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裡傳來憤怒的聲音。

    這聲遲來的怒吼，瞬間將那狙擊手，給一下子震醒了。那名叫“傑森”的狙擊手，旁若剛剛甦醒，連忙道：“總部，我看到了小丑！戴著v字猙獰面具的小丑！？”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凱隱。

    甚至連他的樣貌都不知該形容，外表戴著一副面具，全身籠罩在暗藍色緊身衣中。暗藍色的靴子，踏在地上。

    “小丑？！”

    下面的警官聞言，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其實，更讓人震驚的不是他，而是那名狙擊手。

    因為子彈在到達凱隱面前的一剎那。後者居然空氣顫抖了一下。

    消失在了夜色中。

    子彈冒出金色的火光，擦過那棟建築後面的金屬上，看上去顯眼無比。

    傑森懵懂的看著這一切，腦海中浮現的只有，凱隱消失前，臉上殘留的最後一絲猙獰的笑容，鮮豔的嘴唇深深的刻在他的記憶裡。

    就好像是夢魘一樣。

    手裏駕馭的狙擊步槍，脫手而出，一下子扔在了高樓的空地上。無力的垂落在了地上。

    “傑森……傑森？”

    狙擊手：“……”

    ……

    “你怎麼沒有動手？”里根•本帶著一絲疑問的語氣，向着凱隱詢問著。

    他很好奇，因為在這之前，那名警察已經駕馭著自己的狙擊槍，對著他扣動了扳機。

    而這個嗜殺成性的傢伙，居然沒有將其抹殺。這實在是難以費解。

    要知道，之前拿拳頭僅僅示威了一下的黑人，被凱隱硬生生打成了全身粉碎性骨折，後半生可能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而扣動扳機，失手開槍的警察，卻沒有對他進行動手。凱隱行事前，可從來不會看對方的身份。哪怕是個海軍少將。短暫的接觸，本已經熟悉了他的為人。

    因此，看著凱隱消失在夜色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凱隱聞言，繼續朝著前方走著。“對一個人的救贖，有時並不只有死亡一條路，讓他活在恐懼中，會比讓他直接死亡，更為痛苦。”

    說著，雙手不自覺的揮動了幾下。就好像在鳴奏一曲動人的歌曲一樣。

    里根•本沉默了。

    他……承認自己小看凱隱了。

    一個人的殘忍，原來不止是在殺戮上，而是一下細小的看上去“仁慈”的細節。

    “你聽，多麼美妙的音樂。”

    凱隱醉心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加速的擺動著，此時他化爲了樂隊的最高指揮，放肆的擺動身軀。不明白的人看上去還以為他在抽搐。

    一曲最為憂傷的鋼琴曲，在這條街道中靜靜演奏著。彷彿在歌頌著一個人的一生。

    悲慘的一生。

    從出生到死亡，就是註定痛苦的存在。

    可是，凱隱聽著，卻像是一曲興奮劑，讓他不停的迷戀起來。

    里根•本卻忍不住斷開了聽覺，他聽著這曲音樂，彷彿在聽著絕命的毒藥一樣，飽受摧殘。他是無法欣賞這種令人絕望的曲子。

    “……這美妙的曲子，究竟來自何處？”凱隱緩緩的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