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密道
然而小颯卻很緊張,這寺廟又不是秦樓楚館,什麼人都能肆意進出,守衛森嚴如壁壘,如果這次不是這位皇帝主動作死把他們請進去,恐怕連半隻腳都不能擼足,所以自然是沒有額外幫手,這些餘下的侍衛要是暴起,單憑她和東費武功蓋天,也決計不能活著離開。
“勸你們把武器放下。”東費說得理所當然,“廟外全是我們黑蓮教的人,等候這一天已經很久,所以識相的趕緊把武器放下。”
一聽是黑蓮教,侍衛臉上居然沒多少詫異,在東費警告的目光下放下火統。
小颯見機放下已經昏迷的流蘇,收拿他們的武器,當場挨個毀掉。
然而毀到一半,就有聰明的人看出不對,這裏的侍衛少說都有上百,個個武功高強,不能說以一敵百,但起碼對付眼前這兩位還是綽綽有餘。
小颯的手還沒火速拿到火統,便撲了個空,武器已經成功物歸原主,侍衛掰開機關,接下來只需要輕按下去,就能射穿礙眼的女人。
氣氛一瞬間發生了改變,其餘還未能沒收武器的侍衛立即效仿,紛紛把火統瞄準小颯。
“把陛下放了。”
“不可能。”嘴上雖然如是說,但手上到底還是滯留了。
而皇帝就在這個時候悠悠轉醒,眼中是一片清明,不過說話確實語序無常:“快!傻了嗎,救……救朕!”
東費不動聲色的把刀逼近他脖子,很快就滲出鮮紅豔麗的血。
小颯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向腰間,那把漂亮的彎刀便被人用手指彈出來的空氣打落開,隨之而來是砰的一聲,接著小颯肩胛骨的位置也滲出了血。
皇帝瞪目結舌,沒料到這些人居然敢如此大膽,他的小命還在別人手裏呢!
東費沒打算殺他,但是見此也不得不加深手上的力道,皇帝的血流得更多了。
“陛下。”對面的侍衛開口,“不要擔心,他們肯定沒有外援。”
沒有外援,可他還在人家手上當任人宰割的羔羊!
東費毫不在意的嗤笑:“你們認為我需要幫忙嗎?”
狷狂的話一處,就連小颯也不可置信的抬眼看他。
東費眉宇間戾氣已經壓沉暗涌,他的長相偏陰冷,配合這張俊美的長相,此刻居然可以讓所以人不寒而慄。
他說完就帶著皇帝飛身上了屋簷,並未急著繼續逃離,而是將皇帝用一直別再腰後,準備多時的麻繩套好皇帝的脖子。
與此同時,侍衛也帶著人跳上屋簷,只是跳到半路,就被什麼暗器絆住,重心不穩直接頭朝地的摔下去,小颯成功借脫離束縛,飛身來到東費身邊。
而東費則是不緊不慢的將麻繩的一端掛在屋簷角,打了個結實的死結,在所以仰望的目光下,一腳把皇帝踹下去。
微胖子在吊在半空來回搖晃,一位侍衛舉著火統對著搖晃不止的麻繩開火。
只是未曾料到,暗下機關後,死的人居然是自己。
這下,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了。
因為沒人能看見東費用的什麼招數做到的,心有畏懼。
皇帝的脖子逐漸漲得通紅,雙腳不斷瘋狂撲騰,同時手環住脖子上的麻繩,艱難的想要掙脫。
東費開口:“給你兩個選擇,交出你們歷代皇帝秘密相傳的寶藏,要麼你就等著當吊死鬼。”
生死攸關之際,皇帝頭腦居然意外的清晰,說實話他們也不可能放過他,如果拒絕回答,對方到底有所顧忌,絕不會然後自己就這麼死了。
“哦,你們估計還不知道吧。”東費壞笑起來,“你們忠心耿耿護的好皇帝,其實一直都在掛羊頭賣狗肉,所謂的修行昇天,其實不過是每年來著巡視自己寶物的藉口,你們腳下踩下的這片土地,便是也。”
這些話如果不是出自東費的口,恐怕沒有誰比他更具有說服力。
皇帝喉嚨發出哼哧的嗚鳴,顯然是快不行了,臉色也是由紅迅速轉青,青中還透著黑,眼球也在往外凸起,看起來他更加絕望瘋狂了,猶如瀕臨死亡的野獸,正在作最後的鬥爭。
東費只是分了點餘光給看後,繼續無動於衷。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說實話這皇帝沒了,紫晶國照樣還在,據說已經有位嬪妃已經懷有身孕,不出三月,想必就會誕下,就連大夫都說他是男嬰。”
大夫說的話未必都是實話,因為那是在皇宮,但是侍衛們更看重的是話語裡暗藏的明示——扶持新帝繼位,一手把握朝政!
這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具有誘惑力的事,心甘情願的當牛做馬這麼久,不是沒有怨言。
皇帝的抽動逐漸平靜,雙手無力的垂下,舌頭開始往外伸。
東費這才慢悠悠的把繩子往回拉,給個他喘氣活命的時間:“你們考慮的時間不多,我數十下。”
他還沒開始數,就有人問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東費但笑不語,須臾那位說話的人突然仰面倒地,連個過程都沒有,就這麼死了。
全場人集體倒抽一口涼氣。
就憑他能一人能悄無聲息殺掉所有人,他們不答應也得答應,沒得選。
“你倒是說說若合作,找出寶藏和我們怎麼分?”
現在以他這能力,過河拆橋也不是不可能。
東費怡然自得接著倒數:“十,九……三。”
眾人皆睜大眼睛,對於這種耍無賴的行為敢怒不敢言。
“二。”東費居高臨下掃視眾人。
“怎麼個合作法?”
“一。”東費抓住皇帝的頭,準備下個動作,看樣子是要把他活生生的擰下來。
“好!合作!”侍衛被逼著做這毫無人性的交易。
東費輕飄飄的帶著皇帝一起下來:“那就開始挖吧?”
大家都沒太懂。
小颯幫腔解釋道:“用你們掛著的大刀挖下腳下這塊地。”
有沒有搞錯!這地可是實心水泥!
“小颯你把他們的火統全部收了。”東費衝小颯吩咐,“只留刀就行。”
這次小颯直接收一個當場用內力震碎一個,最後留下三把給他們自己用。
東費把皇帝拖著綁到蒸籠上,同時拍打肥厚的臉頰道:“少給我裝,起來。”
皇帝雙目緊閉,不太像能順過氣來。
“那好。”東費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侍衛,“你去生火,把他放在上面蒸熟些。”
還真是風火輪流轉,昔日是如何草菅人命,這日居然讓自己體會到了。
“你敢!”皇帝猛地嗆咳後,驚恐萬分的指著對面的侍衛,“朕乃九龍天子,你們這是弒君,待朕回宮後,定將你們大卸八塊!”
小颯沒忍住冷笑,親自上前將人拖入蒸籠裡蓋上蒸帽。
大局已定,蒸籠裡傳來悶聲悶氣的辱罵,也不能喝阻止侍衛點火。
一直沒有存在感的住持終於站出來,雙手合十鞠躬道:“阿彌陀佛,原施主走好。”
“各位請給貧僧讓條道。”住持點頭哈腰的來到空地的中央位置,“請各位從這裏開始吧。”
眾侍衛半信半疑的看向東費,見他面色不太好的走出來,單膝跪地,右掌壓在地面,眉頭緊鎖。
很快他手掌覆蓋的地方開始四分五裂,伴隨著破裂的聲音,堅硬的大地露出了深色半軟不硬的泥土。
東費起身:“這下開工吧。”
小颯在震驚之餘,依舊存在懷疑,這紫晶國曆代神秘相傳的寶藏真有這麼容易找到嗎。
此時,重傷昏迷的流蘇已經行至她的身後,察覺到有人靠近,小颯機敏的回望過去,看到來人後欣喜若狂,就差直接往他身上撲了。
不過身為異族公主,這點矜持還是有的。
“我扶你過去休息。”小颯抄過他胳膊肘,手臂環住他結實的腰身。
“多謝公主。”流蘇沒有拒絕,雙目不移的看著負手而立的東費,“他的武功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小颯聞此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他不說自己也差點忘記,在西漠的時候,東費的身手確實不凡以外,似乎連內力都沒有:“或許這纔是他真正的實力。”
流蘇卻不太認同,如果真是如此,鄧琴涵就不會被抓,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危險。
等大家把腳下的土地挖出大坑來時,依然沒有跡象表明下方有東西存在。
“幾位火候不能太大!”住持手忙腳亂的指示兩位生火的人,同時提著通水撲滅部分火,“小火慢蒸做出來的人肉才香。”
小颯一時語塞,這和尚得和這皇帝有多深的仇恨才能如此為他著想啊!
“豎子!這個禿驢白眼狼!朕厚待你二十年,居然敢如此對朕!”裡面減弱的罵聲又開始激烈起來,只可惜罵來罵去都是那麼幾句,沒什麼威懾力。
住持再次雙手合十,對著蒸籠垂直鞠躬:“陛下日理萬機,所以對以很久以前姦殺我女兒的事一定不記得了。”
說完他抬起身子來時,臉上的每條細紋都開始激烈的扭曲起來,仇恨的火焰在渾濁的雙眼中燃燒。
“胡說八道,朕一向敢作敢當……”說道後面,聲音突然沒了。
住持揮手趕走侍衛:“一邊去。”
聽到真相的兩人不疑有他,畢竟謀殺皇上這種事應該交給真正的仇家來坐。
住持握住最底層的蒸籠把手,回頭看向東費得到確認後,用力往下扳。
地面緊接著開始晃動起來,坑裏麵的侍衛甚至還沒跳出來,周遭的碎石已經劈頭蓋臉的往下砸,空氣塵埃漫天飛舞,小颯不得不踮腳態袖替流蘇捂住口鼻。
高他一頭的流蘇遲疑片刻後,便將人攏進身邊,須臾平靜後,之前挖出的大坑連同站在裡面的起消失不見。
東費抬起火統,眯眼瞄準蒸籠旁僅剩的倆位活口,兩聲砰響,侍衛應聲到底。
他們到死,雙目睜得欲裂,看樣子是死不瞑目。
東費一開始都沒打算和這些人合作,他飛身將快熟的皇帝拎出來:“他沒那麼容易死,等我撬開了他的嘴巴,這人按照承若,我會如實給你。”
“多謝。”住持認真的比劃佛家保佑的手勢,“貧僧等這一天很久了。”
久到幾乎都要放棄復仇。
皇帝全身溼透,還冒著團團熱氣。
東費把人往前院拖,後面的三人立即跟過去。
來到雕著金佛像前,東費把人摔到一邊,回頭看著小颯,露出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壞笑:“接下來的畫面恐怕不適合你看,需要回避嗎?”
小颯糾結半響,大不了就是酷刑伺候,中原的十大酷刑她又不是沒見過,最後果斷的留下來。
半個時辰後,小颯在也受不了的往外跑,跑出後便狂吐不止。
裡面的皇帝連叫都不行,此刻渾身浴血的倒在地,東費貼心的為他蓋上披風。
“要開口說話嗎?”東費轉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差點忘了,你現在說不出來。”
皇帝拼命的眨眼。
流蘇上前一步:“別太過分了。”
要是被折騰死了,那就得不償失。
東費下手自有分寸,要不是時間有限,他一定會把鄧琴涵在牢獄中受的全部討回來,他伶小雞一樣把他騰空拽起來:“給我們帶路吧。”
皇帝雙腿打顫,慄巍巍的指著觀世音菩薩金像。
東費手一鬆,閃身過去扣下在菩薩含笑珠寶眼,隨之整個寺廟開始緩緩轉動,不消半刻鐘,廟宇的所有物品全部倒置。
原本正對大門口緊閉的位置,已經豁然開朗,入眼是一望無際的走廊。
公主還在外面!
流蘇猛的朝相反的方向去看,只有白森森嵌了金邊的牆壁。
住持彎腰道:“貧僧就不送各位。”
他無意去捲入皇朝鬥爭。
東費表示明白,頷首後轉頭對流蘇道:“小颯在外面比這裏安全。”
這是實話,走廊兩旁燃著燭光,搖曳的光斑駁投在行人的臉上。
他們把皇帝丟給住持,所以沒人帶路走得很小心,但也也比冒著風險被皇帝報私仇亂指一氣好得多。
東費邊走邊敲打牆壁,最後停在一盞已經燃盡的燈籠上凝神細看,最後一點點的開始觸索,認真且仔細。
然而摸索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
“那就強行破開。”流蘇說著退後,掌中已經開始蓄力。
東費側身退到一邊,由著他一掌下去將牆壁打了個粉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