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算卦
“怎麼說?”陸鼎不露聲色的將飯菜拿出來,替他和朱亭布好飯菜。
“你那爹身上有一股死氣。”清安浮了一大白,坐在圍牆上,半天腿垂下來晃晃悠悠:“陸家按理說有你弟弟這般的人物,門第不會差到哪,卻險些被寧王滿門處斬,你若是有空,去要來你爹的生辰八字衍算一下。”
陸鼎沉默不語,他當然沒去要陸有良的生辰八字,他避著陸有良還不及,怎麼可能見他,只是清安提了醒,隔天他便要到了陸銘的生辰八字。
推算的結果讓陸鼎面色凝重,陸銘的生辰八字顯示他今生與當官無緣,恐怕陸有良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除此以外還有一處,不知為何,陸鼎覺得陸銘的生辰八字與他有關,那裏麪包含的先天之命衍生出絲絲縷縷的剪不斷理還亂,在陸鼎衍算之時纏繞上了他。
將陸銘的命格放到一旁,陸鼎心血來潮,突然想給自己算上一卦。
這一算不要緊,陸鼎倒是算出了自己會入朝為官,陸鼎看著這結果苦笑兩聲,覺得自己實在是學藝不精——單不說他出家多年是一個道士,便是如今寧王造反,他陸鼎與朱亭牽牽扯扯,怎麼可能還有入朝為官的機會,只要今生能平穩度過,便是積了大德了。
陸鼎苦笑著收起桌子上用來占卜的龜甲,在碰到陸銘的命格時,手兀的頓了一下,也不知哪來的靈光一閃,總之陸鼎鬼使神差的拿起龜甲又重新占卜了一次,這一次算出來不一樣的東西。
陸鼎默不作聲收起所有的東西,閉上眼,只是在腦海裏推演剛纔所算——陸銘短命。
這對於一個憂心弟弟的哥哥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陸鼎又找上清安。
此時清安正在一處樹上曬著日光浴睡的正香,清安把自己過的像一個凡人——每日不是沉迷喝酒,便是隨處睡覺,可鬼仙根本不會困,更無福消受金烏的光澤。
陸鼎站在樹下先看了一會清安,他不知道這個鬼仙是怎麼打破束縛的,陸鼎這時候想,他身邊的鬼和人怎麼都這麼不走尋常路呢。
“道長!”陸鼎朗聲喊了一聲,清安聞言垂下半天腿來晃盪晃盪表示他聽見了。
“您昨天說我弟弟身上有福氣,那你可看出他是長命像還是短命像了?”
清安聞言翻了個身,眼皮也未睜的問道:“怎麼,壽數不對?”
陸鼎的唇抿成蒼白一線,半晌才道:“若是沒算錯,該是活不過三十歲。”
“活不過便活不過唄。”清安不以為然:“你還能逆天改命不成?”
“不是,我想請前輩再看看,也許是我學藝不精呢。”
陸鼎在下邊試探著建議著,清安聞言懶洋洋的睜開眼,又懶散的從鼻腔裡哼出一個“嗯”字,陸鼎見他答應了,道了謝便離開。
陸鼎又去找朱亭,如今他在陸府不管怎麼待著都是問題,不如早早出門去尋朱震朱宇他們,是死是活,總要見到才行。
然而是夜,陸鼎見到了一個不是很想見到的鬼——溼煥。
是夜,陸鼎正點著燭火在床邊讀經文,外邊竹林圍牆處突然傳來不同尋常的打鬥聲——正常打鬥,不是刀劍相向便是拳腳無情,可傳進陸鼎耳朵裡的聲音,確實一聲聲如野獸般的嘶吼。
餘姚陸府建在裡坊裡,是斷不可能有野獸出現的,朱亭也被驚醒了,她披著衣坐起,陸鼎先執了燈走出來。不看還好,一看,陸鼎險些拔劍相向——清安正同一個野獸身姿的東西打鬥。
陸鼎劍都半出鞘了,那野獸突然口吐人言:“陸鼎!是我溼煥!”
“溼煥將軍?”聞聲出來的朱亭一頓,清安這才認出夤夜突然造訪的是誰,方收了鬼氣。
溼煥被鬼氣纏的不甚煩,連忙抖了抖,方對陸鼎說:“小道士,你可知道繭兒的魂魄去哪了?”
陸鼎被問的莫名其妙,只能回答道:“陰間逃出來的亡魂,自然是被送回陰間了,怎麼了?”
溼煥急急地說:“幾日前我救了一個鬼差,託那鬼差打聽地府有沒有一個叫朱聿茗的靈魂,那鬼差說地府沒有!”
朱亭在旁道:“地府亡魂千千萬,真算起來比陽間的人還多,是不是那鬼差沒查過來,纔對你說沒有。”
“當然不是!”溼煥否決:“繭兒是宗親,與人皇有血緣關係,在生死薄上也是被重點關照的物件,而且她又因和親外藩對大明安定有功,自身積累了功德金光,很容易被查到,但她確實沒在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