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佐出了一趟國點亮了藝術天賦，鬱柏林親眼看著他被街上一個老滑頭拽去了家裏，坐著畫各種各樣他無法欣賞的畫，連著看五年，鬱柏林終於能從他畫裡看見那麼點美。

    後來費佐成了珠寶設計師，他又被驚掉了下巴，從那時候起，他覺得費佐和他走了兩條不一樣的路。

    費佐成了發現美的藝術家，而他成了……商人。

    鬱柏林看著臺下的閃光燈，面帶微笑：“那麼接下來，我們來說說遠洋未來的大致規劃。”他注視著臺後站著的某位揚著下巴的男人，像多年前一樣伸出了手叫他。

    “費經理，不上來說兩句？”鬱柏林笑著挑眉，看著那人穿著花衣裳，眼睛眯成一條縫兒。

    費佐上來拍開他的手，咳了兩嗓子正色道：“大家好，”又一扭頭看向鬱柏林，也笑的開心：“再見。”說完真的頭也不回邁著大步向前走。

    鬱柏林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貨從候場臺子上拽起他辛苦從海外淘來的黑皮包——跑了！

    他看著臺下記者的嘴臉：“……”你們記者這種一言難盡的表情能不能收斂一下，回去報紙是不是又得給我亂寫？

    鬱柏林看了好久，在閃光燈的召喚下忍了忍，然後掛上廉價的微笑迎“戰”，邊與記者打著太極，邊心裏罵著外頭那個胡吃海喝的費佐。

    費佐穿著花衣裳手裏拽著包，一個大背頭下巴朝著天兒，看著不可一世十分欠的慌。

    這欠的慌的貨拿著鬱柏林的進口包裝著街邊的小吃，遇著順眼的妹妹便把包放一邊當個得體的花衣裳紳士。

    於是在甜點店裏喝著咖啡看著城市報紙的城鼎校長看到了這麼一幅畫面：某花衣男提著鼓囊囊的黑皮包在門口擺Pose。

    校長看了一下手錶確認是下午兩點，又抬頭去看那花紳士，越看越覺得眼熟，於是沒忍住…起身走去打招呼。

    花紳士腦袋左右轉著，自然是瞧見了校長，就這一眼他認出來了，他嘿呦一聲，心說這不是被鬱柏林甩鍋的那啥校長嘛。

    他邊看邊感嘆道：“挺好，沒被鬱柏林氣死，走起路來穩穩當當的，身子應該健朗的很。”

    健朗的校長腳步一頓，抬頭看他：“……”我聽見了。

    費佐被人這麼盯著，說不尷尬那是騙人的，他扭頭吹著哨兒全當剛纔沒發生過。

    他當沒發生過，校長可不會，他哼了一聲，示好握手時用了勁兒，疼的費佐咧嘴說了一句對不起。

    最後的最後，兩人和平共坐面對著麵，一言不發。

    費佐看著那張臉想說點什麼，嘴巴張了想最後忍住了，倒是眼睛裝了很多透露心思的問號。

    校長頭次被人這麼直接的盯著，有點不好意思，出於心裏那點對後輩是個人才的惜愛，出口打破了空氣中那被好動的費佐攪和的只剩半點的尷尬，他說：“國外風景好不好？”

    費佐乾脆利落的搖了搖頭：“不好。”

    “那……”校長嘴還沒張開。

    費佐又搖頭：“不好不好…都不好哪都不好。”

    校長嘴巴皮子顫了顫，心裏的火氣蹭蹭上漲，臉上還是帶著笑：“那…”

    費佐猜到他要說什麼，眉頭一挑兩手一攤：“鬱柏林好不好？”繼而雙手搭在桌上抵著下巴，看著校長的眼睛裏充滿了揶揄，“你以為我不知道鬱柏林私下找你要何澄的照片？”

    校長抬眼，默默的往後坐了一點兒，他摸了摸眼鏡框，發現沒有又悻悻放下從懷裏拿出眼鏡戴上，看著費佐問道：“你想知道什麼？也要我私下裏拍一張何澄的照片給你？”

    “不不不…”費佐搖頭晃腦，食指放在嘴上，明亮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兒，他輕聲問道：“知道李宥丞死哪去了嗎？”

    校長疑惑道：“他怎麼你了？”

    費佐聞言一愣，嘴角一彎說道：“我還欠他幾包辣條。”

    費佐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討著甜頭的狐狸，校長一哆嗦決定早點說明白離這狐狸遠一點，他扶著鏡框：“你去國外之後，李宥丞也跟著轉學了，去哪不知道，不過轉學拿證明的時候挺風光的，好幾輛車守著他，保鏢後頭跟一路。”

    “什麼表情？”

    “啊？”校長愣到，轉瞬又意識費佐這是在問他李宥丞轉學時候是什麼表情，想了想答道:“面無表情。”

    費佐發怔，良久望著手機望著自己的大花襯衫喃喃道：“是嗎……挺好。”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