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祭禮結束之後，他們全部返回梁州境內。

    五千錦衣御林，雖然現在少了很多，但是他們依舊是五千錦衣御林，因為返回軍旅之後，梁王會很快的把五千錦衣御林補齊，這是規矩，雖然挑人不需要時間，但是我錦衣御林內部的磨合需要時間。

    封軒慢慢的御馬在錦衣御林的中間，因為這些人算是封軒的私人護衛，雖然這些年封軒出去的時候，大多數是帶自己家裏的惡僕和家丁，從來沒有用過這些人。

    封田在馬車裏麵，因為剛剛在兩軍交戰的時候，他身先士卒也是受了一點傷，所以這個本來是給世子封軒準備的華貴馬車就給封田使用了。

    本來封田是有意讓封軒陪著自己的，封軒以血腥味太大了，自己就沒有進去，那個古稀之年的老藥師陪著梁王封田。

    這些錦衣御林看到這樣的一幕，於是對這個世子殿下更加厭惡了，大將軍是因為他受的傷，到頭來，他居然會因為大將軍身上的血腥味步不陪著自己的父親。

    只有那父子心意相通的梁王知道，自己的兒子不願意進來是因為怕看到自己身上的傷疤，會心疼。

    封軒慢慢的脫離錦衣御林。

    那些錦衣御林也沒有可以的去保護他，因為他們看不起這個世子殿下，更為以後就是封軒的私軍感到悲哀，當年保護過皇帝和大將軍的錦衣御林，以後就要為一個廢物和草包並稱的世子殿下鞍前馬後，他們不願。

    封軒獨自一人騎馬走在路上，在錦衣御林的身後，慢慢的走，絲毫不會在意錦衣御林騎馬蕩起的灰塵。

    封軒在想，老呂，呂長運為什麼會死在這裏，他應該和自己一起返回梁州陪著自己喝酒，他為什麼甘願爲了自己死在異鄉，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想到這裏的封軒，暗暗的握緊自己拳頭。

    “不管是誰，只要是讓知道了是誰出賣了我，我一點讓你的下場被比老呂慘那千倍萬倍，老呂，你就放心吧，你的屍體可能讓西夏那群瘋狗給帶回牙賬了，終有一天，我把牙帳給你翻過來，找到你的屍體，讓你入土為安。”

    確實，封軒猜的沒有錯，呂長運就是被賀蘭騎給帶回西夏的牙帳了，也就是像應天王朝的紫禁城一樣，是權利的中心。

    梁州的地廣人稀，雍州比梁州還要嚴重，兩州百姓不過百萬戶而已，比不得中原和東南那些州郡富碩，但是身為梁王的封田也沒有讓自己的部下過的太辛苦，當年有部下勸他讓他去那些富碩的地方，但是他卻因為梁州邊疆還是不太安穩，所以就帶著自己三十萬的封家軍就蕃梁州，同時掌管雍州。

    當然，這個戎馬半生的大將軍自然不是爲了幫助那個依舊快沒有香火情的皇帝擋住王朝西面的國門，而是爲了等到封家和個天子徹底沒有香火情之後，還要個後路。

    封田說道：“王藥師，你看今天的事情，我們今天的事情是不是給那位寫一封奏摺。”

    王藥師搖了搖自己的頭。

    “我現在只是一個藥師，早已經不是那三十萬封家軍的軍師了，那個天子不希望你的身邊還有我這樣的人了，別想那麼多了，你以為西夏那些文臣是幹嘛的，不出兩個時辰，就會有一個奏摺出現在皇帝的龍案之上，等著去紫禁城和他解釋吧。”

    封田陰沉沉的說道：“那又怎麼樣，他還能殺了我嗎，口頭責罰兩句，然後，我會親自把那個碟子給挖出來，在讓那位在牙賬裡面的人失去一座城，我現在雖然老了，但是我相信，我還是有那個能力的。”

    封軒馭馬上前。

    “父親，小心，御史和言官的彈劾，他們的筆下可不會有什麼戰功彪炳，所以，你要小心，他們的背後是應天的新帝。”

    封田撩起馬車窗戶的蓮子。

    “你還要擔心為父這個啊，我告訴你，我何嘗怕這些事情，當年我一個人站在乾坤殿的中間，數十位言官和御史，他們輪流罵我，說我不是人，這般那般的，可是，到現在，我依舊活著，他們的日子又何嘗好過了，依舊被我扶持的那幾個文臣壓的死死的。”

    “可是，那是老皇帝啊，現在是新帝了，他可不會注意那點僅剩的香火情。”

    看到自己兒子擔心自己的樣子，封田更是開心了，他滿不在乎的說道。

    “就算是那樣又能怎麼樣，我大不了，你爹我就在馬踏中原唄，當年我閒麻煩，讓他做了皇帝，但是我兒子為什麼就不能坐在那龍椅上面了，憑什麼我兒子衣服上面的蛟龍就要少一爪。”

    封軒說道：“你都這個歲數了，還要幹什麼，哈哈在家呆著不好嗎？到時候，死在病床之上，不是所有武人的夢想嗎？我親自給你養老送終，我不想坐那個位置，太累了。”

    封田絲毫沒有在意自己這個兒子那不敬的話語，只是聲音顫抖的說了一句：“好！你給我養老送終。”

    然後封田把窗簾放了下去，這個馬踏中原九州的無敵大將軍，現在居然因為自己兒子的一句話，滿臉淚水。

    看到自己身邊的藥師王瑾，他只能笑著說：“好大的風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