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貓抓老鼠
兩個女人之間無形的火藥味十足,就連跟在身邊的小廝和親兵都不自覺的遠離這種越美麗就越有毒的動物。
威遠似乎一直心事重重,所以也並未察覺。
國宴上的君臣相互不肯讓步,使者倒也不覺尷尬,看樣子是很有信心。
那夜司御史的反應也相當奇怪,群臣都在反對,只要他一人靜默不語,也不表明態度。
可他沒時間私下詢問,因為他帶來的兩位女人根本省油的人,回京初時就將她兩安置在某處生意一般的客棧,為的就是低調。
誰知道竟然打起來了。
紅姑娘武功上層,李千爾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可偏偏受傷的是她。
她的手被滾熱的茶堂得通紅,居然還難得的擺出小女人的委屈。
威遠還是頭次見到她這個模樣,不由得揉下神色,溫聲道:“我去給你請大夫。”
而另外一廂的李千爾冷淡起身,繼續扮作瞎子走路,哪知這次是真氣惱過度,沒留神,就被門檻絆住,要不是及時穩住身形,恐怕是要摔個狗吃屎。
就在威遠參加國宴水深火熱時,紅姑娘不肯善罷甘休,試圖用店小二送來的滾水潑對方滿身。
李千爾反應奇快,及時閃身躲避的同時,回手拿過身後小二的茶壺,對準她的臉面去淋。
紅姑娘輕功好,但架不住對方的突然襲擊,不幸被燙傷了手背。
“不管你信與否,我真沒打算傷她。”李千爾扶住門框,停頓道。
她是恨不得現在就扒了對方那層偽裝的皮,讓威遠好生看個仔細。
紅姑娘登時委屈巴巴看著他。
威遠不動聲色的嘆口氣,緩下口氣:“隔壁有間空房,正好這見地不夠寬敞。”
紅姑娘抬眉用挑釁的眼光向她示威,然而對面的李千爾似是感知到她視線,不自覺的挺起腰板,努力衝對面的方向回視。
威遠轉頭,深沉凝重的看了眼她通紅的手背,撂下句等著,就慌忙去找郎中。
與李千爾擦肩而過時,連餘光都未層分給她。
難怪當初花燈節,他不願應父親的邀約來奈何橋相會,原來是心有所屬。
她心中苦澀,心尖都疼得發顫。
若他愛的是別人也就罷了,可是這種女人不可信!雖然暫時不知道她在打何主意,但絕不允許她危害威遠。
想到此,李千爾勉強勾起嘴角,摸索著壁沿探路。
威遠聽人說過,後宮裡的女人爭風吃醋起來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不是傻子,小千心細,若真有心潑她滾水,也決計不會用如此愚蠢的套路。
至少應當更加隱晦小心。
威遠走在路上,兀自搖頭失笑,一向看透紅塵的女子居然也沒能免俗。
大夫很快為她看診,只是普通的燙傷,保養得當是不會留下傷疤。
“行了,忙你的去吧。”紅姑娘揚手示意燙傷的手已經沒有大礙,重新恢復疏離又蠱媚來,見他不走,訝異的挑眉打趣道,“莫不成你要留宿?”
若是換到原來去,威遠準能立馬紅了耳根,不過這幾年他是修煉得越發穩重,有種處變不驚的泰然,包括面對漂亮女人的調戲。
“城中落腳的地方只有京郊的顧宅,眼下已經過了門禁。”威遠眼神漂浮不定,似是不敢去看他,“好在城中有驛站,等馬車備好就回。”
紅姑娘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實誠的回答,這男人實在是沒有風趣,末了只能揮手趕人。
不知是不是習慣了看她臉色,他居然還能厚臉皮的衝她露出兩排白亮牙齒。
驛站條件簡陋,哪怕是天子腳下,也沒有多大改善,城滿京華多的是好住處,能向他這樣鶴立雞群的住驛站,接待他的驛卒都吃了不小的驚,嚴重懷疑這人腦子進水,而且驛站因為長年無人住,負責打掃的人躲懶,基本上應付了事。
所以威遠住進去時,居然還有大蟑螂小老鼠作伴。
一個地道的北方人,何嘗見過這種變種蟲,嚇得他用掌拍碎硬床不說,爲了掃蕩老鼠,連牆面也坍塌了。
驛卒的領班哭笑不得的看著這滿地狼籍,心道:他這是發泄還是使壞,這桌椅板凳與他無仇無怨,竟無辜遭此慘變。
這上頭髮洩爽快了,可最後倒黴的還是他這種無名小卒,心頭泛苦,但還是堆著滿面討好的笑容,儘可能的委婉表達自己的苦楚,希望大將軍能夠理解。
大概誰都想不到,堂堂鎮國邊塞的將軍不懼強權,可獨怕蟲子,而且還有嚴重的強迫症,不拍死他,整月都睡不著。
不過這事說出去也沒人信,不過威遠很有自知之明,要是繼續留宿,恐怕整個驛站都會被自己搞得雞犬不寧。
與此同時,李千爾也輾轉難眠。
不合時宜的扣門聲響在耳邊,沒法做到充耳不聞,黑暗中她照舊閉眼磨蹭著去看門。
“深夜叨擾,多有得罪。”
聞其聲辨其人,李千爾突然嗅到危險逼近的氣息,莫名惶恐惴惴。
“何事?”她努力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很正常。
旋即,一道劍光殺來。
李千爾不躲不偏,在矇眼布化成碎片脫落時,雙目已經闔上。
“想知道你的眼睛,是否還有救。”
話音剛落,又是陣厲風颳斜而來。
李千爾順勢倒地打滾,紅姑娘氣定神閒的瞧她徒勞掙扎,手中的速度依舊不減,但每每要刺中她時,有手下留情,給她逃跑的時間。
就好像貓捉老鼠,在沒玩死前,她還不想太快失去興趣。
局勢對李千爾不利,原來她不敢動手腳,是顧及威遠在場,容易暴露自己,而現在,她完全可以把今晚自己的死嫁禍到外來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