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監視
翌日清晨,司白鴻一如既往起床練劍。半盞茶的功夫後,他才進房沐浴。
換了長袍,出了屏風便看到桌子上擺滿了吃食。幾碟小菜,和熱氣騰騰的綠豆粥,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旁邊送飯的是個清秀少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司白鴻並沒有在意,自顧自坐到桌前,纔開口:“去隔壁把小穆小秦叫來,再添兩雙碗筷。”
明秀愣了下,直到司白鴻的眼睛看過來,他才反應過來,於是急忙迴應:“是,小的這就去。”
沒等他退出去,司白鴻忽然叫住他,隨後從兜裡拿出一錠銀子扔過去,正好砸在他身上。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該說,明白嗎?”他淡淡的語氣明明清淡,可明秀卻覺得渾身冰冷,他連連點頭,塞了銀子就退出去。
渾身冒著冷汗到隔壁廂房,明秀一邊疑惑剛剛司白鴻的行為,一邊輕輕敲了敲房門。
“兩位小哥,將軍讓小的過來叫你們。”
話落,很久才從裡面傳來腳步聲,隨後房門啪嗒一聲開啟。
明秀傻愣愣抬頭,看到的是一張普通男人的臉。可是他個頭很高,眼神散漫,看似沒有氣勢,他卻不知不覺下意識後退一步,像是畏懼一般。
奇怪,同樣是小廝,他竟然會害怕他?
明秀還沒搞清楚自己為何會這樣,廂房裏突然傳出一道輕柔的嗓音:“怎麼了?”那道柔和的嗓音聽的明秀渾身一震,難道里麵還藏了個女人?
“你先下去吧。”男人聲音低沉。
明秀再次渾身抖了下,實在是莫名其妙。
他下意識看向屋內,頓時看到一個讓他大驚失色的畫面。
一個“男子”衣衫不整的走出來,他揉著睡眼,五官依舊普通。可明秀不知為何,竟然硬生生看出幾分撩人的嫵媚來,連帶室內詭異的氣氛,都叫他莫名口乾舌燥。
“滾。”男人臉色一變,砰地一聲關上門,阻止了他的視線。
明秀心裏砰砰直跳,就像是窺探到什麼大秘密,也不敢再待,轉身急匆匆跑向廚房。
一直到柴房門口,明秀小心翼翼躲進去,又關上門,他才氣喘吁吁的讓自己放下警惕來。
等呼吸喘勻,他腦海裏又忍不住浮現剛剛看見的一幕。明明普通的男子面貌,卻是舉手投足之間,都透出難以言喻的勾人和秀麗來。
明秀雖剛過十六,卻並非不通人事。難道剛剛那兩人,便是坊間流傳的龍陽之好?
明秀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似乎從大將軍第一天到衙門,那兩個人就形影不離的。若說他們之間沒有貓膩,只怕根本不可能。
但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張太守,明秀卻是忍不住犯了難。
他唯一的姐姐已經被張太守扣押了,若是他不聽話,只怕姐姐會受很多的罪。可是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龍陽之好又一直被人所齒。若是他公佈出來,只怕他們二人以後根本無立足之地。
明秀心裏糾結的很,但當天,他彙報訊息時,到底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張太守。只說今天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第二天,明秀一如既往去廂房送早飯。
不過這次,那兩個奇怪的小廝已經提前在司白鴻的廂房等著了。他頭也不敢抬,把清粥小菜放到桌上便退了出去。
到了門口,裡面傳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想到張太守交代的任務,明秀僵在原地半天,還是沒有離開,耳朵一直緊張忐忑的聽著裡面動靜。
“司白鴻,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露出馬腳?”
“不著急,我們再等等。”
這兩句話後,裡面的動靜就徹底消失了,因為門被關上了。
明秀嚇得不輕,還以為自己是被發現了,慘白著臉急忙逃離。
到柴房的時候,恰好遇到廣平過來。他一把拽住明秀的手臂,皺眉:“毛毛躁躁的做什麼。”
明秀認得他,心裏依舊砰砰直跳,一直喘著氣。
廣平看他不對勁,心裏也是咯噔,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問:“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明秀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發現什麼,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廣平不清楚他的意思,索性直接把人帶到張太守那。
張太守正在書房處理公文,見廣平領著一臉受驚嚇的明秀進來,沉沉問:“出什麼事了?”
廣平恭敬的拱手:“大人,小的看明秀這小子慌慌張張從後院出來,就把他領過來大人這邊。”
張太守哦了一聲,看著明秀臉色陰沉:“明秀,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明秀顫動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就是聽到兩句話罷了。
張太守看他實在是不對勁,心裏立刻涌上懷疑。他冷哼一聲,眼睛危險的眯起來:“明秀,別忘記你姐姐還在本官這裏。你要是不想她出事,最好乖乖說實話。”
明秀嚇得再次渾身哆嗦,想到姐姐,他不敢再隱瞞任何事,急忙把剛剛在門口偷聽到的兩句話告訴張太守。
張太守何等狡猾,聽到這兩句話,頓時看出蛛絲馬跡。
司白鴻的確是下了套給他們,不過他想等他們露出馬腳,那簡直天方夜譚!
心裏想了半天,張太守忍不住又問:“那小廝真的直呼司白鴻的名字?”
明秀連連點頭:“小的不敢隱瞞,句句都是實話。”
聽到這,張太守眼中的危險神色更深。看來那個直呼司白鴻姓名的小廝並不簡單,難道說,他還隱藏了什麼其他身份?
張太守腦袋裏閃過眾多思緒,但無奈眼下的證據太少,他並不敢下結論,只好沉沉繼續道:“你回去繼續偷聽,別讓他們發現。”
明秀應了好幾聲是,才一頭冷汗的從書房退出來。
也不知張太守究竟想知道什麼,他如此這般鬼鬼祟祟的行為,終歸是隱瞞不了多久的。
滿懷著心事回到住處,明秀想到姐姐,忍不住眼眶紅了。爲了姐姐,他就是做再多事也無妨。
之後幾天,明秀更是小心。時不時便出現在後院廂房,因著清秀,倒也沒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