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徐倩倩那小娘們兒
費佐覺得今天不是一般的倒黴。
傅伯瀚才走十分鐘,他就被人潑了一桶狗血。
真真的狗血!
費佐全身上下就臉上那雙眼睛還算爭氣,眼睫毛夠長,撲稜幾下,把潑他狗血那人給看清楚了。
他啐了一口唾沫,心裏把傅伯瀚罵了個狗血淋頭。
潑他狗血的那娃他認識,姓徐,叫倩倩,據她以前說是喜歡傅老師,可目前費佐懷疑她是超級無敵神經病,還是個會跟蹤人的神經病。
傅伯瀚前腳剛走,她後腳就來了,哪有那麼巧的事?
這次徐倩倩學聰明瞭,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帶了一大幫子人,潑了狗血後也不跑,叉著腰站那就是一副要睥睨眾生的樣兒。
費佐瞅著徐倩倩身後那幾個人,個個都是好樣的,肥膘傍身,一看就知道和天蓬元帥是親戚關係,關係特別遠的那種親戚。
想到這兒,費佐的眼睛彎成月牙,他用力抿著嘴,鼓著腮幫子,儘量的避免直視前方笑點。
費佐的眼神閃躲擺在徐倩倩眼裏那就是怕的,她一邊得意一邊傲嬌的“哼”了一聲。
這“哼”的一聲,讓費佐前功盡棄,他噗嗤一下笑出聲,還沒等開懷大笑,他就受到了天蓬元帥遠親的毫無威懾版眼神殺。
但眼神殺畢竟是眼神殺。
費佐咧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裝作不經意的摸了一下頭上結成疙瘩的頭髮,用他微小的大男子主義想了想。
他想著對方是個女的,再慫一大老爺們也不好落後,於是揚著下巴,也跟著哼哼哼,哼到半路摸出個調兒。這調兒一起來,費佐表示根本停不下來。
然後根本停不下來的費佐聽見天蓬元帥開始掰手指頭,咯吱脆響,費佐的小調兒被這幾聲響硬生生掐斷,他看著徐倩倩笑的尷尬,“這不是看氣氛緊張,調節一下?”
徐倩倩看他樣子,跟著問:“有什麼好調節的?”
話落,天蓬元帥近親的指關節又是一聲響。
這妹子聽不懂人話,費佐捂著臉哭了,人家都是神一樣的對手,憑什麼他就遇著豬一樣的對手,媽的,要是今天死這兒我跟她沒完。
“你哭什麼?”徐倩倩腦門上就差直接貼個問號,她說,“我又不打你。”
“放屁,你不打我,”費佐哼哼唧唧,“你不打我還帶一大幫子人?你傻還是我傻?”
徐倩倩聽這話表情有些奇怪,她沉默了會兒,說:“你傻。”
她頭一次看男孩子哭,看了好幾眼覺得有些新奇,看人哭的彆扭,解釋道:“我帶人是怕你打我。”
“嗝,”費佐微微一愣,打了個飽嗝,“真的啊,早說嘛,”他瞅瞅身上經風吹開始泛黑的狗血,“你等著我告老師吧。”
他哼哼幾聲,還是先前的曲調子,站起來一臉不忿指著徐倩倩的鼻子罵了幾句,然後在天蓬元帥近親的拳頭威逼下,踉踉蹌蹌的跑去了校長辦公室。
鬱校長正處理檔案,看見一‘雪’人跑進來,身上冒著臭兒樣子狼狽不堪,讓他想起了只在電影裡出現的喪屍,背脊一顫,他抖著聲兒問:“你誰啊?”
那人回了一句:“你爺爺費佐。”
鬱柏林咂咂嘴,撇過頭當做沒看見。
費佐看人這態度,也不客氣,一雙小黑蹄跁抓住了鬱柏林白西裝,把人從辦公桌裡那一堆檔案中拉了出來,拉著人一路小跑著去了他的受害地點。
鬱柏林盯著自己的白西裝紅手印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眼鏡還是要戴起來,就比如現在,他戴起了他的看智障大眼鏡兒,看著空地上的磚頭問:“你帶我來就是給我看個磚頭?”
費佐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指著那磚頭揮了揮手,“我去,剛這兒還一攤血。”
“什麼血,就一磚頭。”鬱柏林盯著那磚頭仔細看了看,見沒啥特別的,他懷疑道:“你是不是被傅伯瀚給氣出幻覺出來了。”
這會兒他也不嫌棄,去拉費佐的黑蹄跁,準備帶人去收拾收拾。
費佐看人不信,指著自己的腦門兒說:“看見了沒有?”
鬱柏林看了看,用他的聰明才智想了想說:“誰那麼不小心?美術生的顏料可不便宜。”
“嘖,你這腦子,”費佐一臉嫌棄,掙開鬱柏林的手,走到磚頭那兒坐下,“我剛就這兒,在這被潑了一盆狗血。”
“真的假的?”鬱柏林吃驚道,“那地上怎麼沒有痕跡?”
“我怎麼知道,”費佐拿起磚頭,看見底下壓著一張紙條兒,上面‘失戀聯盟’四字兒直扎費佐的眼。
費佐卯著勁兒把失戀聯盟下面那一片密密麻麻的跟螞蟻似的字看完,然後學著社會上的老大哥那樣罵道:“徐倩倩這小娘們兒。”
“做個事怎麼就這麼彆扭。”
費佐人慫,不敢當著人面兒罵,那就對著天兒對著地兒對著隔壁老鬱罵。
老鬱聽他嘴皮子碎碎叨叨的唸了一個小時,忍不住出聲制止:“你該洗洗,回去上課了。”
費佐眼一橫:“洗個屁,哪門子的失戀陣線,潑個狗血就算同意了?”
“誰失戀了,老子纔沒失戀,老子那叫…那叫和平分手,和平分手懂不懂,徐倩倩那小娘們兒是不是沒看過電視劇,這都不懂,書都讀哪去了?”
反正沒讀你這去,鬱校長覺得費佐說話處處露著槽點,想說又不能說,於是他折中一下,勸人去讀書去上課去薰課堂老師。
哪知費佐沒能意會到他的意思,“去什麼去,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去上課,你的良心不會痛的嗎?”
哪樣了?這不就是回個宿舍洗個澡就解決的事嗎?鬱校長覺得費佐的腦回路他跟不上。
總的來說就是四個字——理解無能。
“我怎麼着也得請個假,然後去…去…去那啥失戀聯盟看看,”費佐瞄了一眼鬱校長的臉色,改口道,“老子要報仇雪恨!”
鬱校長一臉冷漠:“這詞不是這麼用的,語境不對。”
費佐纔不管那些,小蹄跁拿筆在白紙上動了幾下,寫了個假條給鬱校長,還特尊敬的問了一句:“給不給批?”
鬱校長義正辭嚴:“高三學生學業為重。”
“徐倩倩呢?”費佐問。
鬱校長突然說不上話來,拿筆在假條上籤了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