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茹薇往荷花嬸子身上瞄了一眼，見她只背了一個簍子就趕忙把自己的揹簍放下來，“嬸子就別去採野菜了，我這多得是，嬸子想吃啥就煮啥。”

    “不不不，你家人口多，你留著自己吃，免得你娘又餓肚子了，你找嬸子啥事，你說。”荷花趕忙推遲。

    “嬸子，平日多得你接濟，要不然我娘早餓死了，你再推遲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難得樓茹薇收穫這麼多，荷花嬸子也不客氣了。“成成成，你說你說。”

    “嬸子，我娘咳嗽都好些年了，可我一直沒錢給她請大夫，我採了一些柿子，這柿子應該有止咳的功效，麻煩嬸子幫我揹回家，我晚上去你家削皮。”

    “好，難得你這孩子懂事，嬸子這就把它揹回去，等它曬乾就存起來給你娘慢慢吃。”荷花嬸子把自己的空簍子給了樓茹薇。

    “那就謝謝嬸子了，嬸子，這大氅也麻煩嬸子幫我抱回去，我晚上再過去洗，世均那邊還有一簍子芭蕉，嬸子你們儘管吃。”

    “好好好。你呀，以前要懂得這麼替你娘著想，你娘也不至於餓得剩半條命……”

    “誒，我以前就是太笨，總以為我自己沒有私心，我阿奶他們就會待我和我娘好，可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當親人看。”樓茹薇把樓世均的揹簍拎了下來。

    “嬸子，芭蕉葉裹著那包是溪螺，嬸子儘管拿去吃，咳咳……”他之前怎麼沒想把吃的藏在嬸子家呢？這樣娘和么妹就餓不著了。

    “世均，這是咋了？”這時候，荷花嬸子才注意到樓世均的臉。

    “嬸子，我渾身都痛，都快把我痛死了！”

    “那你趕緊歇著去！”荷花嬸子心疼地說著。

    “好，麻煩嬸子了。”樓茹薇把那一簍子芭蕉也給了荷花嬸子。難怪喊樓世均摘柿子的時候沒有聽見，原來躲溪旮旯摸螺去了。

    “傻孩子，跟嬸子客氣啥呢！當年嬸子摔下山崖，要不是你娘，嬸子早就沒命了。”荷花嬸子把那包木耳放到揹簍上，又一前一後地背起簍子。

    “既然這樣，那嬸子再幫我一個忙……”樓茹薇上前一步，又小聲地交待了幾句。

    “成，這事包在嬸子身上。”

    “姐，姐跟嬸子說啥呢？姐，我真很難受。”

    “來，姐揹你回去。”看到樓世均那虛弱的樣子，樓茹薇心疼得不得了。

    “謝謝姐。”

    剛進院子，樓茹薇就把野菜和揹簍丟在地上，又大喊起來，“阿奶……阿奶……快救救世均……”

    “咋了？”曹氏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見樓世均被揹回來，她快步走了過來。“世均這是咋了？”

    “阿奶，我呼不過氣，我怕是不行了……怕是不能在阿奶跟前盡孝了，嘔……”樓世均話還沒說完，“嘔”的一聲就吐了出來，而且還吐到了曹氏的腳上。

    看到樓世均滿臉紅腫，還起了許多水皰，曹氏著急地問。“你這是吃錯啥了？”

    “阿奶，剛上山那一會兒我餓得實在受不了，就吃了兩把嫩芽和野花……阿奶……我痛，我怕是不行了……”樓世均只覺得腹部一陣絞痛，痛得他快暈過去了。

    “別說了，趕緊歇著。”一把樓世均放在椅子上，樓茹薇趕忙跑向灶屋。

    倒了一碗開水之後，她又跑了出來。“快喝點水。

    “謝謝姐。”樓世均一口氣把開水喝光了。

    “啥嫩芽和野花啊？”意識到樓世均真是吃壞肚子，曹氏趕忙去檢視樓世均的臉部和頸部。“到底啥野花把你的臉毒成這樣啊？”

    “……我也不曉得，不過我採野菜的時候被蜜蜂蜇一下，會不會是蜜蜂有毒，所以把毒蜇到我身上了，阿奶，我胸口痛，腹部，還渾身發燙，嘔……”樓世均把剛喝過去的水又吐了出來。

    “阿奶又不是沒被蜜蜂蜇過，蜜蜂哪能把人蜇成這樣啊，阿奶瞧你這吐出來的，有白色，有黃色的，這到底是啥野菜啊？”

    見曹氏懂得檢視腳上的嘔吐物，樓茹薇無意識地挑了挑眉。這老東西沒自己想像中那麼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