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選擇的路
今天天氣晴朗,鬱柏林牙癢。
眼前費佐端坐,左邊何澄親切問候。春去秋又來,距離費佐和李宥丞在一塊已經快兩年時間了。
有家室的費佐藉着取暖的意思,跑他家裏已經住了三天,三天不過分。
過分的是他和何澄說太多的話了。
鬱柏林只要看見何澄和費佐吵起來那樣,就牙癢。昨天剛跟人何澄說,他醋罈子翻了,牙癢的很。
然後,費佐給他買了一箱兒童磨牙餅。
他看著那一箱磨牙餅,頭疼的問了聲:“你打算待多久?”
費佐那貨啃著磨牙餅,理所當然的看著他的大背頭,淡定道:“等他氣消了吧。”
“你又招蜂引蝶了?”大背頭造型依舊不忍直視,看費佐磨牙餅都啃不動了,鬱柏林別開眼,“你也注意點,李宥丞醋罈子翻起來很嚇人的。”
“就是太嚇人了,”費佐把磨牙餅丟桌上,“我來你這避避風頭。”
“這次是哪個不長眼的?”
費佐看人一臉八卦樣,心裏真服了,怎麼談起戀愛後,畫風都變得如此詭異,他嘖聲回道:“國外那貨擴充套件國內市場,我剛好碰上了,就意思意思一下,跟他抱了下。”
鬱柏林臉上的懷疑讓費佐當即跳了起來,他說:“我可什麼都沒做,我就抱完說了句好久不見,就這…就這他都忍不了,一回去捏著報紙就跟我生氣!”
“我做什麼了我?!”
費佐攤手:“我那麼純潔無瑕可愛無敵,他怎麼好意思衝我使用冷暴力,過分、簡直過分。”
臉皮厚比城牆,鬱柏林一時沒繃住回了句:“你在他心裏信譽度太低了。”
“而他又太愛你。”
突然安靜了。
何澄下班回到家就只有鬱柏林一人在客廳坐著看電視。
而那一直聒噪的費佐今天卻沒了影。
“人呢?”他問。
“回去認錯了。”鬱柏林關了電視,看人肩上有雪,走過去拍開後問了聲:“吃飯了麼?”
“吃了,還給你帶了街邊烤鴨。”何澄鼻尖都被凍紅了,舉著烤鴨的時候像在獻寶,樣子在鬱柏林眼裏看著很可愛。
他揉了揉何澄的發,溫聲說了句謝謝。
謝謝你愛我。
“你愛我樣子真傻,”費佐看李宥丞那氣的不行又怕他餓著那樣,笑的眼睛都快眯成縫兒了。
“生氣就生氣吧,還給我做飯,讓我多不好意思。”
李宥丞看人吃的挺歡,又無語又高興,但臉上依舊很冷。
不過費佐無所畏懼。
他先是老老實實吃了,然後坐到李宥丞身邊,邊看著電視邊嘀咕:“你看你,生氣就不說話,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你下次碰見他,”李宥丞看著費佐沉默兩秒,“繞道走。”
終於理我了,費佐笑的燦爛:“好的。”
個屁。
當費佐再次看到鄧尼斯時,還是不可避免的跟他來了個擁抱。
未來的合作伙伴,人可以過不去,但不能跟錢過不去。
鄧尼斯看著他的工作室,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起來衣冠楚楚,不認識的肯定覺得這貨一定是個紳士。
如果費佐不認識的話,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他認識,不僅認識還和這個“紳士在國外”打了好幾回架,要問原因…
費佐看著鄧尼斯亂動的手,眉頭一跳,微笑著用力拍開。
這貨喜歡上誰就會動手動腳。
“你再碰我,”費佐眯著眼,“我就捶死你。”
鄧尼斯:“……”
即使他聽不懂,但語氣很憤怒,表情也很豐富,被逼急了的兔子應該就是他這樣的。
他喜歡費佐逼急了的樣子,特別有趣。
“你在國外那幾年總是死氣沉沉的,”鄧尼斯手指放在下巴底下虛襯著,“就像醜陋的機器人,說話都咔咔的。”
“這裏有什麼東西讓你一下子就活過來了?”
費佐:“……怎麼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總是讓人很生氣呢?”
鄧尼斯一本正經:“那可能是你對我有偏見。”
費佐聞言微微一笑,捲起袖子:“要不我們還是打一架吧。”
李宥丞對於父親的感情並不深,哪怕後面繼承了家業,再自己單做,開始理解父親的時候,他也無法對父親有什麼感激可言。
他原來不過是個勉力生存的混混,那時候最大的願望不過是母親的日子能好過些。
以前父親不願管他,現在父親也管不著他。
他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在父親讓他同費佐分手的時候,他當作沒有聽見。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李父叫人押著李宥丞的雙臂,李宥丞的沉默讓他氣的整個人都在發顫。
李宥丞眼珠子動了動,頓覺可笑,他說:“你不是還有兒子麼?怎麼…不是親生的就怕了?”
李父陡然無話,他看著李宥丞想起了他外面的孩子,雖然不是親生的,可卻是實打實的對他好。
他知道的,可終究是頂他不能認的綠帽子。
“父親,你有你的商業帝國,可你回家的時候,”李宥丞看著他的父親,無聲嘆氣,“女人許多孩子幾個的你,回到家裏,冷嗎?”
“你眼裏的性別,”李宥緩緩道,“在我眼裏只是恰好是他。”
“雖然沒有孩子,可我回到家的時候……”
“心裏總是暖的。”
李父看著李宥丞的臉,突然羨慕了。
他臉上洋溢著幸福,是李父從未得到過的東西。
他有商業帝國,有仰慕者的投懷送抱,孩子成團,卻唯獨不曾覺得幸福過。
說到底,是選擇的路不一樣。
若是當初他選擇了愛……李父擺了擺手,叫人鬆開李宥丞的手腳,語重心長:“祝你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