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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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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一無所知

    “夠了!”陳資奪過他手中的書猛的向後甩去,“你到底是在這裏幹什麼?難道就是爲了看這個?”

    伊信略顯無辜的眨眼:“當然不是,但今天我也算是看了眼界,沒想到原來兩個男人之間也能這樣做。”

    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捏著下巴沉思,又道:“看來如今幻影盟教主好男風的傳言是真。”

    陳資被他的恬不知恥徹底打敗,爲了轉移注意力,側身去翻看書架上其餘單從書名上看,還算正常的書。

    “東瀛秘藥?”陳資低聲喃喃上面的書名,扭頭預備詢問歐蝶,然而視線將整個殿內都掃光了,都未見他。

    歐蝶早已默不作聲的退出去了。

    “東瀛那種小國還場秘藥?”伊信疑惑道。

    “我也奇怪。”陳資往後翻開,然而上面的文字太晦澀難懂,只偶有幾個類似中原文字穿插在中間,“我只認得上面寫的交匯處這三字。”

    伊信對此不感興趣,而是開始研究另外一本圖文並茂的書。

    陳資依次翻到最後,根據裡面的出現的漢字聯絡前後文勉強能推測出大概。

    “咦?”

    伊信霍的起身:“怎麼了?”

    他反應快並不讓陳資驚訝,令他錯愕的是對方面上做賊心虛的表情。

    陳資俊眉一挑,疑心問:“你方纔在看什麼?”

    “正兒八經的古籍。”伊信旋即恢復正色,“你那本書有問題?”

    陳資蹙眉,凝神用指腹仔細的在最後一頁紙上摩挲感受。

    伊信方纔把那極具視覺衝擊力的圖看得太入神,以至於自己下腹起火,產生了反應,所以看對方投入的模樣,明是看了不下十次的專注,但他還是不可避免的動心了。

    陳資在京城就是遐邇聞名的美男子,因為眉宇總帶著若有若無的陰冷,所以不至於達到妖孽的地步,而現在,他覺得若是陳資現在對他拋媚眼,那他就是鐵定無疑的妖孽。

    陳資撕下尾頁發現裡面果真有夾層,雙指小心翼翼的將其內用油紙包裹的藥丸取出。

    “藏得如此隱秘,不會是能讓人武功大增的東西吧?”這不怪陳資斷章取義,聯想到幻影盟每人的功力都是常人修煉大半輩子都無法到達的地步,這個說法並不是沒有道理。

    他見伊信不答,抬眉疑惑的看他,用眼神詢問。

    伊信瞬間風中凌亂,剛纔那些過目不忘的畫面在腦海裏重複回放,最後雜糅成團。

    在他眼裏,陳資那略含嗔怒的眸子簡直就是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勾得恨不得立刻飛蛾撲火,沉淪進去。

    伊信理智還在,定力非凡的說道:“給我看看。”

    陳資雙指夾著送過去,藥丸晶瑩剔透,映著屋內的火光,反射著五彩斑斕的顏色。

    “對了,你不好奇我是怎麼做到把幻影盟搞成一鍋粥嗎?”這話純屬於沒話找話,現在的伊信迫不及待的想要分神,不等對方回答,便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是敘述起了他是如何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將黑衣人騙得暈頭轉向,又與一己之力借用歐蝶的迷魂術讓黑衣人們自相殘殺,然後又藉機殺了已經紅眼入魔的血梟。

    前半段他把自己描述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英雄,說到最後對付血梟卻又是輕描淡寫,一句帶過。

    而且全程戰力不安,雙腿一會合攏,一會毫無形象的叉開。

    陳資被他慌得頭腦發暈,連帶著傷口又有惡化的趨勢。

    好不容易等伊信冷靜下來,坐在他對面默唸清心經,陳資卻突然傾身逼近,一把抓住他手腕道:“把藥丸可我。”

    剛歸位的三魂七魄又被他猝不及防的觸碰嚇得飛出天外,有些呆愣道:“作甚?”

    “我想驗證這藥丸是否有毒。”陳資邊說邊從背後擰住黑貓的後脖,高高提起晃動,“喂他吃一半如何?”

    “哈?你什麼時候抓住的!”

    陳資輕功一流,但並不代表他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肆無忌憚的抓貓。

    陳資無語:“你講話太投入,我中途不忍心打擾,所以就去外面溜達一圈,逮了一隻回來。”

    伊信痴痴的看著他撬開貓尖利的牙齒,用修長白皙的雙指夾著藥丸往裏塞。

    某個瞬間,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畫面,整個人都炸毛了。

    陳資的注意力全都在黑貓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人奇特的反應。

    黑貓吃後從原本躁動不安的掙扎逐漸鎮定,病殃殃的耷拉著尾巴,最後爬在地上,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

    兩人蹲身看著貓足足半柱香的時間,發現除了精神比較萎靡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反應。

    難不成這個藥丸還有降火的功效?

    陳資燥火只升不減,既然貓吃了都沒有事,人應該就無所謂了。

    於是他當斷則斷,立馬搶過陳資手中半顆藥丸,不等他阻止,幹吞嚥下去。

    “你瘋了!”陳資手腳並用的衝上來,蠻力掰開對方的嘴巴,伸手進去摳他的舌苔,“快!吐出來!”

    以往的伊信隱藏自己的實力,兩人打起來,基本是捱揍的份,但現在不同,陳資使出全力都未能讓他束手就擒,反而是兩人打鬧的動靜將守在門外的歐蝶吸引過來。

    “你們怎麼了?”

    兩人基本是相互緊貼到快要融為一體,尤其是陳資的手還放在伊信的嘴裏,細看還有涎水細細的匯成銀線往下淌。

    “打擾了。”歐蝶火速閃身退去,順帶把門也關上反鎖。

    陳資:“……”

    而後陳資的眼神突然便得複雜起來,自己的小腹好像一直被什麼硬東西抵著。

    同身為男人,他太清楚那是啥玩意,呼吸一滯,觸電似的閃身退居一側。

    伊信尷尬的用手去揩嘴角,即便是他臉皮厚如城牆,此刻也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

    此刻他的臉別提有多精彩了,陳資緊繃着聲線:“所以你吃它是想降火?”

    伊信絕望的仰頭,心說:這不是廢話嗎?

    他抱頭蹲下去,有氣無力道:“你容我緩緩。”

    這次伊信再也不多說一個字,保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拿著書籍退出殿外。

    歐蝶在門外把背影挺得筆直,看起來反而有些僵硬。

    陳資輕拍他的肩,將手中的書遞過去:“這裏麵的字認識嗎?”

    歐蝶應了聲接過去翻看,他翻看的速度很快,基本上一目十行的觀看,足有手掌厚的書不消片刻都翻到底。

    “裡面的藥呢?”

    “剛……被伊信吃了。”對面少年的臉色起伏並不大,但陳資恍然認為他做錯了,“有問題?”

    歐蝶沉聲道:“這是東瀛爲了防止我們妖童有異性而發明的一種藥。”

    陳資的瞳孔瞬間緊縮又擴大,原本還有些紅暈的臉瞬間失去血色。

    “不過藏在這裏的只是初代樣品,其功效作用不大,但副作用卻很明顯。”

    說到此間,屋內傳來一聲尖細的貓叫,聽起來極端躁動,就算沒有親眼看到,陳資也能猜到那隻貓已經炸毛開始上串下跳。

    “簡單難說。”歐蝶開口有些艱難,“它堪比民間最霸道的春藥還有厲害上百倍。”

    陳資牙齒開始上下打顫,同時傾聽裡面的動靜。

    “目前尚且沒有解藥。”歐蝶不由分說的推開門,“離反應還有段時間,這地下室全是火把燃燒,把伊信哥哥送到地外,找口井水。”

    直打伊信吃了半顆藥丸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蓬萊仙島,成為清心寡慾的半仙。

    見了面色不善的二人,他氣定神閒招呼道:“正好,幾位過來把餘下的書籍打包帶走,送到地上去慢慢研究。”

    陳資與歐蝶相識一眼,旋即陳資便閃身掠到伊信的身後,果斷的手起劈下。

    伊信對他從來沒有防備,就這麼中招了,暈過去前,平心靜氣的雙眸正不可置信的凝望著他。

    兩人左右將伊信架起,費力的把他往外抬走。

    中途還遇到正在清掃餘孽的官兵,見了神色匆匆的陳資,還畢恭畢敬的行禮問好:“陳大人何事著急,需要屬下幫忙嗎?”

    “不用!”陳資厲聲將他吼回去,“把自己本分的事做好就行。”

    官兵對陳資的印象還停留在處變不驚,剋制又冷靜的形象上,突然收他這喜怒形於色的難看臉一嚇,立馬低頭應聲告退。

    好在陳資方纔的那一掌劈得沒有留餘地,即便伊信身體已經開始躁動,但因為暈迷得太沉,本能出現的掙扎並不劇烈。

    “如果沒有解藥他會怎麼辦?”

    歐蝶嘴唇蒼白無色,抖了幾次才能勉強發聲:“若得不到解脫,會難受到死去。”

    “你的同伴或者前輩吃了這藥後是如何解決的?”陳資心急如焚。

    歐蝶身體微不可查的一晃,旋即恢復鎮定,加快腳步爬長梯,同時說道:“找宗門中德高望重的前輩幫忙瀉火,能叫妖童三天三夜都下不來床,那藥丸也是蠱蟲練成。”

    普通毒藥不比蠱蟲,那玩意是活物提煉出來,相當邪門。

    陳資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前朝後宮有不少人偷偷養蠱,藉此來控制被發現的細作,得到想要的情報。

    “到了。”眼前一片明亮廣闊,陳資將人打橫抱起,飛身從後院離去。

    歐蝶旋即在後跟上,並提議道:“伊信哥哥已經發作了,趕緊把他放回床上去。”

    半空中,陳資腳步一頓,險些掉下去。

    伊信半途睜眼,難耐的張口,對著陳資肩膀咬下去。

    疼得陳資嘶嘶抽氣,罵道:“你屬狗嗎?”

    整個弘府已經被官兵把守,丫鬟小廝和侍衛都被拿下關押,就等著地下的教主和血梟落網後一併清算。

    司御史在其中指揮把控,看著陳資神色凝重的落地,懷中還有胡亂咬人的男子,上前詢問:“這是伊信公子?”

    “司大人,還勞駕你走一趟。”陳資大步流星的往屋內走,直接蹬腿踹開緊閉的房門,“冰水冰塊都拿過來。”

    司御史何其通透,隨和的臉上在看清他懷中人的模樣後,神色不變道:“這才入秋,冰塊估計找不到。”

    “只要是冰的就成!”

    司御史若有所思的頷首,嘴角勾起不宜察覺的笑意:“那我命人打些井水來。”

    話音剛落,歐蝶已經端著滿盆涼水走進。

    司御史神色攔住,和藹可親道:“小兄弟這點涼水怕是杯水車薪罷?”

    歐蝶剛要反駁,然而在對上司御史的剎那間,瞳孔驟然緊縮,如同貓兒看見天敵一樣,他直覺對方只消那眼便將他從內而外的看清,叫他無所遁形。

    可自己卻對他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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