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恭喜姐姐如願成爲準蘭陵王妃了。”

    她把“如願”兩個字咬得很重，我一笑，帶著譏諷的語氣說。

    “妹妹其實也可以向皇上請旨將你下嫁給斛律羨的，只是就不知道斛律將軍會如何看你。”

    此話一出，鄭玥兒臉上有點蒼白，嘴唇緊抿著。她笑了笑，說：

    “姐姐就別拿我取笑了，都是快要做新娘子的人了，這幾天要好好陪陪阿爺跟崔姨娘。”

    “自然，要是妹妹沒什麼事那就請你回去吧，我有點累想歇一會。”

    我也不想再與她周旋，既然她要個臺階下那我就好人做到底給她個臺階。

    “既是如此，那妹妹也不再打擾姐姐了，姐姐好生休息。”

    “嗯。”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床邊，也不知要幹什麼。

    還有三天就是成親之日，難道我就要這樣嫁給高長恭？

    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那也只是勉強。可我跟宇文邕的緣分早已盡了。

    有時候，兩個相愛的人未必能在一起，白頭偕老。

    如果我跟高長恭註定是夫妻，那也就是命中註定，誰也無法篡改。

    可我的心還能為他心動嗎？

    二

    是夜，天涼如水。秋風拂過我的臉頰，我看著面前的斛律羨，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你真的要嫁跟高長恭成為蘭陵王妃？”

    “……是。”

    “你不後悔？”

    我笑，“我為什麼要後悔？我的心已經在那年的長安城內死了，我以為此生註定與幸福無緣，可現在一道聖旨，跟我與高長恭拉了一條紅線讓我成為蘭陵王妃。”

    “日久生情，也許我真的可以試著去愛他。”

    斛律羨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我。

    許久，放在我肩上的大手漸漸鬆開，他大笑，可我在那笑聲聽到了諸多的無奈跟悲傷。

    他拿著我的手，一點一點放到他的胸口上，說“這裏，為你跳動了整整五年，如今眼看著你為他人穿上嫁衣紅妝，稱他人為夫君，這裏就如被刀剜一樣疼痛無比。”

    “斛律羨……我不值得你這樣……”若說他這一番話不讓我感動那是騙人的，他喜歡了我五年，而如今我要嫁於他人，他的感受我能理解。

    只是……

    鄭玥兒也喜歡他，鄭玥兒的本性不壞，也許我可以讓他嘗試著喜歡一下她。

    “斛律羨，你知道鄭玥兒嗎？”

    “你那個從未涉入世俗的妹妹？”

    “嗯。”

    “怎麼突然說她？”

    “她也喜歡你，你可以試著喜歡一下她。”

    話畢，他沉默了一會。

    “梓歆，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玥兒姑娘她長居深閨說明丞相併不想她涉入塵世太多。而我對你愛，不會改變。”

    “兩個人若是相愛攜手到老，若是不愛護她安好。這就是我的初衷，玥兒姑娘她要的愛我給不了，只能謝謝她的錯愛。”

    斛律羨的聲音很低沉，仔細想想他說的並無道理。

    “看來是我想多了，也許玥兒值得擁有更好的。”

    “嗯。夜深了，天寒地凍的，我也不打擾你了，先告辭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