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亂葬崗
三個人換好利於行動的衣服,踏著夜色,急匆匆騎馬趕往衙門。
到了衙門,他們也沒有引起別人注意,而是在後門把馬匹放好。
藏在暗處的暗衛輕手輕腳從房頂跳下來,對著夜修天抱拳:“堂主,秦公子被放在馬車上。”
夜修天點點頭,又讓他繼續監視。
沒一會,衙門裏果然出來一輛馬車。兩個衙役坐在前面牽著韁繩,身後跟著十來個騎馬的衙役。
他們沒有多耽擱,在大街上惹起一陣塵土飛揚後,直奔城門口而去。
“走!”夜修天騎上馬,立刻追上去。
穆青傾心裏也著急,踏上馬鞍,剛想騎上去,卻被司白鴻攔下。他牽著韁繩,語氣低沉:“你有身子,留在這裏等訊息”
穆青傾睜大眼睛,哪能同意:“不行!我必須去救他!”
司白鴻皺著眉,語氣頗為無奈:“聽話,我也是爲了你的安全著想。待會過去,那幫人肯定是有備而來。屆時刀劍無眼,我怕他們會傷了你。”
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安全著想,可是穆青傾心裏還是涌起一陣莫名的不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秦淮朝在那裏,我不能丟下他,你明白嗎?”她再度哽咽,眼中染上些許霧氣。
司白鴻察覺到自己有軟化的傾向,看著那張哀求自己的臉,他根本想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他嘆口氣:“你跟著我,不能一個人騎馬。”
穆青傾沒再這個小事上和他糾結,連連點頭:“快走,要追不上了。”
司白鴻眼神暗沉,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在她驚呼下把她放在馬上,自己又騎上去。莫名的馨香衝入鼻尖,他僵了僵身子,捏緊韁繩,一路往城門而去。
好在那幫衙役走的並不快,又或許是在城門口耽誤了些功夫。司白鴻追了一會,就看到夜修天的黑馬亦步亦趨的跟著。
最前面,是衙門那輛馬車。
冷風簌簌吹在穆青傾的臉上,像是刀割一般。她忍著唇上發僵的感覺,目光死死盯著前面那輛馬車。
秦淮朝就在那裏,她必須把他救出來。
馬車又行駛一段距離,直到一處雜草叢生的亂葬崗才停下來。這裏方圓十里幾乎沒有人煙,除了清明,大都不會來此處。
夜修天和司白鴻也下了馬,將馬放在比較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三個人彎著腰,小心翼翼躲藏在一邊的灌木叢中,探頭看向不遠處那輛馬車。
張太守率先從上面下來,還有兩個衙役殷勤的給他端了個凳子下來。
張太守坐在馬車前面,吩咐衙役把裡面綁著的秦淮朝給帶出來。
幾個衙役聽令,手腳利落的把秦淮朝帶下來。他被蒙著眼,雙手雙腳又被綁住,完全沒有反抗的可能。
其中一個衙役粗魯的解開他的眼罩,便退到一邊。
張太守臉色隱藏在黑夜中,看不清,但語氣中的冷意卻是能分辨出來:“秦淮朝,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到底答不答應與本官合作?”
躲在暗處的穆青傾下意識屏住呼吸,她當然知道,張太守為什麼這樣問。
秦淮朝的聲音漫不經心,甚至有些分不清真假的懶洋洋:“張太守,你把本官綁著,這就是你的誠意?”
還以為他會一直固執下去,張太守有些愣了下,隨後像是想起什麼,冷笑一聲:“秦世子,看來你是想明白了。”他雖然這樣說,卻並沒有讓人鬆開他,明顯心存懷疑。
秦淮朝似笑非笑:“張太守,你都這樣要挾本官了。本官要是再堅持下去,只怕活不到明日。”
“秦世子倒是能屈能伸。”張太守譏諷。
秦淮朝點頭,並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那是當然,本官的命可是很值錢的。要是死在這種地方,豈不是很虧。”
張太守冷冷盯著他:“既然秦世子有意合作,簽下這張字據應該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他從懷裏拿出一張寫滿字的宣紙,顯然早有準備。
秦淮朝不用看都知道,那張紙上,張太守絕對是把責任都推到了他頭上。若是他真的簽了,只怕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所有把柄都在他手上。
秦淮朝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張太守真是太著急了,還是先放開本官再說如何?”
張太守沉沉道:“你覺得本官會相信你的鬼話嗎?”見他一直在拖延時間,張太守心裏隱隱升起不安,抬手讓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劊子手過來。
“秦淮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眼神陰狠,眼神示意劊子手可以動手了。
那劊子手立刻拔出長刀,鋒利的白光在黑夜中格外顯然。
穆青傾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見狀再也忍不下去,立刻就想衝出去。
司白鴻卻驟然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小聲道:“別急,看看再說。放心,我們不會讓他出事。”
穆青傾臉色都白了,勉強止住衝出去慾望,轉而僵直著身子繼續看下去。
那劊子手十分魁梧高大,拿著刀走過去。也不耽擱,對著秦淮朝的脖子,就狠狠砍下去。
穆青傾心裏猛地一抽,她完全不敢再看下去,腦袋裏全是紛亂思緒。
砰!
想象中的血腥味並沒有傳來,而是從那頭髮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穆青傾猛地看過去,發現劊子手的長刀不知道被什麼給打在了地上。
司白鴻擰眉在她耳邊低語:“看來除了我們,還有別人在。”
話音剛落,張太守的聲音就傳出來了:“誰藏在那裏!給本官出來!”
張太守臉上冷汗一直往下滴,剛剛劊子手的刀被一顆小石子打落,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難道是秦淮朝的同伴過來救他了?
很快,密林裡傳出一道怪異的笑聲,接著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傳出:“張太守,秦淮朝的命是我們的,你可不要獨吞了。”
說完,密林裡突然出來十幾個身著黑衣的大漢。各個人高馬大,不過領頭的兩個並沒有蒙著麵,而是正大光明走出來,與那嚇得半死的張太守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