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心虛地說了一句。

    老疤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還以為我是回心轉意了，鬆了口氣。

    “你能夠平復心情，這是一件好事，接下來，你就暫時性地把灩靈的事情忘掉，認認真真地去找姥爺，好不好？”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

    老疤每次都這麼囉嗦，說一堆沒有用的話。

    但是，我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老疤看著我，知道我臉皮薄，沒有當場笑起來，只是他那憋紅的臉，更讓我覺得難堪。

    我看著他，真的很想給他翻白眼。

    “好了好了，我也餓了，正好，前面有一家飯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順便去後廚，說不定就能夠吃上好吃的。”

    聞言，我有些興奮，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我們剛走進去，裡面空無一人，忽然，冒出了一個人影，飛快地從我們面前略過。

    我急了。

    如果不是因為身邊有一個老疤控制住我，我差點就要跟著一起跑了。

    “幹嘛攔住我，那個不是姥爺嗎？”我有些不悅地看著老疤。

    老疤有些鄙視地看了我一眼。

    我火氣上來，差點就要跟老疤打一架。

    “你幹嘛，這是什麼意思？我要是說錯了，你跟我說說就是，沒事兒用這種表情幹什麼？”

    我差點就要和老疤吵起來了。

    老疤看著我，挑了挑眉。

    “你怎麼就知道，剛剛略過的人影一定就是姥爺，萬一是別人呢？萬一是計策呢？萬一你剛剛跟過去，結果出了意外呢？”

    他的話的確讓人毫無反駁之力。

    但是……

    “老疤，我都還沒有追上去呢，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壞？”我回想起一點細節來，他是有露出一點側臉來的，而側臉，確確實實像極了姥爺。

    老疤知道，我現在情緒激動，他暫時還不能和我好好說話。

    “我剛剛是怕你衝動，如果我們追過去，肯定追不上，到時候什麼都沒有，別再中了別人的圈套，那可就真倒黴了。”

    我撇了撇嘴。

    膽小就膽小唄，居然還找了這麼個花裏胡哨的理由。

    “剛剛到底是不是幻覺還不知道，好了，我看，我們沒有去找東西吃的必要了，我身上還有點乾糧，吃一點吧，這件事，就算了。”

    老疤看上去有些煩躁。

    但是，我的心情，絕對要比他現在更加煩躁。

    我現在，滿心滿眼都在想著剛剛的那個身影。

    我非常確信，那個絕對不會是我的幻覺，絕對是真實的，那個，就是姥爺！

    “老疤，剛剛那個，不可能不是姥爺，都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恐怕早就找到姥爺了。”

    我有些不爽。

    老疤看著我，嘆了口氣，指著我面前的一坨空氣，突然笑了起來。

    “你覺得，你面前的這一坨空氣，像不像是姥爺？”

    我變了臉色。

    老疤不信任我。

    “我說的是真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他一定就是姥爺！”我急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難道，是我們兩個一起出幻覺了？你覺得這可能嗎？”

    誰承想，老疤居然真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來。

    我看著他不管不問的態度，心裏頭別提多氣了。

    “行了，我沒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再說，就算真的是幻覺又怎麼樣？我們什麼也做不了，不是嗎？”

    老疤看著我們，嘲諷似的笑了笑。

    我心裏生氣，卻又沒辦法反駁。

    剛剛那個速度，是兩個我加上兩個老疤，都沒有辦法趕超的速度。

    “老疤，但是那個說不定就是姥爺啊，如果我們追上了呢？追上了，我們不就是皆大歡喜了麼？”

    我有些氣。

    老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越看他，我心裏就越來氣，剛剛的事情，怎麼都沒辦法讓我冷靜。

    明明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說不定就能真的找到姥爺了。

    老疤如果不摁著我，說不定現在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心裏埋怨我，可是你埋怨這麼久了，你又能怎麼樣呢？”

    我沒有說話。

    “你看，你說不上來，你本來就知道，你根本追不上，既然這樣，又何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聽我的，現在吃點東西，繼續找，好不好？”

    他的聲音透著點祈求。

    我抿了抿唇，心頭微微一跳。

    怎麼可能？

    明明就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多管閒事，現在就能找到姥爺的！

    不知為何，我突然堅定了這個想法，心裏更氣了，別提多討厭老疤了。

    “老疤！”我壓抑著體內的怒火，瞪著他，“你憑什麼說我就是錯的？明明還沒有嘗試，那個就是姥爺，如果你和我一起找了，說不定，就真的能成功！”

    老疤半搭不理地點點頭。

    看著他這樣，我真的好氣好氣。

    老疤的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能夠容忍我容忍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我又遲遲抓住這件事情不放，就是他，也忍不住和我理論了起來。

    “是，那個說不定就是姥爺，可萬一就是另外一種可能呢？我這是杜絕你一切未知的危險，你倒好，一句謝謝都不說，反倒是怪上了我？”

    我紅著眼看他。

    我還要對他說一聲謝謝？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種話的？

    實在是可笑！

    “老疤，你憑什麼說我！……”

    我又和他理論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們吵了多久，我只知道，最後的最後，還是我贏了。

    老疤說不過我，只能同意我的觀點。

    “好了，你冷靜一點，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我確實有錯。”老疤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看著我，“我和你道歉，你控制好你的情緒，好嗎？”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生了好久的氣了。

    控制好我的情緒……

    我看著老疤疲憊的面容，心裏的愧疚感愈發強烈。

    自從從那家棺材鋪裡出來，我的脾氣，就一直很暴躁。

    或許是因為灩靈，又或許是因為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姥爺的身影，加劇了我的暴脾氣而已。

    “對不起。”我實在是不敢看見老疤臉上失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