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蠱
眼看著寶物被奪,草鬼婆也不想再糾纏了,只見她吹了一聲哨子,她的懷中迅速鑽出一條赤焰蛇,在巴司長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巴司長吃痛一聲,頓時手上一鬆,向後連退幾步,險些摔倒。
草鬼婆瞥了他一眼,說道:“這麼個寶貝你都留不住,看來是命。你已經不值得我浪費時間了。”巴司長從她這番話裡聽出了許多奚落的味道,頓時罵道:“妖婆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神行童子,就是一夥的,少在老子面前演戲。”草鬼婆說道:“我不認識他,我若真要動手,取你性命還是很容易的,沒必要再找一個飛賊。”巴司長聽她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不過依舊憤憤不平地罵道:“你這妖婆子,就算你跟他沒有關係,我巴布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殺我這麼多族人,我不會放過你的。”草鬼婆似乎對他的威脅頗不在意,笑道:“你要是氣不過,就來蠱王山找我吧,老婆子活了這麼多年,要說打架,那可是沒怕過。不過嘛,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身上的蛇毒吧,我等你報仇,哈哈哈。”
草鬼婆一走,一眾人由於追不上神行童子,只得悻悻地折回來。巴司長知道神行童子輕功了得,也並沒有怪罪什麼,何況自己還要運功療傷。今夜草鬼婆的屍人讓他們損失了十二名族人,為防她再來,所以他們今夜都不敢睡覺。店裏停了這麼多死人,老闆自然是不願的,可又怕得罪了這幫用蠱的傢伙丟了性命,因此也不好說些什麼。不過,經過這事後,他的客棧估計更加不用開了,因此今夜的店家也是睡不著,思考著今後的出路。這一夜,整座客棧里人人無心睡眠,雖有二樓西首的那個房間,整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二人連朝食都不吃便向店家辭行。店家也沒再說什麼挽留的話,只苦笑地望了望店裏的一片狼藉,不知作何反應。二人一馬走在街上,花音忽然問道:“野小子,昨晚死了好多人啊,你說他們爭來搶去的,到底爲了什麼?”張之芥搖搖頭,並沒有答話,此刻他的心中只想快點逃離這座城,這個江湖。
鏡湖離武陵山不遠,騎馬只消兩個時辰便可到達,出了城走了還不到一個時辰,花音便嚷嚷著要吃東西了,少年無奈,只得栓馬暫且歇息,巧合的是,他們停馬的地方,正是少年幾個月前到過的破廟。這裏人煙稀少,荒草雜生,黑馬大快朵頤起來,吃得好不暢快。少年吃著從武陵山下買的餅子,腦子中又是回憶起那個雨夜的羞人回憶,那個婀娜多姿的妖女,如今也不知到哪騙別人的寶貝去了。破廟有一尊殘佛,少女這才發現佛像的底下有一件粉色的衣服。她奇怪地看了看,隨後把整件衣服拉了出來,少年一看,不由得怪叫一聲,花音問道:“怎麼了?野小子。這衣服不知道是誰的。”
原來她手中拿著的,正是幾個月前洛梅留下的小衣,當時自己走得匆忙,並沒有帶上,如今被她這麼堂而皇之地放在眼前,又是臉紅起來,他急忙將衣服奪過來,說道:“可能有人在這裏死了,這是她們身上的衣服,不乾淨的很,你不要碰。”他正說著,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他正好抬頭一望,來人也是一瞧他,頓時大叫道:“你這個死變態。”“啊!豬婆。”這可不就是鏡湖先生的小徒弟沐簫萍嘛。
沐簫萍自上次以後,一直都想報仇,後來聽師傅說,張之芥受了傷,不久於人世了,這心地善良的小姑娘還特意跑城裏給他買了許多紙錢,偷偷拜祭了他,哪成想這變態不僅沒死,而且還光天化日之下強扒人小姑娘的小衣,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她想了一會兒,忽然拔出劍,罵道:“小姑娘,你你莫怕,姐姐保護你。狗賊,拿命來。”
可惜她劍還沒刺到,卻是發現她身上停止了動作,花音收回手指,問道:“野小子,她是誰啊?”張之芥看著她,忽然壞笑道:“我也不認識,可能是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見人就殺。”花音“哦”了一聲,低頭在包裡找著什麼。少年不禁詫異道:“花音,你找什麼呢?”“找‘化骨散’,她這麼危險,還是化了吧。”花音淡淡地答道。少年急忙制止道:“別,花音,這荒山野嶺的無端出現個女孩,身上可能有什麼大秘密,我先問問她。”少女花音聽他這麼一說,這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喂,我問你,你是誰?哪的人啊?你爹媽是誰?”少年趾高氣揚地問道。少女咬咬牙,罵道:“本姑娘是你爹。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讓我師父把你點了丟狼窩去。”“喲呵,還挺犟,花音,把包拿來。”少年壞笑道。少女將包遞過來,少年翻找了一會兒,從裡面拿出了胭脂水粉,說道:“花音,就把這人的臉當做你自己的,隨便招呼。”花音也是玩心大起,點點頭,用手指一沾,塗塗抹抹起來。
沐簫萍嚇得大叫:“喂,死變態,你給我塗的什麼啊?你快放開我。”少年壞笑道:“你面前的這位呢,是蠱王山的現在抹在你臉上的叫做‘點點春風’,名字很好聽對吧?這東西抹上之後,過了一夜起來,遇了風以後,你體內的蟲子就會蠢蠢欲動,然後從你臉上鑽出來。”由於昨夜聽了草鬼婆的介紹,這一下少年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沐簫萍上次已被他欺騙過,心裏是不大相信的,於是色厲內荏地說道:“淫賊,你休想騙我了,我不可能再被你騙了。”說話間,這邊花音已經弄好了,拍拍手說道:“好了,這一次有進步嗎?野小子。”
張之芥一瞧,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因為花音把少女化成個鬼一樣,比上次還要難看。沐簫萍見了他的樣子,又是罵道:“不準笑,你這淫賊,再笑我就把你舌頭給剪了。”少年全當做耳邊風,依舊我行我素。氣得少女又是一通破口大罵。
等他笑完,他心中又忽然起了個壞主意,於是將那件小子扯下一個布條,然後湊了上去,沐簫萍頓時緊張地問道:“淫賊,你想幹什麼?把那噁心的東西拿開。”沒說幾句,她頓時感覺眼前一暗,原來那布條被綁在了她的眼睛上。
少年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能會有點接受不了,所以把你眼睛蒙上,不怕,很快的。”少年說完,大聲喊道:“花音,這瘋婆子話太多了,我不想留她到明天了,把那個丹藥拿來,我想讓她快點發作。”花音不解地望了望少年,隨後少年一指她手上的餅子,從上面扯下一小塊,捏成一團,然後將沐簫萍的嘴巴撬開,丟了進去。
沐簫萍又是罵道:“淫賊,這到底是什麼啊?”少年也不答話,故意大聲說道:“花音,待會仔細看好了,上次也是有人在我耳邊這麼喋喋不休,後來整張臉成了蟲子窩,你可瞧好了。”沐簫萍心裏雖然害怕,可是又不想在少年面前屈服,於是故作鎮定說道:“你別騙人了,沒用的,我師父那麼厲害,你敢惹他?小心他一指就把你戳死了。”
少年哈哈笑道:“你師父確實有一指戳死我的本事,可是這四下無人,他怎麼知道是我?待會你死了,我就主動幫你收屍,然後再告訴你師父你被路上的歹人壞了,嘿嘿,天知道是我。”“你敢?”少女咬了咬牙,不過底氣虛了很多,要是自己死在這破廟裏,還真是無人知曉啊。
少年又是說道:“上次你可咬得我夠慘,我這一次就是專門找了幫手來報仇的,這一次你可是插翅也難逃了。”說著,他又把劍取出來,往上面沾了點水,遠遠地舉著,一滴水珠滴在了沐簫萍臉上。少女一個激靈,驚恐地問道:“死淫賊,什麼東西啊?”少年答道:“我說了,蟲子啊,你剛吃了藥,這第一條大肥蟲已經鑽出來了,還是青色的,花音,你看是不是很噁心?”花音也是玩心大起,聲音微顫地說道:“是啊,好可怕哦,這蟲子待會完全爬出來,老長了。”
少女聽兩人這麼一講,心中的恐懼驟然升起,顫聲道:“喂,死淫賊,你是不是男子漢啊?這麼點仇,你竟然要置我於死地。”少年哈哈一笑,又道:“誒,我跟你說了,小爺報仇,從早到晚,我就是這麼個睚眥必報的人。”他說著,又是舉起木劍低了三四點水在少女臉上,少女忽然大叫起來,求饒道:“死淫賊,你快把它弄掉,弄掉啊!”“弄不掉了,晚了,我數數啊。”“你現在臉上一共有五隻大蟲子了,你額頭上的就要鑽出來了。”
“拿開,拿開啊!”此時沐簫萍的話裡已是充滿了哭腔。終於,她額頭的水滴滑落了下來,少年驚呼一聲:“哇,大長蟲出來了。”
沐簫萍感到臉上有什麼東西滑過,怪叫一聲,頓時身體一抖,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