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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天可憐見

    天可憐見,楚良這輩子確實在皇宮說謊無數,但是面對楚皎月除了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以為,他可是什麼都說了。

    楚皎月是越說越氣,“還有,你把自己困在天牢是不是你的主意!你可真是算得一副好牌呀,你讓我和楚離月千辛萬苦的來到北原……”她說不下去了,難道要她說,如果不是因為楚良她怎麼可能吃飽了撐的的來到北原,當然她這樣說也覺得自己沒有道理,自己已經在武進縣得知了一切後,不也是義無反顧的要跳進火坑嗎?

    楚皎月乾脆嘭的一聲把門關上,氣呼呼的走了。

    周南在隔壁都聽到了楚皎月的大嗓門,他在隔壁的門口斜靠著,見楚良也跟著出來,便攔住他道:“閣主,我們時間不多了……”

    楚良頓住腳步,低聲道:“我知道,我自有辦法。”

    周南聽聞這話,還以為楚良憋著什麼大主意,就沒敢上前繼續嘮嗑,畢竟楚良行為做事從不打招呼,就像這次好不容易大傢伙把他從牢裡撈出來,結果自己說走就走,毫不留情。

    要知道,那個皇帝老兒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他出來,要不是周南一直在朝中還有那麼幾位狐朋狗友,說不定他楚良還只能被著通緝犯的身份偷跑出城。

    只可惜,楚良什麼都沒想,一門心思的想要去哄楚皎月,哪有什麼計劃構圖。

    楚良跟著她在後麵走了一天,把整個山海關都逛得差不多了。

    楚皎月轉身惡狠狠的道:“我都說了不要跟著……不準動!”

    楚良就真的不動了,停在原地像個木頭一樣杵著。

    楚皎月的心立刻就軟了,不過楚皎月不作一下那就筆不是她了,她就像一個因為自己的原因得不到糖吃卻還有無理取鬧的小孩一樣,得寸進尺的去試探家人的底線,似乎要將他們的原則探出一條縫來,然後對自己說,看吧這世間真情就那麼點回事,全都是說說而已,哪有能巴心巴肝的對自己好?

    但楚良不同,他對楚皎月來說,他的底線根本就是沒有底線。但楚良確實是身體不好,一直都有早些年的舊疾沉珂,身子是七勞八損基本是輕功再好,也架不住他長期的活動,更何況他學這些一開始本就是爲了多活幾年讓自己不至於三十不到就開始苟延殘喘。

    連續走了一天楚良都沒有停歇終於開始支撐不住了,他身體一直都有各種餘毒附骨,除非把自己的骨頭全部剃個乾淨,否則他永遠都會深受苦楚,不過時間久了自己倒也習慣了,加上多年學醫多少知道了一些緩解之法,身體一直也沒什麼大礙。

    知道這次去天山突然禦寒,那些沉睡在身體裡的蛆就像收到了什麼召喚一樣在他全身上下逡巡不去,一點點的吞噬他的骨血。

    楚皎月不斷的向前漫無目的的快走,起先她一直能聽到背後時急時緩的腳步聲,可她作妖作到最後,終於自己都看不下自己了,轉過頭起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只有不遠處似乎有個死人正躺在地上。

    楚皎月趕緊跑過去將楚良扶起來,這才發現他層層疊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打溼了,楚皎月幾乎能擰出水來。

    她兀自的耍大小姐的脾氣,卻全然忘了自己的背後永遠有位給她收拾爛攤子的家長。

    楚皎月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人家都說人都是一種會把所有耐心都給了不熟悉的人,卻把脾氣留給了最親的人。

    她把楚良艱難的扛在自己身上,直到這時她才恍然發現,她背上的人輕的入一張薄紙,在她眼裏,男的不管怎麼說就算是再瘦也得上百斤吧,可楚良彷彿連骨頭的重量都沒有,楚皎月甚至透過他一層又一層被衣服包裹下的身體只剩一副皮肉。

    最後,她把楚良帶回他們休息的地方,周南趕緊手忙腳亂的把他放到床上平躺,責怪道:“你怎麼能把他揹回來呢!這種時候最好是平躺在原地等我過來!你這樣一癲破,這不是要他命嗎?”

    楚皎月這次不說話,低著頭站到一邊手足無措的看著周南滿裡忙外。

    楚皎月不敢作了,這次她也會自己的刁蠻無理付出了代價,收好自己的抓牙,小心翼翼的看著已經醒來的楚良,再三保證自己就留在這裏,哪都不去,就等著楚良回來。

    楚良窮大方的非要從床上做起來,結果不知牽動到哪裏,渾身突然痙攣抽搐。

    要不是周南一直在身邊看著,楚良恐怕又得睡個昏天黑地。

    “楚姑娘你先出去。”

    楚皎月依然退了出去,順帶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門。

    周南約莫是習慣了楚良這個病秧子的身體,用自己的內力將他整個身體緩過氣。

    誰知道楚良的第一口氣卻是說:“皎月如今的內力不知道是為什麼一直沒有恢復,這幾天你就留在這裏好好看著他們,這裏交給我。”

    周南一氣打不出來,七竅生煙道:“你老人把嘴巴閉上,你還真以為你個人物,也不拿鏡子照照你什麼鬼樣子,臉上的疤都沒好就想上房揭瓦,歇著吧你!”

    楚良最後還是沒歇成,第二天就囑咐好周南看著她們後,一個人往前趕。

    周南不放心他一個人闖,畢竟那裏還有皇帝的人時刻準備監視他,甚至可能太子殿下也已經在那裏候著他,甚至那裏還有一個真正的跳樑小醜等著他去抓,幾方勢力混在一起,楚良不是神仙怎麼能行。

    楚皎月:“周大哥,你也跟著上去,你放心我和楚離月就留在這裏,等你們回來,我保證我不會亂跑的。”

    周南聽她這樣說,反而更加不放心,往日楚皎月給他們喝蒙韓藥的事還歷歷在目,她態度越端正周南就越不能走。

    最後,東海那邊的事還是佔了上風,他咬牙再三囑咐她們不要隨意亂跑,最多十天他們就能搞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後回來。

    其實周南所料沒錯,應天府很不太平,太子比楚良提早了一天來到這裏,就已經被這裏的混亂攪得思緒不寧。

    祁北辰目前不是計較楚良為什麼晚到途中失聯的情況的時候,他道:“子術,我已經把那位皇叔緝拿在地牢裡,如你所料這位皇叔是假的……但是真的那位去哪裏了?”

    楚良點點頭:“真的那位應該還在這裏,西漠那邊來勢洶洶但也是強弩之末,論兵力他確實不能短時間的集結在西漠,何況動靜太大,而且他費盡心機的要把陳將軍困在半途也是因為他知道陳將軍經驗老道,是騾子是馬他人只要一到西漠就能知曉了,所以……如果換做殿下你,如果你要造反要怎麼做。”

    “若是我,西漠離京城太遠肯定是不行,若留在這裏……最危險也就最安全!”

    楚良點頭:“所以王爺人是肯定在應天府。”

    可祁北辰幾乎把整個應天府翻了個底朝天他都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在裡面發現了一處地下室,但是裡面什麼都沒有,有點人去樓空的意思。”祁北辰嘆口氣,“如果子術預料的沒錯的話,皇叔到底在藏在哪裏,按理說如果他這樣深藏不露,到底是為何?既然要叛亂可人卻先不見了。”

    “也許我們得想辦法讓那位假的自己從嘴裏吐出來,雖然不能說知道全部,但能吐出一點有價值的我們就能順藤摸瓜,而且……”

    祁北辰知道楚良要說什麼,幾乎是異口同聲道:“而且時間緊迫,這次來得一點風聲都沒有,他其實就是想要打場時間戰,誰的速度快就能佔盡先機。”

    兩人相視一笑,祁北辰:“怎麼做?”

    “殿下不是有‘洛賦’嗎?”

    祁北辰搖搖頭:“不能用了,暗衛給從皇宮帶來訊息說太醫院最新研製的那些出了問題……總之,效果沒有那麼好了,而且成癮不是一天兩天,所以……”

    “我知道了,如果殿下信得過我的話,不妨交給我審問。”

    “你想怎麼做?”

    “很簡單,宮裏那麼多手段,難道出了宮外就不能用嗎?”

    “我試過,那人骨頭硬腿都已經斷了一條,現在還什麼都不說。”

    “那就更好辦了,那就說明那人確實什麼都知道,他人還在地牢嗎?帶我去見他。”

    祁北辰引領著他來到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的衙役的附近的大牢中,祁北辰示意那些守衛的人讓開,並試問楚良都需要什麼工具,楚良要的很簡單——銀針即可,不過他要的是手腕粗的那種。

    祁北辰身邊的暗衛只找到了比食指粗的銀針,再大也就沒有了,不過其他的刑具倒是應有盡有,甚至還找出了皇宮沒有的東西。

    “我還需要針線,把他的同夥也給帶來。”

    祁北辰雖然不是很懂,但還是讓人押送過來。

    楚良淡淡的看了一眼牢獄中的兩個硬骨頭,“殿下,接下來可能有些血腥,會讓你接受不了。”

    “無妨,正好也讓我長長見識,子術到底是如何用兩個死人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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