫婆,快些過來,老郡王剛暈倒,救他過來。”
陸醫婆跑了過來,雙手掌心一用力,擠壓著老郡王的額頭。不一會兒,一股濃黑的氣顯現出來。
秦淮朝和穆青傾二人,在一旁扶著他。陸醫婆又摸著他的脈,拿著藥草,溫柔地擦拭著老郡王的身體。
陸醫婆臉上憂心忡忡,對後面二人說道。“老郡王也是一直抑鬱,怒火攻心,才成了這樣。”
正當他們兩人焦急之時,那邊候曲說道。“不過是一時的氣血不暢,情緒激動,方纔如此。”
他手裏麵,拿著一根尖銳的銀針,閃閃發光。“只若這樣,點了穴位,剩下的問題,自然好辦。”
兩人將信將疑地望著他,只是現在再沒有別的選擇。候曲輕輕地走過來,那尖銳的銀針,用力刺去。
他一隻手捏著銀針,一隻手按著經絡。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老郡王晃著腦袋,竟然醒來了。
他抬起頭來,望著穆青傾和秦淮朝,滿面羞愧的說到。“老朽真是可笑,竟然這樣就暈倒了。”
秦淮朝急忙扶住了他,關心的說。“不必這樣,老郡王,那些事情若是傷心,就別再揭傷疤了!”
老郡王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咳嗽一聲。“只是該說的,老朽還得說,也讓你們有個辦法,好說話。”
這時穆青傾,及時的端過了茶。他張著嘴唇,抿著茶水。“後來,百姓們餓的不行,四處逃荒。”
“我也是忍不住,讓士兵出城打,可是人到了將死之時,又怎能攔得住?紛紛暴亂,四下逃散。”
“這時候,我也只能聽那些商人的話,誰說自古無商不奸,只是顧不得那麼多,值得那麼做。”
穆青傾在一旁問道。“記得第二年,這裏面上交的賦稅和錢糧,也是各郡之首,先帝下召書嘉獎。”
老郡王望著她,小聲的說道。“說的沒錯,自從我答應了那些商人,他們,弄來了紅色的稻穀。”
“當時百姓已經餓得不行,便是見了什麼,也要吃下去。他們吃了那穀子,也便不再飢餓。”
“第二年,我想把那收稅的權利,收回縣中。只是這時,他們尾大不掉,就連縣令,太守,也動不得分毫。”
秦淮朝接著問道。“只是後生記得,那邊的縣令,太守,為官清廉,不至於與他們同流合污。”
老郡王長嘆一聲道。“只說人心不古,那些人見商人們能收稅,各路賊人潑皮,都紛紛歸附。”
“百姓們因為吃了那紅色的穀子,很快就發起怪病,倒在地上,四肢無力,幾天功夫,就撒手歸西。”
秦淮朝回憶著以前的故事,當年這件事情,在京城也引起了一陣騷動,只是很快便平息下去。
“我正是急得沒辦法,偏偏剛鬧了蝗蟲,接著又下了暴雨,這一旱一澇,百姓如同水火般煎熬。”
“那個和尚,似乎不斷的散佈著謠言,想要人們信他。忽然有一天,最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說到這裏,老郡王又抬起頭,眯著眼睛,表情十分的痛苦。“這樣,原諒父親吧!真是的……”
穆青傾和秦淮朝二人安慰著他,好不容易他才說出了原委。“我的小兒子,被一片火球,劈成焦炭。”
“然後城中,就散發出許多謠言,說我是德不配位,遭了天譴,又有人造聲勢,鼓吹凌王。”
“那時他已經長大,那些商人見他奢侈貪婪,都繞在他的身邊,我思慮許久,便到了這裏麵。”
秦淮朝聽著他的話,急忙問道。“奈何如此?當時郡王之位,自然可傳給別人,無話可說。”
老郡王悔恨的說道。“當時情態所逼,我也信了他的道,更何況,我讓二子,三子,一同監視。”
“心想著雖然他不孝順,他貪心,只是有兄弟們的照顧,也會好起來,沒想到,居然能陰損至此。”
穆青傾回首想去,那兩人的死,也有許多傳言。“老郡王,莫非那場馬車禍,是有人安排的嗎?”
老郡王端詳著她的臉頰,緩緩的說。“老朽愚鈍,不知,只是那事情,一輩子也是放不下的。”
“當時二子和三子,每日勸導著他,讓他莫要殘害百姓為樂,只是他表面尊崇,陽奉陰違。”
“老朽在這裏,一直呆了許久,他們也時常來看望,只是身邊,卻有著那些帶刀刃的東西,應該說是畜牲。”
這時,那紅彤彤的陽光,照耀在窗櫺外。弄得幾人的臉,都發著紅光。老郡王擦著鬢角的汗水。
“那時,二子決定把老朽接出來,他自然不幹,就在那天晚上,二子剛過來,後面就中了一箭。”
“那根箭頭,竟然……”老郡王又一次忍耐不住,放聲哭著。“老朽費了好久的力氣,沒救活他。”
穆青傾看著那樣子,拿出繡花的手帕,遞給了老郡王。他擦拭著自己眼角的眼淚,長嘆一聲道。
“那時候,那影子就在後麵,只發出陰冷的笑。他命令我,以後除了他,不得和任何人見面。”
秦淮朝接著說道。“那我也知道,三子的事情了,那天晚上他剛到京城,說找朝廷有事,便被馬車撞死。”
老郡王一邊抽嗒著鼻子,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說的對呀,那已經是天羅地網,他又怎能逃脫?”
他接著把頭往後一仰。“之所以老朽還能苟活,無所謂父子之情,乃是他想讓我,承擔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