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佐抬著費佑腦袋，將頭往左一轉問他：“還笑的像個孩子？誰家孩子這麼皮？”

    費佑盯著保健室病床之上鬱柏林那張青的不能再青的臉陷入了沉默，半晌猶豫道：“校長要是突然出現在你背後……”

    “打他！”

    話才落下，費佐就意識到自己失了言，拽著費佑的衣服領子問：“那我能把咱校長打成這副鼻青臉腫的樣子？”

    隔壁李宥丞聞言咳了兩聲，意在給點面子。

    費佐睨他一眼用心明顯，他哼了一嗓子，抱臂道：“要不是我和校長玩的熟……”

    校長嗅著保健室的消毒水味，心裏罵了句什麼玩意兒，咬牙說道：“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能饒了李宥丞？”

    費佐沉默兩秒說道：“我聽說何澄不想搭理你。”

    校長眼珠子轉了轉沒再說話，氣氛以費佑可見的速度尷尬了起來。

    費佐靠著門，悄然嘆氣問：“你幹什麼了？”

    校長眼睛突然呆滯了起來，他嘴巴皮子動了又動，在李宥丞的逼視下好久才說：“我碰他了……”

    “嘖，你可真不是人。”費佐低著頭，眼底的思量全部斂下，他問：“然後呢？”

    “一覺醒來，人不見了。”

    校長盯著窗外的雲朵，呢喃道：“我找不到他了。”

    窗外晴朗萬里，窗內空氣沉薄，鬱柏林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了，他摸著臉上的淤青發著愣，望著天花板嘴裏嘟噥著什麼。

    李宥丞看著他，心裏兩尺思量，而後又看向費佐，費佐這會擰著眉樣子看著有些發愁。

    發愁的費佐衝李宥丞甩了個眼神，步子往前一邁，示意人跟著走。

    費佑也瞧見了，本來也打算跟著走，結果他哥很認真的讓他滾，他看著前頭那倆智障別具風格的走路姿勢，腦海裏隱隱的冒出來四個字：‘重色輕友’。

    ‘重色輕友’二人組一前一後溜彎似的在學校轉了一圈，途中倆人互不搭理，遠處看著有那麼點順路的意思。

    近看有那麼點要打架的感覺。

    費佐突然頓住嚴肅道：“公了還是私了？”

    李宥丞手往褲腰帶一放，還沒等動作，費佐抬手喊住他，說話那語氣李宥丞怎麼聽都帶著股慫味。

    費佐看人手放的地方，結合鬱柏林那二貨的言論，人往後退一步，“你看見鬱柏林那樣了？你要敢亂來，他就是你的下場！你別過來……”

    “嗤，你這腦子裝的什麼垃圾，”李宥丞取下褲腰帶遞給費佐，“都走一路了褲子掉成那樣了你還不想想辦法？等人給你來個扯褲子光腚？”

    費佐支支吾吾半天才接過褲腰帶繫上，邊系邊叨叨：“垃圾？裝的就是你這垃圾，今早因為你這破衣服，老子遭了不少罪，你就說你想怎麼死吧。”

    繫了褲腰帶的費佐叉著腰，眼瞧著人從面無表情到忍俊不禁，內心你完了表面很淡定的說道：“被我打死和捶死鬱柏林你選一個。”

    李宥丞想起鬱柏林那張臉，自覺不好再錦上添“花”，於是道：“被你打死。”

    費佐看著人的肱二頭肌，覺得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放下屠刀的時候到了。

    “那什麼……給我買瓶奶就當你賠罪了。”費佐又瞅他，看人愣著憋笑，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揚了揚手，“快去，不然我捶死你。”

    李宥丞走之前又看了他一眼，而後抿著嘴跑去買牛奶。

    費佐原地坐了會兒，咬著從地上撿來的枯木，手裏拽著手機，盯著前頭那一地兒的黃葉子發呆。

    人出事了也就發個簡訊給你，你還不是見不著人，嘚瑟啥嘚瑟，人根本沒拿你當兄弟。費佐哼著氣兒，突然覺得這藍天白雲的真討厭。

    同樣討厭藍天白雲還有站商店門口進不去的李宥丞。

    李宥丞盯著門後頭那老大爺，那老大爺咧著嘴問他：“這年紀不好好學習，還學著外頭那二溜子逃課買奶？我告訴你，你這上課了就上課，牛奶下課再來買。”

    “大爺，你這就不對了，這生意來了就得接啊。”

    老大爺鼻子哼氣回道：“別瞎叫喚，我可不樂意聽。”說完眼睛又往前那聲音來源一看，立刻嘿了一聲，開啟那門，拽著人衣服又問：“你這孩子怎麼衣服總不好好穿，這年紀亂學什麼。”

    本來是想看看李宥丞怎麼樣了的費佐腦袋冒著黑線，他問：“保安大爺，你怎麼到商店來了？”

    大爺還沉浸在給他整理衣服上，邊整理邊唸叨：“你這褲子咋還有幾個爛口子，你跟我來，我給你補補這口子，這破破爛爛穿著像什麼樣子。”

    不像樣子的費佐跟著老大爺進了商店，看著那老大爺從門口櫃子裡拿出一盒子針線用品，又看著人拿著一塊布給他把潮流前線的破口子補上了。

    費佐看著那老大爺較真那勁兒，再轉過頭去看門外太陽黑著臉的小兄弟，噗嗤一下笑了。

    看著費佐笑的李宥丞面無表情，心想：“這小夥笑起來還挺好看，怪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