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大吵一架
“我看你是爲了找我,連那秦樓楚館都沒得機會去吧。”李原融站起身拂開他的爪子,“走開,本官不需要你扶,今晚我們就出發,趕快回京覆命。”
尚深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有病吧,我們連證據都沒有就回去,難道說你已經找到了相關證據?”
“呵,你以為我像你嗎,看到幾位皮下稍好的女人,都快挪不動腳步了。”李原融用臉上的每一寸神經,叫囂著鄙視兩個字。“我看你那天嘴巴上的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
李原融說話嘴上實在不積德,不過尚深早就習慣了他這跟棒槌平日在朝堂上的表現,見他沒什麼大礙,也不及言反駁,“誰讓這地方的美呀,和金城那邊的不一樣呢?你那天是沒瞧見那身段,那聲音,那身材,豈是一個美字了得。”
尚深被他氣的直哆嗦,“那你就一直留在這裏得了,我自己回去!”
“哎!哎!這可怎麼成!”尚深連忙到,“我們出發前你自己也對我說過,咱倆這一前一後的入城,要是被哪位有心人看見,又甚不得在朝廷上參我們一本了,我說的對吧,你看要不這樣,我們再多留幾日,你把你的傷徹底養好了,我們再走,怎麼樣?”
“不怎麼樣!那王縣令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東西!”尚深抓住關鍵字立刻發問。
“你還有臉問,你這前幾天不是一直在我耳根子旁說著王縣令如何如何的好嗎?怎麼現在又來問我要證據?”李原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晚了,門兒都沒有!”
他又不需要有什麼門,尚深默默的對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臉上還是嘻嘻哈哈的,“我說你兄,你就不要這麼較真,我這不是怕隔牆有耳嗎?多誇幾句好話,被人聽到了,也總是好的。”
“油嘴滑舌!你怎麼就不怕現在隔牆有耳呢?”
“呃……怕也沒用啊,你這不是有證據嗎?”尚深厚著臉皮對他討好的說道。“要不這樣吧,我馬上去給你找一個郎中,把他帶過來給你瞧瞧身上的傷,醫藥費我自己出總行了吧!”
李原融:“你以為本官稀罕你那點看大夫錢嗎?你還莫是高看了自己。”
於是兩人你一句我一眼的,互相懟著對方,不出半炷香的時間,門外看守的侍衛就再次看到李大人摔門而出。
後面緊接著跟著一位尚大人,踉踉蹌蹌的一起跑出來,喊道,“李兄,你身上有傷,你別跑太快!我這把老骨頭也快追不上你了!”
李原融聞言頓住腳步,扭頭向後看去,他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嗎?我瞧你方纔與我打鬥的時候,動作挺快的。”
“嘿嘿,李兄真是過獎了,過獎了。”
他不是在誇你!李原融眼角細微的褶子都快被他氣平了,“你簡直是不要臉!”
“是是我不要臉,總行了吧!”
李原融:“……”
他實在是和尚深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倆永遠說話不出十句總會有一方先動手打人,要麼就是有一方先摔門而出,做到眼不見心不煩。
這次尚深考慮到對方是一個傷號,不宜太大動肝火,只能在李兄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而李原融那天提前入了武進縣後,就一直暗中跟著王縣令,那天城門剛開,天都未亮。王縣令就偷偷摸摸的上了一輛馬車,李原融好歹也是會點功夫的人,所以就暗中跟了上去。跟到後面才發現,這王縣令走的路是越走越偏,最後停到了一茅草去前。
他不敢靠的太近,那只有等王縣令走後才溜進了茅草屋裏,李原融不看還不知道,一看他是真的嚇了一跳。他辦案這麼多年,還從沒有一次性見到那麼多女屍的。
裡面的熏籠,延著非常濃郁的香味兒。裡面的腐臭味夾雜著這悶人的香氣味,聞起來讓人非常的難受。
裡面的女屍大概有20多具,從年齡上看,有老有小。屍體的腐爛程度也不一樣,但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頭顱沒有了,渾身上下就像被榨乾了血一樣乾煸。而還沒有等李原融查個所以然來,明明都已經離去了的王縣令他們,突然又半路折了回來。
李原融沒有防備,就這樣,他與這些屍體們被綁在了一處。
王縣令:“看來你大人還真是國之棟樑,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的秘密之地,不過也好,我也懶得與你這種不開化的書呆子周旋。”他抬手示意後面幾個作家丁打扮的人,讓他們趕快麻溜的把這位朝廷命官帶到地下去。
原來這茅草屋裏還有一處地下室,裡面都是清一色的少女,目測其年齡大都在16與18歲之間。剛開始,他還以為,這王縣令是什麼變態,專挑這些年紀輕輕的少女下手。甚至還有一位只是一位10歲左右的小孩。
後來發現,這位王大人的做法,比變態還要變態。他每隔三個時辰都會帶走一名少女,讓兩名仵作共同想辦法,抽乾他的血液。然後將其少女的血液,放入一瓶之中。
李原融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直到他的那位軍師也來到這裏,與王縣令的交流中得知。這武進縣一早就在與北方的那些韃靼人合作,而之前他看到的那兩名仵作其真實身份是北原裡的趕屍人。
而那兩位趕屍人的目的,就是從這些年紀輕輕的少女身上,提取最新鮮的血液。以達到他們要煉藥的目的,具體是練的什麼,李原融也不得知。但是他卻知道這位王縣令一直在暗中吧,草中的各種情況,以及邊防要塞的關道以及各方守城的軍隊人數以及戰鬥力的大小。悉數全部告訴了那些北原人。
所以李原融這纔要急匆匆的趕回京城,他要把這個訊息通報給陛下。
至於他是怎麼逃跑的,面相來說還得歸功於那位與他兩看相厭的尚深,那幾天尚深以為他失蹤了,今年好幾次都找到這位王大人,要求他把自己所有的侍衛全部調過來供他使喚和差遣,以便能儘快找到失蹤的李原融。
到第3天,也不知道那李原融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他逼迫那位王大人把私下養的很多民間的打手以及一些江湖中不知名的高手,也悉數掉了過來。
這樣一來,纔給了他逃跑的機會。
誰知道李原融死裏逃生回來,對方連一句關心話也沒有,只是一個勁兒的問自己到底知道了什麼線索,到時候回到京城回稟陛下的時候,希望他將功勞簿上多記上自己的一筆。甚至還全不知情的想要,繼續留在這裏多睡幾日他的大床。
“怎麼樣!大夫,你看著李兄臉上的傷能治好嗎?”
李原融:“我臉上的傷關你什麼屁事,我拿好藥立刻就走。”
“你這人怎麼永遠狗嘴吐不出象牙呀!我這不是關心你嗎?看你長得那麼俊俏,都30多歲的人了,也不知道保養保養,萬一留疤怎麼辦。”
“……”李原融接過大夫給他的金創藥,“只有娘娘腔纔會在乎這些。”
這次他是真的不想再理尚深了,只想拿好藥把尚深綁著隨他一起趕緊出城——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個王縣令會不會在他走後,突然對尚深下手。雖然可能性不大,畢竟像他這種有老油條子,去哪裏都能吃得開,何況尚深到目前都還沒有露出明顯防備的痕跡。
只可惜最後他們沒有走成,那王縣令不知是從哪個探子裡得到訊息,派了10多位下人來將他們攔住。
“王大人請兩位大人去府上喝一杯,不管怎麼說,來了皆是客,走前王大人還是希望兩位能與他聚上一聚,上次在酒樓裡不歡而散,所以這次王大人特意來差遣小的們,一定要把李大人一起請回府中。”
來人把李大人這三個字刻意咬得極重,李原融你看周圍那10多個高手,就知道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跑不了了。
尚深彷彿不太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李兄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的遭遇。
尚深拱手道,“那就謝過王大人了,咱們這就去。”
“……”李原融狠狠的挖了一眼尚深,負手離開,“不用你們請,我自己去!”
尚深抱歉的衝來人一笑,“這裏李兄直都這樣,別見怪呀……哎!你一個人走那麼快乾嘛!別仗著你功夫好,就把我丟下!等我!”
他趕緊跟了上去,嬉皮笑臉的湊上前,“本官知道你不喜歡王大人,可現在我們不也沒找到什麼證據嗎,反正我們都要走了,吃他的一頓飯我們又不虧。”
李原融不想說話,而尚深突然變成了京城裏的那個,看不懂別人臉色的李原融,一路不厭其煩的嘰嘰喳喳。
李原融根本就不想聽他說話,腳上的步伐是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到最後尚深跟不上,就乾脆是一路小跑著。
等他們兩人到了王府,尚深喘氣喘成了一條狗,而一旁的李兄儘管側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但卻依然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一樣,面不改色。
王縣令笑得和藹:“這位李大人臉上這是怎麼了?先快快請進,我家夫人已經備好了一桌子菜餚,現在就等二位了,我去請個大夫,給這位李大人看看,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李大人剛想說,這事你不知道嗎?結果就被尚深打斷:“唉唉!沒事沒事!剛剛我們已經看大夫了,都是些皮肉傷不礙事的,你說的那一桌子美酒佳餚有肉嗎?有酒嗎?有漂亮丫鬟嗎?”
“哈哈哈。”王縣令扶了扶臉上黑山羊似的老胡須,“自是有的,不過漂亮丫鬟嘛府上還真沒有,漂亮的小家丁你要不要。”
李原融悠悠然的看著他道,“尚深,你可真是不要臉。”
王縣令瞧尚深沒怎麼理會,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只是對著自己萬分嫌棄的說道,“嘖……小家丁就算了吧,我自己府中還有呢!就是缺個女主人。”
李原融的臉色明顯變了幾變,最終什麼也沒說姿態優雅的拂袖徑直去了前廳。
尚深解釋:“王大人,你別管他。這人就是這樣,與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今兒算是給我面子,要是以往我倆準備打起架來。”
王縣令擼擼他的大長鬍須:“兩位大人都是年紀輕輕又身居高位,生活中難免有些摩擦,不過這李大人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前輩,也確實該讓著你一下。”
尚深打哈哈:“算了算了,那朝廷裡的文武百官,早就知道我倆水火不容。”心裏卻想:這王縣令這個老狐狸,和稀泥的本事還沒有他強。
所以,不出意外,兩人在吃飯的時候又大吵了一架。
至於為什麼,那就是王縣令在飯桌上,主動挑起了一樁打笑的話題,原本它是用來藉機警告那位李大人,不要亂說話。
誰知道,竟然被兩人扯到了幾年前尚深科舉那一天,李大人不服,硬說他連個毛筆字都寫得龍飛鳳舞,只要考官不瞎了眼,絕對是不會將他金榜題名。
所以,李原融的意思就是這姓尚的肯定是作了,不論是哪朝哪代,只要與作弊兩字沾到邊,那真是你有9條命都不夠皇上砍的。
而這兩人居然把這種事搬到檯面上來,大吵一架。
以至於這王縣令攔都攔不住,吵到最後。尚深一拍飯桌,“姓李的,你要實在看不起我,就給老子滾!你以為老子很想和你一起出來嗎?一天到晚就在我耳邊懷疑這懷疑那!老子都聽膩了!你就不能換個新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