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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獨一無二

    朱聿茗輕笑了幾聲,讓朱亭好好等著看笑話,這不,二皇子看見了朱亭,其他人連管都不管便衝着朱亭走來。

    雁柱太守在後麵連喚了好幾聲,朱邈眉宇一皺,正要攔下,卻被朱亭止住了。

    於是眾人眼見著高貴不可一世的二皇子自下馬後,一步摔一跤,次次臉著地,旁邊有人來扶著都不能阻止,太守舉起袖袍遮臉,這萬萬得擋住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啊。

    最後二皇子果然沒能走到朱亭面前,摔了幾跤後二皇子當下氣急敗壞的宣佈進城。

    朱聿茗很是揚眉吐氣的在朱亭心裏道:“國之大事,唯祀與戎,這等不知尊重長輩的小崽子,死在這裏都不足惜。”

    朱亭聽完心中一驚,朱聿茗在她心裏一直是爲了黎民百姓的安危願意犧牲自己的形象,朱亭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說出如此輕蔑人命的話。

    朱亭磕磕巴巴的在心裏回道:“生死有命,身為凡人,不能輕易斷他人生死。”

    朱亭說完以後,覺得有道目光深沉的投到自己身上,她不知是不是朱聿茗,只是下意識的挺直了脊樑。朱聿茗在沉默半晌後淡淡的說了一句:“寧王倒是把你教的好。”

    “不是我父王教的。”朱亭攢了好半天勇氣,然後好大聲的以極度認真的姿態在心裏告訴朱聿茗:“是阿鼎,阿鼎說人命生來平等,哪怕皇親國戚也沒有資格濫用職權。”

    “那小子還跟你說什麼了?”

    “挺多的。”朱亭仔細想著:“阿鼎的師父塵坎子常年不在府中,他從小就沒人照顧,等我倆都到了進學的年紀時,塵坎子更是直接把他扔給了我的先生,讓先生順便也教教阿鼎。”

    “——私塾的先生不敢有自己的見解,只知道讓我倆讀四書五經,照本宣科的告訴我們其中的意思,我不喜歡那個先生,連帶著也不大聽課,但是阿鼎不,他每次課都聽的好認真,課後還經常會跟我說裡面的道理。”

    ——“什麼君子慎獨啊、小人方慼慼啊、眾生平等啊、以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朱聿茗重複了一遍。

    朱亭用力的點頭:“阿鼎敬天地、敬鬼神、敬命,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註定,更相信人力能逆轉一切,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人或事,他都想管一管,在外京的時候,他還沒少惹出麻煩呢。”

    朱聿茗輕笑了幾聲,她好羨慕,羨慕這份還沒被打磨乾淨稜角的少年氣,羨慕他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敢拼敢做。

    “還真是特殊的人呢。”

    “對啊。”朱亭的眉眼彎彎,滿是驕傲:“阿鼎啊,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啊。”朱亭望著朱聿茗的棺槨,苦澀的說:“您能救救阿鼎嗎?他被抓走了,還被打的很慘,他說只有您能救他。”

    朱聿茗聞言更是苦笑:“我還指望他能救我呢。”

    棺槨停到太守府內,雖然不合禮制,但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皇子在,誰也不敢說什麼,當天夜裏眾人醉酒回去休息後,朱亭一個人偷偷摸到朱聿茗的棺槨前,燒了一件陸鼎的隨身物品。

    朱聿茗努力吸了半天陸鼎的氣,把它牢牢記在靈魂裡,而後她放大神識,在虛空中開始搜尋起來。

    沒多久,朱亭便聽到了朱聿茗的笑聲。

    “怎麼了?找到了嗎?!”朱亭焦急的問她。

    “差不多。”那邊朱聿茗無奈又覺得好笑:“你的阿鼎可真是個小機靈鬼,他把我的牌位隨身帶著,不管到哪,我都能知道他的位置。”

    “快帶我去!”朱亭已經急的要跳起來了。

    “稍安勿躁。”朱聿茗也想,但是有心無力:“我離開自己本體過久,你讓我先在屍體旁吸取會兒力量,再帶你去找他。”

    天亮時,朱聿茗給了朱亭地址,她叮囑朱亭不要驚動旁人,朱亭不得不獨自前往,而此時朱亭驚悚的發現,陸鼎竟然就被藏在城外的山中!他們當時險些將山翻過來也未見找到陸鼎,而現在陸鼎被大搖大擺的扔在一處坡後,旁邊還有幾個顯眼的守衛。

    “不可能啊!”朱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我們當時分明...”

    “是障眼法。”朱聿茗提醒朱亭:“你看看那些人。”

    再次經朱聿茗提醒,朱亭仔細打量起這夥守衛,這些人哪怕是在烈陽下也還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而在他們渾身上下的白布縫隙裡,似乎有黑氣絲絲縷縷的在冒出來。

    朱亭張口結舌:“他們...他們不會不是人吧?”

    “你好像答對了。”朱聿茗給朱亭潑了一盆徹頭徹尾的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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