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依依不捨
穆青傾屹立在朝堂許久,皇帝看到她那樣子,也是長長的嘆息一聲。“自當朕委屈了你,去吧!”
他也不忍心,再看穆青傾的樣子。穆青傾也知道,自己知道這樣做,輕輕的起了身,行著禮。
“謝皇上恩德。”她眼裏,望著那些宮女,心中只有鄙視。皇帝接著說道。“朕會給你賞賜,你的日子也過得好。”
她回過頭去,輕輕地走過宮門。一步也沒有回頭。“我甘心捨棄一切,只是那樣,總是放心不下。”
剛走到宮門口,就看到了秦淮朝。他一個人,沉靜的站在那裏,什麼話也沒有說,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手。
“傾兒,不論怎樣,你在我的心裏是唯一。”她微笑的點點頭,那紅彤彤的夕陽,把二人的身影映的很長。
他們一起,向着街市走去。背後,許多人在指指點點。只是想看他們兩個的笑話,湊湊熱鬧。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只是皇上,他顧不得這一切,天下的聲名,也得做個表率。”
兩人走到陰暗處,坐在一旁。穆青傾思慮許久,淡然的說道。“不然,相公,你就把我休了吧?”
聽到這話,秦淮朝心中震顫。她的手掌心,現在也顫抖,冒著冷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會有這樣的膽量。
秦淮朝愣了半晌,緊緊地抱住了她。“我的好傾兒,若是你,受了這樣的委屈,我還不管,我還是男人嗎?”
他的心顫抖不停,輕柔地親吻著穆青傾的臉龐。“有什麼汙名,那麼就讓我,一起勇敢的承受。”
穆青傾嘴角微微一動。“相公,只可惜你並非江湖草莽,而是貴潢龍種,小女子,怎可玷汙皇家名聲?”
秦淮朝心中百感交集,用力的吻著穆青傾,不肯再放開。“傾兒,我不是龍種,我只是你的相公。”
道路如此陰暗,不一會兒,天空中下起了雨。二人買了一把花布雨傘,淡然的,走在石板路上。
她心裏在哭,表面上,也是更加溫柔的,對秦淮朝說道。“相公,你這樣做,也沒有什麼不好。”
秦淮朝心中回憶起了之前的一切。“我好不容易保護著我的傾兒,一路上,結果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他也是默然無語,先皇若是還在,聖意不知如何。他們兩個,就一點點的走著,雨水流在身上。
過了許久,他們回到了家。穆青傾輕輕地對秦淮朝說道。“寫了休書,我就回家去,斷了這份情緣。”
秦淮朝現在,心也是很累。“我不想再說什麼了,傾兒,只要你還在一天,我就讓你開心。”
她回到了閨房裏麵去,點燃了四周紫色的薰香。那氣息,如此的清新,她吸著鼻子,嗅了嗅。
“世間的萬事,不過就是一瞬而已。”她的心,也感覺到很是自在。“早幾十年,晚幾十年,有什麼不同?”
她凝視著頂棚,眼裏,似乎顯現出彩色的光芒。“這天地之間,渺然一瞬,又何必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她輕輕的揉著自己的秀髮,心中煩悶,睡不著,又抬起自己的身子,細心的在臉上擦著脂粉。
“我離開了他,他會如何呢?”穆青傾心裏,現在不擔心自己了,只是自己的好相公,這樣純情的男人,又上哪裏找?
她想的越多,心裏就越難受。“算了,不在乎那些了,人家是皇兄大人,哪裏會有女人看不上?”
穆青傾腦海裏,出現了許多名媛貴婦。她們,都比自己這樣子,更加適合做皇兄大人的妃子。
這時,一輪明月照過她的臉龐。穆青傾望著銅鏡裡面的自己,被明亮的光芒,正從鼻樑處分開。
她感覺到這很有趣,輕輕地笑了。“一陰一陽,人間分。”現在自己已經過完了甜蜜的時刻,應該遠離塵世了。
與此同時,秦淮朝一個人,輾轉反側,睡不著覺。那些人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也是各懷心腹事。
他也知道這塵世,對倫理綱常是如此看重,只是自己希望,有一絲縫隙,讓自己還和穆青傾在一起。
他一邊想著,穿上了衣衫。“我要去面見聖上,興許還有些挽回的機會,至少,不能傷害到她。”
秦淮朝一整晚,盤著腿,心裏盤算著許多。“不管怎麼樣,我的傾兒沒有錯,不能讓聖上這麼做。”
第二天一早,他剛要出去,門前卻停著皇宮的金馬車。皇帝穿著一身布衣,輕輕地走了下來。
“陛下。”秦淮朝重重的跪下,心情緊張不已。皇帝卻攙扶起來他。“今日我不是皇帝,兄長。”
他們恭敬的把皇帝引入大廳,皇帝盤腿而坐,很快,侍者倒上了一壺清香的茶。秦淮潮恭敬的坐在旁邊。
皇帝望著他,一臉和藹地說道。“昨夜,我也是思慮許久,兄長,若是休了妻,一切的事情都好辦了。”
看著皇帝,竟然這樣對自己,秦淮朝想的那麼多話,卡在了喉嚨裡,想說,卻又不敢再往下說。
“兄長,你想想,這樣也不算是壞事,穆青傾出了這麼多事,說明天意,命中就克著你愛人的姻緣。”
這時,穆青傾從後面的角落裏,走了出來。優雅的跪下。“陛下,小女子知道了,這樣也是件好事。”
秦淮朝緊張的看著二人,心裏好像擰成了一個結,絞著自己的血。“傾兒,你真的要如此嗎?”
皇上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一回,對你我都是兩全其美,只要休書一寫,我會補償穆家。”
她重重地行了一個禮,自己現在也想不了太多了。“陛下,萬福。”皇帝走在庭院裏一圈,心中若有所思。
秦淮朝現在,已經是欲哭無淚。“不管是誰,我也不會真寫休書的,傾兒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得了。”
過了半晌,二人站在門口,目送著皇家的金馬車離開。穆青傾輕輕地笑著,那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秦淮朝的額頭。
“相公,今天早晨,就好像第一次見到你的早晨,真好呀。”她現在,心裏已經定下來,不再拖累秦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