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佐在何澄的協助下成功的剃了大叔臉上的鬍渣。

    何澄看人剃個鬍渣也能樂的跟個傻子似的，嫌棄捂臉走遠了些，然後衝着那頭坐著還沒回過神的李老爺子打了聲招呼。

    李賀及拄著柺杖，對於剛纔何澄那幾招制敵還是心有餘悸，他問：“你們和他什麼關係？”

    何澄裝作沒聽明白，問道：“李老爺子你說的是誰？”

    李賀及看人一副賴皮樣兒，心說人以類聚這話來的有理，這孩子表面看著正正經經的，其實跟那邊傻笑的小夥子沒什麼兩樣。

    他耐著性子說：“李宥丞。”

    何澄實話實說：“不認識。”

    李賀及冷哼一聲，顯然不信。

    何澄挑眉，五指還未握緊，就見李賀及退開兩步。

    一旁瞅見李賀及的費佐把剃鬚刀放桌上，靠著何澄的肩膀說：“誒，這大爺還萌萌噠。”

    “這萌萌噠的大爺十分鐘前叫保鏢廢了你的小爪子。”何澄拍開他亂動的手，理了理衣領問：“滕叔昨天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費佐盯著李賀及那大爺，沉默了會兒說：“當他放屁就好了。”

    何澄：“……”今早怕的要死要活的是哪個？

    “他一個保鏢敢那麼算計他的僱主，能是什麼正經保鏢，”費佐抱住何澄的脖子，在他耳邊說道，“要是真如他所說李老爺子嫌他礙眼，哪怕李老爺子再怎麼落魄，從前的人脈總能用上一兩個來解決這麼個表面正氣，實則利慾薰心的保鏢。”

    “這說明，滕叔手裏有什麼東西是李老爺子忌憚的，”何澄思路跟上，“可滕叔遲遲不翻牌，是因為李老爺子也控著他的軟肋。”

    “我們來的時候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李宥丞帶回去，可人又是他親自送到李老爺子那兒，”費佐腦袋抵在何澄的肩上，邊思考邊說：“照這樣想……”

    何澄打了一下費佐的腦袋，無語道：“照你這麼想，能想通個什麼？”

    費佐撇嘴翻了個白眼：“別人家的事我為什麼要想通，就過過嘴癮，隨便嘮嘮。”

    “在別人面前嘮？”何澄問。

    費佐沒搭理，問了那邊有些瑟縮的大爺一句：“你這壞老頭對李宥丞幹嘛了？”

    李賀及聞言氣的一哆嗦，但顧及人身邊站著何澄，柺杖揚了揚卻什麼也沒做，他嘟囔著：“我是他爺爺，我能幹什麼…我本來是想跟他好好講的，是他先氣我，我才發的脾氣……”

    慈眉善目的李賀及皺著眉，像個孩子似的委屈巴巴。

    費佐手肘戳了戳何澄說：“看著挺委屈。”

    何澄睨了他一眼，淡然道：“你這話要是敢擱他孫子面前說，我給你買路飛的限量版手辦。”

    費佐不屑道：“我當人面說？滕叔都說了人和他爺爺關係不好，我當他麵說不是找抽呢嘛。”

    “再說了，”費佐清了清嗓子，“路飛的手辦我有了，就那啥……”他迅速的瞄了一眼何澄，裝作無所謂的又補充道：“那啥索隆還沒有，你看……”

    “你這臉，什麼時候才能從地上撿起來？”何澄掐著他的臉問。

    費佐哼聲道：“那不能撿，索隆都沒有還要什麼臉？”

    何澄這下徹底無語了，轉過頭問李賀及：“你孫子去哪了？”

    李賀及也問：“關你什麼事？”

    何澄噎住。

    費佐眉頭一挑，心說這貨說話怎麼跟滕叔一個風格。

    過了一會，李賀及又嘟噥：“我就跟他說有幾個朋友去滕聲張家裏找他了。”

    “然後他就走了？”何澄與費佐對視一眼，忽然心情不大好。

    這麼完美的錯過不應該只存在與電視裡嗎？

    “什麼時候？”費佐問。

    李賀及回答：“十二點左右。”

    費佐按著李賀及說的，理了理思路問：“按理來說，不是應該蹦噠到滕叔家裏找我們嘛？”

    何澄說：“你打個電話問問。”

    “我只有他家座機的號碼，”費佐說，“要是他去找我們了，這會應該沒人接。”

    費佐開的擴音，接通的那一刻何澄也能聽見。

    何澄無視費佐臉上的尷尬，淡然道：“接了。”

    費佐橫了他一眼，對著電話‘喂’了幾聲，然後……不顧身邊兩人怪異的目光，叉著腰跟個潑婦似的張嘴就罵。

    一邊罵一邊想這小崽子，我在這為他腦殼轉的跟個麻花似的，結果人現在好好給我在家裏躺著？

    罵了沒幾句，他忽然聽見那頭傳來悶哼聲。

    他愣了愣，食指輕輕往螢幕上一點——關了擴音。

    他靜靜的聽著手機那邊傳來的動靜，悶哼之後是嘈雜的棍棒聲，乒呤乓啷的直接打在了費佐的心上。

    何澄看見費佐突然凝重的神色，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他可能出事了，”費佐看了一眼李賀及，垂下眼簾想了想纔對何澄說：“你幫我打個電話。”

    何澄拿出手機，示意費佐說號碼。

    費佐對於鬱柏林那貨的手機號那是滾瓜爛熟的就差顯擺嘚瑟了，這會他念的飛快，成功的引起了何澄的好奇。

    何澄點了撥號鍵，抬頭問費佐：“你經常給他打電話？”

    “是啊，在學校請假都找他……”費佐話還沒說完，何澄就捂住了他的嘴。

    何澄眯著眼笑的溫柔燦爛，他說：“你可別告訴我這是你們校長的電話。”

    費佐被何澄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柔’嚇出一腦門汗，他使勁搖頭否認時，電話接通了。

    電話那頭說：

    “喂，您好，我是誠鼎高中校長鬱柏林，請問您是？”

    聲音磁性悅耳，聽著就讓人心裏舒服。

    但何澄並不高興。

    他轉過頭看費佐，溫柔且耐心的問：“這不是你們校長？”

    這貨剛纔絕逼咬牙了。費佐點頭又搖頭，眼珠子一轉，走遠了些說：“先忙正事，你就跟他說費佐有難求保護，再留個地址就成。”

    說完，他又問：“你認識？他哪得罪你了？”

    何澄想到鬱柏林那張臉，耳根一紅，斬釘截鐵道：“不認識。”

    話落，何澄聽見電話那頭有些高興的說：

    “是你呀，澄澄。”

    何澄聽見這聲‘澄澄’，面無表情的想什麼時候去廟裏燒柱香求雷公雷母劈死這個自來熟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