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神飛天外
這種事情太過於詭異,張宇恆一邊恐懼一邊又覺得這非常的能刺幾到自己的多巴胺,他現在處於極樂和極悲的邊緣,它們把他往兩個方向那扯。
張宇恆甚至求虐似的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他果然有病,最後他的手機開始提醒他電量不足,張宇恆終於心猿意馬的關了手機。
他就這樣如同小野獸一樣小心翼翼的討好似的趁著楊喬張宇恆心想:管什麼今天過後會是什麼樣,現在突然有了向前奮起的衝勁,他一定要把楊喬安安穩穩的帶出去。
張宇恆的自信心爆棚,他大言不慚的這樣想著,很快也就睡著了。
第二天張宇恆一些猩紅的眼,把楊喬叫醒。
其實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有生物鐘,哪怕頭天夜裏睡得再沉,他也依然能自覺從床上爬起來。
張宇恆先是下樓向旅館的老頭子要了充電器後就再次回房。
開啟自己房間的時候,對門的隋編也正好出來,她看起來心事重重但顯然也被早起的張宇恆嚇了一跳。
隋編的驚訝在眼底轉瞬即逝,立刻坦蕩的打招呼:“早呀。”
張宇恆漠然的點點頭,他原本就對陌生人抱著一種本能的敵意,何況如今這個特殊情況。
鬼知道對方心裏打錯什麼壞主意,說不定早就開始盤算若到時候遇到鬼魂該如何讓自己墊被。
張宇恆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給她,便回了房間。
楊喬睡得很沉,張宇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如今才早上七點不到,按照以往張宇恆記憶中的楊喬,這貨好像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可能就有十個小時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
這樣一想後,也難得沒有討人嫌的把人家作醒。
張宇恆重新爬回床上試探性的往已經把自己裹成一條毛毛蟲的楊喬靠過去,手虛虛的攔住他的腰部的位置,心滿意足的準備就這樣睡個回籠覺。
還沒等他躺好,他覺得不對。
這樣他就看不到對方的臉了!
張宇恆貪婪的換個位置,乾脆把手架在下巴上,肆無忌憚的這樣看著他。
他希望楊喬醒得越晚越好,這樣他就能想這樣多肖想他一會,他明知這樣很齷齪,但還是忍不住的這樣信馬由韁,他思緒不由自主的飛到了昨天看到的那部小說的情節上,他緩慢的低下頭。
再下去一點,再多下去一點
張宇恆緊張得發抖,這有點像高考作弊一樣,整顆心都懸在了半空,一不留神都能摔得支離破碎,再也拼不起來。
然後又帶著某種即將得逞的竊喜,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他似乎也看到了底下藏的無價之寶。
張宇恆覺得自己已經瘋了,魔怔了。
他自己為自己開脫:誰讓你先來招惹我的?
張宇恆憑著這個藉口,快速在楊喬靜謐不動的睫毛上不下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他算是徹底瘋了。
張宇恆食髓知味,緊接著又是額頭,鼻樑,然後再是那蒼白緊閉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張宇恆自制力一向很強,但這次自制力這種玩意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他是‘有心殺敵無力迴天’。
明知這樣做非常的不恥,張宇恆全身都開始戰慄起來,心裏有頭一直沉睡的野獸漸漸甦醒,他甚至極端的想要把對方打包帶走,藏到一個不為人知的知道,只能供自己一個人看,然後他會一輩子養著他,對他好。
估計是楊喬被對方心底那頭逐漸叫囂的佔有慾有所察覺,他睫毛微顫。
張宇恆如驚弓之鳥,整個人彈起來,嚇得直接滾到了床下……而且還是頭著地。
楊喬其實一直睡得不太安穩,尤其到了後半夜他被噩夢糾纏,又開始分不清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夢境,他還能敏銳的聽到張宇恆躡手躡腳開門出去的聲音,但是不願醒。
但這次終於大動靜給驚到,不情不願的起身揉揉眼眶,整個人還是懵的,迷糊道:“幾點了?”
張宇恆做賊心虛,大腦僵硬的想了半天,牛頭不對馬嘴的說道:“我想要把你吃了。”
楊喬被一不小心說了實話的張宇恆,驚得把自己沉重的眼皮震開了,啞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張宇恆這次對自己有了清醒的認知,趕緊要把話圓回來:“我想吃早餐。”
嚇死人了,大白天說這麼恐怖的話。
楊喬吊着一口氣把自己的起床氣強壓下去,他卸力似的重新攤在床上。
張宇恆看著對方在床上來回滾了一圈,心想:睡沒睡相,也不知道你父母怎麼教育的,不過養在自己家也不錯。
他被自己荒謬的想法嚇了一跳,一不小心還閃了舌頭。
楊喬在床頭摸索出一部黑色的手機,他除了除了上課,基本都睡到自然醒,鮮少在天朦朧的時候能夠清醒過來,這次雖然勉強被張宇恆方纔那句給震醒了一小會兒後,大腦又開始宕機了。
他一點都不想動腦,甚至有點破罐子破摔的認為,自己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來一次。
所以在不甚清晰的大腦指揮下,楊喬拿的是張宇恆的手機。
張宇恆眼尖的看到後,驟然想起:他手機沒有鎖屏密碼!
何況他昨天看了一晚上的小說,整個人處於一種詭異的興奮狀態,完全忘記了要退出介面。
張宇恆四肢百骸的血液倒流,全身涼成了一塊冰,他來不及阻止,就心驚膽戰的看著楊喬迷糊的拿起手機飄了一眼,隨手扔到一邊:“這不是我手機,我的呢?”
他一邊問,一邊不甚清醒的滾到床的另一邊,在枕頭底下終於摸出了自己的手機,他搗鼓了一會後,自言自語:“呀!才六點的嘛。”
張宇恆被他搞出了一聲的冷汗,又不敢聲張。
等自己徹底恢復理智後,纔在心底把自己狠狠的鄙視了一遍。
他想:瞧你這出息,人家可比你有紳士風度多了。
何況就算楊喬手殘的點開了手機介面,他未必也會在大清早的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張宇恆純屬就是自己嚇自己。
待他明白過來這一點,又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了,非帶沒想甚至還得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他可能喜歡男的。
張宇恆焦躁的在房間來回踱步,最後他想:這不是可能,這根本就是這樣的。
靠……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張宇恆此刻被心浮氣躁,沒好氣的道:“誰呀?”
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門外的隋編報上大名後解釋:“我猜你應該沒怎麼睡著,所以就冒昧的前來打擾你,因為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去無人山,昨天晚上到時候我預想了一些可能出現的情況,想和你探討一下。”
張宇恆心說:毛線……難道你會猜得到鬼怪在想什麼嗎?難道你沒聽說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嗎……神經病啊?
“現在還早,到時候再說吧。”
隋編明顯的知道對方對她已經耐心告罄,識趣的離開。
楊喬其實沒怎麼睡著,他是有心想多睡一會兒,但是被隋編突然這麼一打擾,徹底不想綿躺下去。
楊喬麻溜的滾下床,雖然做在地板上大腦空白一會後,才道:“我去洗個臉。”
楊喬的壞毛病很多,這有可能就是因為張女士長年不在家,她是有心管教也鞭長莫及,楊喬出門在外還是人模狗樣,在自己生活上沒人管基本是由著自己性子來。
楊喬從冰涼的地板上踉蹌的爬起來,鞋都沒穿就赤腳出了門。
接著他又回來了,因為他突然慢一拍的才知道,這是遊戲這是在旅館,這裏還有女生,他不能那麼隨便。
於是趿著鞋走了。
張宇恆把楊喬早晨起床的一系列全部收進眼底,得出了一個對方很可愛也很蠢的一個結論。
最後兀自笑了起來。
潦草的在衛生間用冷水洗完臉的後,回到房間帶上門不忘把問反鎖好後,才奇怪的問道:“你想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心想:這麼看起來傻呵呵的,還是高冷氣質似乎他。
張宇恆回過頭,坐下床心情大好的拍拍身側:“你坐。”
楊喬不敢坐,他甚至一些驚悚,心想:他昨晚是嗑藥了?怎麼突然變得怎麼好說話?不應該啊?
他原地糾結一下後,自覺的搬過一張膠矮凳坐下。
“……”張宇恆尷尬的收回手道,“我有病?”
楊喬懵了一下後立刻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這是嫌棄他這個傳染源沒有坐過來。
楊喬面對曾經能夠面無表情殺人的張宇恆,求生欲還是很強的,他連忙坐到他身旁:“你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沒有。”
那你這樣肅穆的叫我坐過來幹嘛!害老子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楊喬終於忍不住道:“看吧你老人家閒得慌,你心比天寬啊……對了,我剛剛聽到‘隨便’來敲門,你這麼不和人家探討一下。”
張宇恆覺得對方其實很想罵他祖宗十八代,不過被自己憋回去用委婉的語言表達別沒事吃飽了撐的閒得淡疼。
說來也奇怪,張宇恆現在一點也不怕前方未知的東西,一抬頭還是這麼一個人候在自己身邊。
不管以什麼名義,就已經足夠讓張宇恆無所畏懼,因為還有那麼一個人一直陪著他。
這種情緒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了切身體會,原來他無數次的鄙夷那些網路上矯情的詞彙,現在嘛……張宇恆看著對方,心想:管你是男是女,人類還是鬼怪,你就我的。身體和心都是,誰都搶不走。
楊喬見他沒回答,再次重複一遍後才發現對方已經神飛天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