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再也沒有起來過。

    婉妝只是輕輕一揮，那個女人，連屍體都沒了。

    我紅著眼，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酸澀也有，不服也有，對那個女人的心疼也有。

    “婉妝，”我吞了吞口水，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要殺要剮，你衝我來就是了，為什麼還要對付我身邊的人？”

    “我一個人的性命，你還不是想拿走就拿走？在那裏磨磨唧唧的有意思嗎？”

    “我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酷，也不覺得你這樣做，像一個混了這麼多年的厲鬼，反倒是和那些剛剛變成厲鬼的差不多，總之，弱爆了！”

    我在這邊放著狠話。

    婉妝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不在乎我的話。

    她輕輕地瞥了我一眼，明明已經看到了我了，卻硬要把目光轉到另一邊，彷彿我的存在，侮辱了她的視線。

    “哎呀，方爽，您既然這麼說，那我可就傷心了呢。”婉妝嬌滴滴地看著我，一張嫵媚的臉上滿是笑意，“人家還以為你心裏有我，還以為，您一定捨不得罵人家的。”

    我心裏就像是吃了屎一樣，別提多難受了。

    又看到了她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心情實在是算不上明媚。

    本來，我就因為她傷了無辜人的事情氣憤，現在竟然還要被她調戲，就算是本來好好的，現在也好不了了。

    “婉妝，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擔心她又做什麼別的事情，忍住了自己的脾氣，“我告訴你，我這條命，你可以拿去，士可殺不可辱，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巴！”

    我頭一回這麼硬氣。

    不，或者說，我這實在是硬氣得漂亮。

    我有些傲嬌地看著婉妝，挑了挑眉。

    婉妝看到了我的小眼神，冷笑了兩聲，沒有理會。

    我的小動作，在她眼裏，和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沒有區別。

    “哎呀，方爽，”婉妝扭著細軟的腰肢，走到了我的身邊，“你說，我也算是一個大美女，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就不能好一點呢，每次都這麼兇，讓人家好傷心的。”

    我冷笑了兩聲。

    傷心？

    這種事情就算髮生了，也不可能發生在她婉妝的身上好不好？

    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正是因為我明確的態度，婉妝表現得更傷心了。

    看到我的時候，她甚至還準備抹眼淚。

    我冷笑著看她，心裏不知道罵了她多少遍。

    不，就算罵她再怎麼多遍，我也沒有辦法發泄我心中的氣憤。

    我總算忍不住了，也不顧什麼紳士風度，就朝著婉妝的方向衝去。

    老疤剛開始還是打算把我攔住的，可一看到我那生猛的駕駛，還是慫了，別說攔住我了，就在旁邊看我的熱鬧。

    雖然他沒有上前幫忙，但我卻沒有生氣。

    我非常清楚，老疤並不是不擔心我，他一定是在等我和婉妝打起來，如果我受了傷，他肯定又要第一時間衝出來。

    “婉妝，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大喊大叫著，拼命地撲向婉妝，可誰能想到，我撲倒的不是婉妝，而是我自己。

    因為我和婉妝簽訂了生死契約，如果她身上有上，代替她承受的，永遠都是我。

    我剛剛的那一下是用了狠勁的，讓我實在是哭笑不得的是，我竟然被自己打到說不出話的程度。

    婉妝看到我這狼狽的模樣，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看熱鬧。

    看到她調笑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現在實在是屈辱得很。

    竟然還要被她嘲笑。

    只是一次的失敗並不能說明什麼，就算是有生死契約存在，我也一定要和婉妝打一場。

    但很顯然，婉妝並沒有要和我打一場的意圖。

    我的想法，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

    “方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之間有生死契約，你又何必一定要這麼為難自己呢？”婉妝看著我，實在是想不通我為什麼一定要和她打。

    我看著她這幅樣子，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刻就能將她打趴下。

    無關乎男女性別，無關乎生死契約。

    我只是希望這樣，能夠減少我心裏的罪惡感，能夠讓那些因為我而死去的人，可以瞑目。

    “嘖嘖，方爽，如果你要是真的一定要和我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婉妝的語氣很輕蔑，似乎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過。

    我看著她，心裏別提多氣了。

    她到底憑什麼這麼傲氣？

    “哎呀，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對人家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的啦。”婉妝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起的更厲害了。

    旁邊的老疤自然看到了這一幕，當然也知道了，我被婉妝調戲的這種有意思的事情。

    “方爽，你可以啊，被這種程度的美女纏上，你難道就真的不動心嗎？”老疤向我挑了挑眉。

    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是不可以開玩笑，只不過，有一些玩笑，還是不要開為好。

    我白了一眼老疤，看向了婉妝。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耳邊突然又想起了老疤色氣地評價婉妝的話。

    “嘿嘿，這婉妝好歹也算是一個大美女，你要是能夠泡到這種程度的大美女，絕對是人家虧了！”

    老疤笑眯眯地看著我。

    沒有想到，這話竟然被婉妝聽去了，但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婉妝竟然還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飛到了老疤的旁邊，像模像樣地說起了我的好來。

    “你也別這麼說，雖然阿爽確實兇兇的，讓我很害怕，但是，我的心裏只有阿爽，他只是看起來很兇而已，其實內心裏，他還是一個很善良的人的！”

    說完，婉妝又嬌羞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冷笑了兩聲。

    呵。

    我和婉妝，怎麼可能？

    先不說我不可能看得上婉妝這種蛇蠍美人，就是我看上了，婉妝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

    “你們他媽快點閉嘴！”我有些毛了。

    老疤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也嚴肅起來，看向婉妝的眼神，也變得不友好起來。

    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