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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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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給你承諾

    “絮舟,就叫絮舟好嗎?”薛綜落的聲音柔柔的,帶著些徵詢的意味。

    雁輕河看看他,有點疑惑:“是哪兩個字?柳絮的絮,和劃的那個舟?”

    劃的那個舟?劍關在一邊聽著,實在忍不住想嘲笑一下自家侯爺,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古人誠不欺我!

    刀城就淡定多了,只伸手將劍關按在懷裏,替他揉了揉肚子,以防他笑得肚子疼。

    薛綜落則依舊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聽到這個快把劍關笑死的笑話,衝雁輕河點了點頭。

    雁輕河給了劍關一個充滿殺氣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然後繼續回來討好自家寶貝:“絮舟,是什麼意思?

    ”

    薛綜落斂眸,握著他的手驟然收緊:“絮舟,落絮成舟,輕盈孱弱的柳絮,只有落到水中,才能發揮出它生命的價值。”

    雁輕河玩味地笑起來,他纔不會聽小傢伙鬼扯,這長長地一段話,大抵只有落絮成舟四個字可信,至於其它的,那就只能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了。

    看著薛綜落一臉認真不似作假的樣子,雁輕河忍不住想親他一口。

    真可愛。

    雁輕河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只要是這個人做的事,彷彿都有一種令他心動的魅力。這種魅力,甚至掩蓋了是非。

    算了,既然他想玩,那就陪陪他吧。

    雁輕河這般想著,便接過了話頭:“落絮成舟,落絮風扶起,輾轉舞輕舟,漣漪歸何處,相思是盡頭。”

    這首詩原不是這樣唸的,卻被雁輕河私自改了去。

    薛綜落歪了歪頭,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跟雁輕河擡槓,吐字清晰地念出了正確版本:“漣漪何處去,思鄉是盡頭。”

    雁輕河蹲下身來,盯著他看了好久,只把薛綜落看得心中發慌,才一把攬過他,放肆親吻。

    過了好一會,雁輕河才肯放過那誘人的嫣紅,卻還是把薛綜落扣在懷裏,不讓他逃開。

    薛綜落掙了掙,雁輕河便將他擁地更緊,貼在他耳邊,輕輕呵了口氣兒:“在我這,就是相思。”

    真是無理取鬧。

    薛綜落被他抱在懷裏,只感覺渾身發軟,像是驟然間失去了所有力道。可那人卻還嫌不夠似的,伸手在他腰側捏了一把。

    這次的接觸甚至不是隔著布料,雁輕河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他的衣服下襬伸了進去,冰涼的指尖按在溫熱的肌膚上,帶起驚人的電流。

    薛綜落的身體敏感地蜷縮起來,像是隻溫順的家貓,可憐兮兮的,尋求主人的安慰。

    劍關覺得自家侯爺很是掉節操,正打算說點什麼吐槽一下,卻被他老攻在頸側咬了一口。

    “哎呀,別鬧。”劍關半是嗔怪地將他的頭按在自己頸窩處,不讓他亂動。

    李越甲真是沒眼看,深感老人家年紀大了,不如年輕人有激情了,還是這個新來的小傢伙好,安安靜靜地,一直不說話。

    李越甲想著,回頭看了一眼小傢伙,發現他微紅著臉頰,已經眼淚汪汪了。感覺這兩個人好凶,尤其是那什麼侯爺,居然欺負小哥哥!

    如果雁輕河能聽到他的內心獨白,一定會瞠目結舌。順便感慨一下,明明他和薛綜落是差不多的年紀,怎麼心智差異這麼大。

    在雁輕河心裏,薛綜落在什麼時候都是不慌不忙,甚至可以說是淡漠的。很少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動容,更不要說是讓他意外了。

    這小傢伙,甚至能用接吻來威脅劍關……

    雁輕河又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記憶,可是他不知道,薛綜落對這些事其實也不懂,但是他能不懂裝懂。至於後來他為什麼真的懂了,這就要問問雁小侯爺了。

    薛綜落也不知道雁輕河在發什麼神經,明明已經放開他,卻又突然吻上來,將他親了個亂七八糟。

    那個替身少年抿了抿唇,超努力地克服心中的恐懼,瑟縮著走上前來,想將雁輕河扯開。

    雁輕河自然不滿,抬頭看他一眼,眸子裡的冷意,將這孩子嚇得手腳冰涼,彷彿連呼吸都窒住了。

    可是,讓眾人意外的是,這孩子雖然害怕,卻明顯沒有放手的意思,他一邊害怕地發抖,害怕地掉眼淚,一邊還不忘了救薛綜落‘脫離苦海’。

    雁輕河眸光閃爍了一下,終於從這孩子身上找到了幾分可取之處,他執著,有毅力,以及不怕死的犧牲精神。

    怪不得刀城會把他帶來,明明起一個膽小地要死的傢伙,卻奇蹟般地和他為小綜落找替身的條件吻合。

    要的就是這樣一個人,能在關鍵時刻替薛綜落擋刀,替他防住來自各方的明槍暗箭。

    “挺好。”雁輕河不由讚了一聲

    ,被暫時轉移了注意力,也就顧不上欺負薛綜落了。

    薛綜落終於鬆了口氣,找到機會跟小替身說話了。他一把推開雁輕河,拉著自己的‘小夥伴’來到一邊。

    雁輕河也不生氣,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倆,想知道一個盲人和一個啞巴怎麼交流,尤其還是不識字的啞巴。

    薛綜落用事實向他證明了什麼叫山人自有妙計。

    可惜雁輕河腦袋裏裝的完全不是這些,他只看見了他家寶貝抓著小替身的手指,然後按在了他自己的掌心裏。

    “我問你問題,你如果同意的話就在我手心裏戳一下,不同意就點兩下。”薛綜落用哄

    小孩的語氣跟他商量。

    小替身倒是很吃這套,他聽聞薛綜落的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可他很快發現薛綜落沒反應,這纔想起來在薛綜落的掌心戳了一下。

    薛綜落感覺手心癢癢的,但怕嚇到小傢伙,就沒往回縮,繼續認認真真地問他問題:“我給你取了一個名字,叫絮舟,你喜歡嗎?”

    小替身又又戳戳他手,以示同意。這動作看在眾人眼裏,卻是極度地歡心雀躍了。他的眸子裡閃著光,為精緻的五官添了幾分瀲灩。

    其實,他並不清楚絮舟的含義,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他能喜歡自己取的名字,薛綜落有點開心,更加興致勃勃地跟他交流。二人你來我往的,薛綜落問,小替身‘答’,不停地

    在他手上戳戳戳。

    薛綜落全程忍笑,努力控制表情,雁輕河在一邊看著,酸泡泡冒了一波又一波,都快把定北侯府染成醋味了。

    寶貝是不是覺得他比我有趣……雁輕河雁小侯爺時不時的就喵他倆一眼,卻又想表現的大度點,於是,他忍,一忍再忍,無需再忍。

    “夠了。”雁輕河暴躁的將薛綜落的手握在掌心裏,好一番揉搓。

    薛綜落哪怕什麼都看不見。也能猜到他那委委屈屈的表情,有心想安慰他一下,可是這裏還有更需要安慰的。

    小替身,哦不,現在是叫絮舟了。絮舟被雁輕河嚇了一跳,然後極為不知死活的扎進了薛綜落懷裏。

    雁輕河:“……”想打人怎麼辦。

    薛綜落無奈:“別動手,是你嚇到他了。”

    雁輕河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沒把他扔出去餵魚:“放心,我有分寸。”

    你有個鬼的分寸!眾人齊齊翻白眼。

    “他還是個孩子。”薛綜落仍不死心。

    “我也是個孩子。我才十六。”雁輕河絕不退讓,用他的話說,這是原則問題。

    眾人終於看不下了,想要回以前那個外表彬彬有禮的侯爺,雖然大夥都知道你是裝的,但是能不能稍微敬業一點,演戲演全套,這樣的刺激,我們的小心臟承受不起。

    刀城捨己爲人:“侯爺,那這孩子我就帶下去安排了。”

    雁輕河向他投向了一個讚許的的眼光,巴不得絮舟趕緊走,最好以後都別碰見:“去吧,就把它安置在這別院裡,對外說是我培養的書童。然後再偷偷露點風聲,說是我養的男寵。”

    男寵……這個詞實在不好聽,薛綜落不由皺了皺眉。這種關係,哪怕是名義上的關係,真讓人討厭。

    刀城帶著絮舟走了,小傢伙戀戀不捨,對著薛綜落一步三回頭。

    雁輕河悄咪咪地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看。

    薛綜落簡直哭笑不得:“你真是……到處吃飛醋。”

    雁輕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看著薛綜落的目光有點深邃,也有些患得患失:“這說明我喜歡你啊,不信你想,如果我現在把絮舟和你一視同仁,你會不會難過?”

    一視同仁這四個字被他咬得很重,都不用薛綜落自己劃重點。

    一視同仁嗎?好像沒錯,可就是不舒服。

    薛綜落一想起這個,就心裏悶悶地。他微微側頭,讓雁輕河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聲音平平板板,故作冷漠

    :“有什麼好難過的。”

    雁輕河固執地掰過他的臉,讓他面對著自己。薛綜落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蒼白,倔強地咬著唇瓣。

    雁輕河盯著他渙散的眸子,竟似從中找到了難過與黯然,那種濃郁的負面情緒像是要將他拖進深淵裏。

    雁輕河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話讓薛綜落想起了曾經,那些絕望與背叛。

    “你放心吧,我雁輕河既然已經選定了你,我就算是死了,連骨頭都化成了灰,也絕不會甘心,讓它飄到別處去。”

    雁輕河心疼地擁住他,給了他自己這一生從未有過的鄭重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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