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張宇恆的父親
比如楊喬剛纔的做法就很不禮貌,他關門的瞬間,走廊上剛從手術室擡出來的病人,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了,總之身邊圍著的家屬都是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挖著他。
很明顯,醫院是禁止喧譁的。
楊喬只能抱歉的朝他們笑一下,突然有些感嘆,這醫院的人,不說剛纔躺著的那位,就算是在這裏做個普通的胃結石,周圍都是一大堆的親戚朋友上來噓寒問暖。
就是是虛情假意,但至少人家都還是露了個麵,刷下存在感。
可這張宇恆相比起來就有點晚景淒涼,還是個學生,身邊居然一個會喘氣的都沒有,當然出楊喬這個冤大頭以外。
尤其是張宇恆的身體在進了異空間又出來以後,鄭言就說過,普通人沒有經過訓練的身體在走出真正充滿陽氣的地方,他們的身體就算是有一點點的毛病都能在出來後徹底放大數百倍。
就連王雲在特殊調查就混了幾年飯吃的人如今還不是在醫院休養著。
何況是張宇恆在身體差不多能動的時候,主動轉到了普通病房裏呆著。
楊喬這麼一想,就認為自己確實剛纔有點過分了,畢竟張宇恆就是那種狗德行,不開心的時候,說話傷人七分,那要是得罪了他,他還真就直接動手了。
於是,楊喬懷這一絲絲良心上的過意不去,就把門開啟了。
裡面的張宇恆還正獨自在那裏跟林黛玉似的悄然抹淚......
楊喬那一絲絲的良心在心裏發了芽,“那什麼?你哭什麼,我剛不過就是說話重了一點,你至於嗎......啊......行了,我再也不說可行嗎?”
他沒有安慰人的經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越說張宇恆就哭得越厲害,旁邊的那位剛做完手術的奶奶拿著探究的眼神望著楊喬。
張宇恆心裏想的卻是,他是這人肯定是故意的,不然幹嘛等他哭了有專程倒回來。
“唉......你莫哭了。”楊喬被他哭得有點心裏發毛,他是最見不到女人哭的,但這男人嘛,他這都一連見了兩三次,並且還是同一個人......這感覺,實在是......
楊喬:“你一大老爺們,別和女的一樣......要不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對了!你吃飯沒有?”
“沒......”
楊喬:“......那行,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張宇恆仔細思考了一下,他認為必須得點個貴的,這樣才能打擊到楊喬這種兩面三刀,不是個東西的東西的富二代:“雞公......堡”
楊喬二話不說的就下樓去買,等到了樓下才發現這醫院附近沒什麼雞公煲啊......行吧,楊喬心想,就當自己欠他的,當次跑腿的沒什麼大不了。
於是,這位自記事以來,除了給張女士和鄭阿姨以及他的乾爸以外,都沒為誰跑腿過,尤想他初中的時候,就那麼隨手一揮,那就能遇到無數個自願為他跑腿的小弟。
楊喬認為好漢不提當年勇,他也只能是想想罷撩。
為此,他爲了買個雞公煲,打車大老遠的去了A市的城南,不得不說,張宇恆可真會找事,他住的醫院是城北,他非要作怪要吃雞公煲......
楊喬真是認為他是不是上輩子是欠了張宇恆一筆鉅款,導致這世他念念不忘,以至於他買個雞公煲也能出事。
不過,出事的不是楊喬,是張宇恆的那個賭鬼父親,在那家雞公煲的店門前被債主圍剿了。他的時候,現場狀況簡直是不忍直視,叫罵聲也不堪入耳。
本來楊喬沒打算去湊這個熱鬧,當然前提的他不知道被打得半死的人是張宇恆父親。
他在等雞公煲出爐的時間裏,爲了打發等待的時間,他豎著耳朵聽了一下來龍去脈。
大概就是此人欠了一屁股高利貸,利滾利還不上,結果嘴上說著沒錢,實際上卻被逮著在這裏吃雞公煲。
那些債主當場就發飆了,你他媽說沒錢,他特麼還能在這裏大快朵頤的吃雞公堡?這是耍猴呢?
“饒命啊!出人命了,快報警了!”
“報什麼警?各位評評理,你們看看他長得肥頭大耳,像是沒錢的嗎?欠了我們兄弟一屁股債,前些日子還說什麼兒子得了獎學金,今天就拿錢來,過過過......tmd全是廢話,過了這麼久,自己倒在這裏瀟灑起來!”
“各位,這真是我兒子的錢,我是真沒錢!我沒撒謊,我兒子叫張宇恆,第六中學的是......”
楊喬心說,這世界還真小,第六中學居然又個同名同姓的張宇恆。
“是真的!不信你打算看看!我兒子是第六中學的高二三班的!”
楊喬霍的從板凳上站起來,高二三班他就認識一個學霸張宇恆......
“我兒子把獎學金藏到他媽的骨灰盒去了!老子也是今天上午才發現的......各位大爺,別打了,我現在就還錢。”
楊喬這下,百分百確定,能把錢藏到骨灰盒這種是確實只有張宇恆這種人才,纔會幹得出來的事情。
但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管,楊喬氣勢沖沖的站起來,又像煙打的茄子一樣做了下去。
“錢呢......在你那裏就交出來......”
“我這裏就帶了三百塊錢,現在就剩二百五十了,各位爺先拿著,我明天保證能給你們!”
“老子現在就要!快點,否則被怪我們當著這麼多的人民群眾的麵,當衆扒光你的衣服!”
楊喬側對面上的一個女孩子嫌棄的咦了一聲,對面的人估計是她的男朋友,脾氣似乎是很好的摸了一下她頭,說了一句什麼,楊喬聽不見,但看見那個娃娃的女孩離開眉開眼笑起來。他的注意力就被這對情侶給吸引過去,她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不是關鍵。關鍵是他能夠轉移注意力不用去那實在是鬧心煩的爭吵打罵聲。
“你的雞公煲,一共13.5元。”
楊喬付完錢就在路邊準備攔一輛計程車,他用餘光看了一下那邊的戰況,也不知道張宇航那位所謂的父親到底被打成什麼樣,反正他現在只能聽到那邊傳來的嗚嗚求饒聲,以及不堪入耳的叫罵。
楊喬上車的時候,A市的片警開著警車烏拉烏拉的姍姍來遲。他對師傅說道:“麻煩去一下第二人民醫院。”說著,他還愉快的吹了一下口哨,把手中的雞公煲提在自己眼前搖晃一下,心說:老子這次做好事不留名,回頭要是你小子再敢和我對着幹,他就把這件事搬出來。
也許是那次的摺疊詭異的空間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張宇恆的病房在九樓,他在在電梯口徘徊了一下,果斷選擇飛奔著上樓,把雞公煲安全送達到張宇恆手中。
張宇恆躺在這裏等了半個多小時,早就不餓了,但看到楊喬上街不接下氣的提一手飯盒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扭過頭極不情願的笑了。
可憐的雞公煲被楊喬狂奔上樓的樓梯上,裡面的湯早就灑到包裝的塑膠袋上,張宇恆滿心期待的開啟的時候,裡面只剩了四五塊瘦小的雞肉,上面還漂著一層黃色的油。
楊喬:“唉!湯怎麼沒了……那啥,你就將就一下,這個包裝不太結實。”
張宇恆用筷子撿了一塊小雞肉,一口咬下去……卡巴一聲,連著骨頭被他一起嚼碎入肚。
心說:涼了,不過味道不錯。
這次張宇恆難得的沒有向楊喬雞蛋裏挑骨頭,三兩下和這剩下的湯汁和冷飯一起吃得一粒不剩。
楊喬:“慢點喫喫,沒人和你搶……話說你這幾天來這裏都怎麼吃的。”
張宇恆一開始是被特殊調查局帶到了他們專門醫療室給他打了一針,那幾天的伙食都是王雲一手包辦,這幾天見他只是胸腔裡的肋骨沒有痊癒,就把他轉到了這裏。
這幾天王雲和李文還有他的乾爸都在忙著高峰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沒有包辦他的伙食。
“隨便吃的。”
楊喬是個人精,見他含糊帶過,就知道那王雲是把他給擱爪忘了,他又不動聲色的打量他病床下的垃圾桶,裡面基本都是一些麪包餅乾的包裝袋。
見他吃完,楊喬才站起身告辭回家。
到家的時候,又才向張女士打聽了一下鄭馨的情況,可結果和往日一樣……不太樂觀,整個人都處於精神恍惚,眼神遊離的狀態。除了鄭阿姨叫她的時候能勉強抬眼迴應一下,對於其餘的人,都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而張女士也是徹底告別了她的都市白領時代,專心回來當他的家庭婦女。
“對了,楊喬,這幾天我就乾脆去你鄭阿姨家住幾天,現在她家裏又沒個人,鄭彥年紀又小,我得去幫著照看。”
楊喬推開自己房間的門:“知道了……媽,你就不問問我和王雲姐去了醫院幹什麼嗎?”
張女士背脊一僵,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問你就會照實說?何況鄭言已經告訴我了。”
“說什麼了?”
“不就是在醫院看望上次那個不小心把你推出大出血的那位同學嗎?叫什麼來著……”
楊喬補充道:“張宇恆。”
“對對對。”張女士不再看他,而是找了個藉口去臥室收拾她的衣物,好準備搬到鄭馨家去暫住幾天。
好在楊喬沒有多問,他把門輕輕合上後,張女士才徹底鬆口氣。
其實楊喬還在醫院裏生死不明的時候,鄭言就已經把所有的情況告訴了張女士,他說他認為既然張女士已經是堅信這個世界已經不在是唯物主義的存在,就還是有必要給他講明目前的情況。
當時鄭言的聲音就像一條蛇在吐信子,對著她幾乎是耳語,:“我和惠文一直都沒有逼問過你楊喬到底是誰的孩子,但如果現在小其姐還是要隱瞞的話,我怕楊喬到時候自己知道真相會有點接受不了。”
楊喬合上門,整個人疲憊的死攤在床上,這些天他除了上下學以外,就是去局裏幫著鄭阿姨她們看看鄭馨的情況。
講真,他去了其實也沒什麼用,鄭馨還是那副死樣子,整個就是一副空殼子,誰找她都沒用。
“唉。”
楊喬翻身嘆氣,糟糕的事情一大把,比女人的頭髮還多,多就算了,也理不完。
“唉。”
楊喬一晚上不知嘆了多少,以至於到第二天早上他還頂著一副睡眠不足的低氣壓去上學。
對了,早上上學上學的時候,他無意中發現了衣櫃里居然還躲著一位洋娃娃。
楊喬認為有點眼熟,特地把它拿出來帶在身上,上學的時候拿在手中反覆觀看。
“不錯,做得挺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