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滔天怒火
這一戰不出穆青傾所料,悍匪損失慘重。大部分心腹都在大火中喪生,剩餘宵小走狗,無一遺漏,全部被林空關押。
除了一人。
穆青傾坐在馬車裏,身側是秦淮朝。隨著車軲轆聲傳來,車簾動了動,夜晚的冷風吹的她更冷了,
“沒有找到首領是嗎?”她問。
秦淮朝皺著眉點頭:“林大人已經派人四處搜查了,不過半天功夫,他就是再能跑,也出不了北方。”
穆青傾沒說話,心裏卻有不好的預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首領一日不被抓住,他就很有可能東山再起。而且,這次雖然抓住了大部分悍匪,可在小地方縣城,還是有零零散散悍匪活躍的蹤跡。
秦淮朝知道她的擔憂,安撫般摸了摸她的髮梢:“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他的。”
回到最近的黃陵縣,當天夜裏,夜修天和司白鴻也趕了回來。四個人商議一番,心裏也清楚那漏網之魚的重要性,於是當即決定第二天出發去二十里地外的曹縣。那裏曾有悍匪活動的跡象,這首領可能是跑去那了。
深夜,一條不甚寬敞的小路上。
一匹黑色駿馬飛快疾馳,騎在上面的正是悍匪首領柳平,他臉色難看,直到駿馬進了最近的縣城,才揮著馬鞭,“籲”地一聲停下來。
柳平牽著馬到一處驛站,伸手在門上連敲了三下,頓時大門開啟,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警惕的問他:“一個人?”
柳平連連點頭,甚至拿出腰間有關殺手組織的令牌。
那男人一見到這,頓時誠惶誠恐,急忙領著他進去:“原來是大人,小的失禮了。”
柳平現在哪有心思在乎這些,他跟著男人進了驛站樓上廂房,剛推開其中一個房間的門,裡面就走出一個熟悉身影。戴著黑麪罩,一身夜行衣。
柳平渾身被冷汗溼透,見到他頓時鬆了口:“是我。”
殺手代號零,他顯然早早收到了訊息,點點頭,把他帶進房間,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提起此,柳平氣的牙癢癢。他臉色陰沉的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到最後,恨不得把牙咬碎。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一把火燒了他的寨子,定要他碎屍萬段!
零沉默了一會,才譏諷道:“枉你聰明一世,這次卻被他們耍的團團轉!”
柳平心裏一咯噔,哪能聽不出他話中有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零冷笑一聲:“當初爲了保密,我並沒有告訴你真相。沒想到你竟真的被他們給騙到現在,糊塗!”
柳平嘴唇發白,沒說話。
零轉過身,冷冰冰繼續道:“那秦淮朝和穆青傾,根本不是林家和董家的孩子!他們一個是當朝安侯的獨子,一個是京都穆家的大小姐!他們演了這齣戲,為的就是引你入甕!你倒好,竟是連調查都沒做,就帶著兄弟們到山下對峙!”他滿是恨鐵不成鋼。
柳平張大了嘴巴,知道零不可能騙他,也知道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錯,葬送了那麼多陪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
他當初就覺得這兩個人有點不對勁,但只當是他多疑,沒有多想。萬萬沒有料到,他們竟然藏了這麼深的狐狸尾巴!
“這兩個賤人!”柳平一口牙幾乎咬碎,他氣的臉上青白交加,劇烈的喘息著,手臂緊繃的捏住長刀。
零眼神灰暗,繼續激怒他:“我看他們現在,指不定在衙門裏有多得意。”
柳平越聽越覺得難堪,他忍不住大吼一聲,長刀狠狠插進地面裡,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我要報仇!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零看著他這幅樣子,心裏有了打算:“你生氣也沒用,那兩個人一向詭計多端,不然我們為什麼追殺了他們這麼久。”如今悍匪元氣大傷,他勢必要把他們拉入自己陣營。
柳平也知道不能意氣用事,可要他硬生生忍下這口氣,還不如自行了斷。
零清楚他心裏的想法,又是一聲冷笑:“放心,他們也是我們的敵人。不論如何,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柳平心裏得到些許安慰,忍不住壓著怒火問他:“那你說,我們該有什麼計劃?”
聽到這,零反而不急了。
“為今之計,我們應該好好籌備一下。我聽說,你和其他縣城的知府關係很不一般。”他別有深意問。
柳平冷靜下來,知曉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這些年爲了整合悍匪的勢力,他可是在官府那下了不少功夫。黃陵縣不過是意外,其餘的很多地方,都藏了有關他們的眼線。
柳平的呼吸漸漸平穩,但目光依舊陰沉:“沒錯。”
零陰惻惻的笑了:“我們合作,聯合官府,不相信那幫人還能逃出去!”
柳平這次被重創,現在對他的信任直線上升。於是也沒猶豫多久,點點頭便答應了他的提議。
第二天,柳平親自出門,拜訪了當地縣城的知府。當然,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爲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他並沒有把與官府交談的內容告訴零,只說沒什麼問題。
零也沒強求,兩個人開始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另一邊,翌日清晨,穆青傾一行四人就離開了黃陵縣,前往二十里地外的曹縣。
司白鴻和夜修天不喜歡坐馬車,各自騎著馬在最前面,美名其曰檢視有沒有危險。
穆青傾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同他們相比。坐在保暖工作做的十分到位的馬車裏,懷裏還抱著暖爐。
至於秦淮朝,自然只能接手馬伕的工作。
四個人在出發前就進行了喬裝打扮,刻意隱藏了風華。從外表看過去,幾個人就像是普通出遊的商人,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一路平緩的走著,走走停停,一直到兩天後纔到曹縣。
這是一座規模不大的縣城,但是風土人情和北方大部分縣城並沒有任何區別,民風彪悍,男男女女都可以出門在外做生意。
進了縣城裏麵,穆青傾聽到小販的叫賣聲,忍不住掀開車簾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