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西天法會
白澤需要用墨的時候不多。荻花便跟在白澤身邊安心地做個米蟲。
白澤幽居在伽藍宮,近三千年不問世事。任八方風來,我自不動。這世間別人的紛紛擾擾,他皆當作不知道。自在逍遙地待在這伽藍宮,偶爾為一兩個小神仙指點一下迷津,多半時間自己煉煉丹,鑄造幾件兵器,過的甚是逍遙快活!
荻花雖然有些怕白澤,不敢太過造次。但近來白澤打坐完斜躺在榻上時,她也敢輕輕跳上去在他膝上窩成一團,並且不多時便發出輕輕的呼嚕聲。甚至有幾次不小心將口水滴在白澤膝上。
一日,荻花又將口水滴在了白澤衣服上,她悄悄地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瞄白澤,發現他仍一隻手支著頭,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剪影一般,說不出的俊秀!遂放心大膽地拿袖子擦了擦口水,繼續抱著白澤膝頭沉沉睡去。
白澤其實早醒了,膝上溼漉漉的,也十分難受,只是不忍心責怪趴在他身上睡得十分美滿的狐狸。白澤感受著毛絨絨的狐狸毛輕輕暖暖地偎依在身上,隨著呼吸肚皮一起一伏,白澤活了這麼久的心裏也滿是溫柔的暖意。看著荻花嬌憨的睡姿,覺得煞是可愛!
白澤抬起一隻手欲撫上荻花的腦袋,“噗~”一股帶著地瓜味兒的臭氣在周圍擴散開來,白澤驚恐地將荻花扔了出去,順勢給自己捏了個訣,擋住了荻花睡夢中無意識放的屁……
荻花被扔出去,半空中醒來的她在懵懵懂懂中被一個懷抱接住。向上望去,只看見一隻白皙的下巴。鼻子中嗅到的味道是陌生的檀香。
“白兄啊!幾百年不見,你竟然開始喜歡往客人身上扔些小妖精了?你這待客之道真是愈發的特立獨行,讓人捉摸不透了哇!”來人接住荻花,大笑著打趣白澤,只是,剛剛踏入房門的一剎那,臉上有些抽搐。
白澤幸災樂禍地看著僵在門口的英招,抬指一揮,兩人一狐便在一處閣樓上了。
那日,醒過來的荻花先是看清了玉質金相、氣宇軒昂的英招。繼而終於想起了自己被扔出去的原因。羞憤欲死地決定裝傻。
於是她安靜地躺在一旁,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一雙狐狸耳朵時不時地朝向後方的白澤和英招,觀察他們的反應。
位於她後方的白澤和英招,好笑地看著將後背對著他們,假睡中的某狐狸。心照不宣地隻字不提關於那屁的半個字!
“不知英招來我府上有何貴幹?無事不登三寶殿,恐怕不是思念舊人吧!”白澤飄然落座,好整以暇地看著英招問道。
“這你倒是猜對了!白兄雖然勉強算個美男子,可老子不是斷袖,哼!何談思念?!”英招大喇喇甩袖坐下,一隻胳膊撐在石桌上,將身子探向白澤,一張英俊的臉直直懟在白澤眼皮底下。像索吻一般,這畫風……略有些一言難盡。
白澤皺眉,嫌棄地推開他的臉。輕輕瞪一眼,身體微微向外挪了挪。復又開口道:“你有何事?”。表情甚是不耐煩。
“弟弟這兒真有件事情需得哥哥親自走一趟。”英招擺出一個諂媚的表情,語聲誠懇道:“弟弟剛出生時承了西天如來佛祖一個情,具體箇中緣由,日後我再與你細說。”
“眼下西山諸佛要開個法會,本是個功德無量的好事!無奈數千年前,有個寒荒大神,偏偏在去往那西山的必經之地密山歸化,死後化作無數妖魔鬼怪,為禍人間!近幾百年,各路神仙忙於收服,那個還有空去參加什麼法會!我靜下心來想想,也只有你現下有這個空了!”英招打量著白澤,見他若有所思。忙不迭打保證。
“並不需要你即刻出發,那法會纔剛起了個頭,白兄只需趕在法會尾巴上露個麵就好。”佛祖也未必親自去呢,大都是爲了給底下諸羅漢,菩薩,阿修羅們撐個場面罷了。只不過這後面一句,英招沒敢說出來,今日他誆騙了白澤,少說也得躲個幾百年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