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盡力，水牛的腦袋比一個椅子複雜多了，腦袋裏麵的組織我不可能變得十成相似。”

    “沒人會開啟你的腦袋看的！”

    “希望如此，”陳廣頓了頓，嫌棄道：“這牛頭血乎乎的太噁心了。”

    羅馬抿抿嘴，“算我欠你一次。”

    陳廣的確是在冒著生命危險做這件事。

    “呵~”

    陳廣輕笑一聲，不在意的表情寫在臉上。

    羅馬暗自咬牙。

    陳廣卻不再理她，而是在隱身咒加持下，繞著牛頭觀察。

    要變形成牛頭，首先就要觀察得足夠細緻。

    羅馬看看木窗外面，有些急迫道：“最多一刻鐘，就有人來運走牛頭。”

    “不行，”陳廣搖頭，“牛頭太複雜了，容易出破綻。”

    他補充一句，“而且變牛頭讓我心裏很膈應。”

    “你給我正經一點！”

    羅馬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樣，外面的院子裡已經響起開鎖的聲音。

    “我會變成羊頭，”陳廣點了點旁邊死不瞑目的白羊腦袋，“你記得掩護好。”

    他整整衣袍，魔杖斜向上指著自己胸腹，輕聲誦咒。

    下一刻，他啪的一聲輕響，變成了和白頭腦袋一模一樣的羊頭。

    有人在門外疑惑，“你聽到了嗎，屋裏有聲音？”

    “該不是惡魔吧，裡面可是庫瑪麗試煉的道具。”

    這兩人顯然相當迷信，磨磨蹭蹭過來開啟門，探頭探腦看了一會兒，發現板車上只有水牛頭、白羊頭和一桶鮮血，屋裏也沒有什麼惡魔，才放心。

    “快動手，馬上就零點了。”

    兩人進門推了板車出去，片刻後，羅馬抱著一個羊頭，輕輕巧巧從房頂上落下。

    縷縷月光從窗格間投射進來，將死不瞑目的羊頭大大咧咧放在月色之下，羅馬站立片刻，忽爾一笑。

    像是玩偶面具般，冰冷、毫無情緒的詭笑。

    ...

    板車嘎吱嘎吱壓過坑坑窪窪的石板路，在巷子裡東繞西繞，最後來到廣場上，庫瑪麗活女神寺大門前。

    陳廣變形成一個死掉的羊頭，別說，這羊生著兩支有漂亮環節的羚羊角，頭上覆蓋著細密的白色羊毛，尖瘦的下頜一縷瀟灑的山羊鬍，應該是某個異種。

    這羊頭挺漂亮，配得上做自己變形的物事，不像那個牛頭，又傻又噁心。

    羊的瞳孔是狹條狀，也可以說是鋸齒形，陳廣透過渾黃的羊眼觀察外面。

    交談聲是一陣嘰裡呱啦，隨後兩隻頭顱被卸下，和著血桶一起被搬進寺內。

    寺內是三層回形，紅漆牆黑木窗，按照愛麗絲說的情報，活女神試煉會讓候選者和牛頭、羊頭共處一晚，最後最冷靜無畏的就是活女神。

    但具體發生什麼，外人都不知道，這畢竟是涉及到高山王國最神秘魔染遺物的傳承。

    好在作為一個漂亮的羊頭，自己只要暗中觀察就好。

    正這樣想著，踏踏踏，一行人的腳步聲從走廊上逼近。

    捧著羊頭、牛頭的僕役們連忙退到牆邊，躬身等待他們走過。

    “是皇室祭司，領頭那個至少120級！”

    海倫娜小聲提醒，讓陳廣注意。

    不幸的是，這五個祭司似乎也注意到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