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地窖之下
一踏入地窖,首先便感受到陣陣的涼意從四周襲來,接下來是一條筆直的長廊呈現在眼前,長廊的兩側有著數十個對稱的房間,房間和走道之間並無門牆相隔,似乎只是用石牆將這地窖內規劃出多個區域、位置而已。
雖說如此,若往兩側房間望去,仍看不出房內的隔局擺設,空洞的黑暗像是無止盡的延伸,讓人無法知道這地窖的實際大小,而這時在長廊遠處,不斷有微亮的藍光從長廊的另一端淡淡散出,讓人在一片漆黑的地窖裡,還能些許的看清走道路徑。
雷克斯和蕭玉姈二人隨著盡頭所綻放的微微藍光前進,但不知為何,每踩一步腳下總會發出窸窣的細碎聲,蕭玉姈好奇的捻了一把地上沙石仔細一看,原來…散佈在地面的並不是沙土,而是稻糠和枝葉。
蕭玉姈看著手中的稻糠枝葉,恍然的道:“我大概知道這地窖的用途了…”,雷克斯聽在耳裡並未答話,因為他想要知道蕭玉姈所說的是否和自己心中的答案一樣。
蕭玉姈斷然的道:“這隱秘的位置…地窖內所散發出來的涼意和溼氣…再加上這些稻糠,很明顯這裏就是藏冰的冰窖。”
看來沒有找錯位置。知道了蕭玉姈的答案,雷克斯心中更是安心,故便裝做不以為意的道:“喔!是嗎?”
蕭玉姈點頭解釋道:“是啊!我確定這裏是冰窖,在梁國的時候每當夏至之時,父皇都會帶我到鐘山避暑,而那裏便有設定一處和這裏一樣的地方,只是…沒有這麼簡陋就是了。”
蕭玉姈左右望著道:“雖然在這漆黑房間內看不出來有無放置冰磚,但若有藏冰的話應該會再更涼快一些。”
雷克斯雙臂抱胸道:“嗯!這麼看來,這裏比較像是廢棄的冰窖。”
“啾啾……”小水獸的迴音從地窖深處傳出,看似已非常深入冰窖之中。
雷克斯和蕭玉姈不知覺已走到長廊的盡頭,盡頭之後是一處往下且崎嶇不平的斜坡,而那微光便是從那斜坡下飄散出來。
蕭玉姈見雷克斯正要往斜坡下走去,便不安的道:“等等!”
雷克斯瞄了一眼蕭玉姈,冷然道:“你若害怕,就回去上面等吧!”
蕭玉姈皺起眉頭不悅的道:“拜託!這跟害不害怕沒有關係吧!你根本就不知道下面有什麼東西?若我們在這通道下出了事可就沒人會來救我們了,況且…那個魏國將領還躺在外頭,至少要先將他捆綁起來並通知呂公子他們,以免…”
“要說你自己回去說,我可沒那個閒時間。”雷克斯不奈煩的插嘴道後,便準備往下一探。
“你…”每每的關心皆被潑了一道冷水,身為公主的蕭玉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指著雷克斯大罵道:“最好…最好在你下去的時候,這個地洞剛好塌掉,把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永遠關在裡面,哼!”話一說完,蕭玉姈便氣沖沖的轉頭離開。
哼!正好,沒了你們這些礙事的人我便能專心找生命之水,待解開身上的毒後,屆時…我便立刻回到我的世代。雷克斯嘴角微揚不屑的笑著。
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他到底憑什麼這麼囂張啊!氣死我了,仗著他自己會那一點功夫就這麼目中無人,氣死本公主了!蕭玉姈心中碎碎念道,快步的走回地窖入口。
就在離入口處六、七步之遠的距離時,外頭傳來一些對話聲及雜亂的腳步聲。
“這是怎麼回事?這地窖…本該是封起來的啊!這裏本來是用一塊塊的木板完整封起來纔是啊!但為何…”外頭傳出一名老者驚慌的聲音。
“看來…有人比我們早先一步。”一名年輕男子沈著的道。
年輕男子冷酷的再道:“除了我們之外,你還帶誰來過這裏?”
“沒…沒有…我們…我們從來沒有帶任何外人進來這裏啊!”那名老者更焦慮、緊張的道。
“從這滿地的碎裂木板推斷,若只是單純想進入此冰窖,泛不著拆毀這整片地板…”年輕男子疑惑的道。
這麼晚了,是什麼人還在外頭?蕭玉姈輕步的走到入口側旁,依附在牆邊偷偷的往外看出。
這些魏兵…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魏兵?蕭玉姈心中為之一震,因為冰窖外頭有著十多名身穿魏軍軍服計程車兵和一名道觀老者,好奇的蕭玉姈便把頭更探了出去看著。
“將軍,這裏昏倒一個人。”一名魏兵邊大喊邊抽出配刀警戒著。
葉少閔蹲在昏迷的宇文泰身旁查探著道:“嗯!這個人還有氣息…”
“他不是宇文泰嗎?”劉助走下階梯疑惑的道。
葉少閔問道:“師父您知道他?”
劉助走近身旁再仔細看道:“嗯~~沒錯!他是宇文泰,是賀拔嶽的得意部將,只是…這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他會這麼說就表示…那個宇文泰並沒有跟其他魏軍告知我們在這裏囉!蕭玉姈躲在冰窖入口處旁偷聽著。
葉少閔細察著周遭的鋸齒斷木道:“而且…他方纔不知道是何什麼人在打鬥?這些凌亂的木片…應該是在打鬥的時候弄斷的。”
劉助託著下巴細聲道:“雖然賀拔嶽也是大都督底下的人,但…找生命之水這件事,應該不可能讓賀拔嶽知道纔是。”
葉少閔表情凝重附耳道:“師父,會否…生命之水的秘密已經洩露?”
洩露…當初閻栩心帶走水經注,若是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人知道的話,那也只有陳慶之他們了。劉助若有所思的看著宇文泰:“嗯~~”
一陣討論後,宇文泰被身邊的談話聲給吵醒,宇文泰撫著疼痛的後腦杓緩緩坐起,有些迷糊的道:“呃…太…太常大人!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士兵…這…”
劉助挑著眉淡然道:“喔!你還認得我啊!”
宇文泰緩緩起身的道:“當然,在洛陽的時候,我和大人有過一面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