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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痛罵落水狗

    皎月奇怪道:“你心虛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很神奇。”

    神......神奇?

    “難道不是嗎?”皎月把身體板正,插了一下額頭細細的汗珠,“每次我有不懂的來問你,你每次都能解答楚一二。”

    楚良鬆了一口氣:“都是些皮毛,我要真的厲害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罷。”

    楚皎月想想也是,說他滿腹詩書呢,也不然,最多也就能背出四書五經,要去參加古代這種比高考還要人命的科舉考試,這點文學還不夠檔次。武略呢,他也就能充其量紙上談兵的說上幾句,就好比他剛剛的指導,還不如上次祁北辰和她講的那些實用,起碼還能對付一下那些暗影閣的人。

    不過方纔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她確實有些急於求成,楚皎月沒個武術老師,舞刀弄劍也只能憑藉原來電視裡的那些打戲和眼見為實的觀摩實戰最後才七零八落的結合在一起。

    這確實是有些輕浮了,還不如那個內功不如自己的祁北辰呢。

    楚皎月仔細回想他這段話,突然卻又有聽出了他另外一層的無奈。

    “哎呀!這是又給我去白大夫那裏開的新藥嗎?”楚皎月岔開這個話題,轉向他手中的一袋用油紙包裹著,裡面透著清淡的中藥的清苦味。

    楚良點頭:“用發還是和原來一樣,不過這次不用日日都服用,一天一次即可。”

    楚皎月伸手接過後放在手中掂量,說道:“對了,你今日是進宮了嗎?”

    楚良這次的心臟是實實在在的跳動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啊?你說什麼?”

    “龍涎香啊?你身上有這個味道。”楚皎月又特意湊上前嗅嗅他的素色衣襟上殘留下的味道,再次確認道,“對,就是這個味兒,不過太子的要比你這個濃很多。”

    這小傢伙的鼻子是屬狗的吧!

    楚良來之前還專門去外面的客棧裡把自己洗刷得乾乾淨淨,他自己都是再三確定無誤後纔回楚府的。

    “太子找你,是因為楚府的事還是那個什麼軒轅的事?或者兩者都有?”皎月見他不答話,就認為是他預設,“不過哥哥你這個當口偷偷的入宮,你又不會武功,就不怕讓人發現嗎?”

    楚良心想:她這個妹妹不會是成精了吧?怎麼什麼事都會被她猜出來,那......他的身份還滿得了嗎?

    他越想背後就越簌簌的冒冷汗,勉強回答:“你哥自有你哥的辦法,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一天到晚不在家繡花對詩,反倒還比我這個太子身邊伴讀還要關心政事。”

    哦,楚皎月差點忘了自己此刻還是古代的人民,這樣說確實不合規矩,她訕訕道:“我就不能問嗎?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好說的。”

    楚良心說,我要真全盤說出了,這還能得了!

    “那今天太子有和你說什麼嗎?”

    “啊?”

    楚皎月尷尬的轉頭,“就是,太子有沒有提起我什麼的?好歹我也是功臣嘛......”

    楚良沒有等她說完就已經會意,她剛練習完劍法臉上還是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待嫁的少女對即將到來的未來情郎的滿臉羞澀。

    楚良整個人如墜冰窟,本來就蒼白的臉此刻又是白上幾分,雖然自己早就做好了這個心裏準備,但是親眼見證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後他僵硬的拉扯嘴角,露出自己最擅長的偽笑,“當然有。”

    楚皎月主動忽略楚良笑得假得不得再假的笑容,急道:“說什麼了!是不是說......有關於......那什麼......”皎月乾脆眼一閉,梗這脖子,最後還是要臉的說道:“他不是答應過我的嗎,不說楚府,什麼離月啊什麼的交由我處置。”

    “楚皎月,你再說一遍。”

    楚良突然色厲內荏,聲音徒然拔高:“離月是你姐姐!”

    她沒料到對方突如其來的變臉,一時不知所措:“你兇什麼兇!難道太子沒告訴你嗎!”

    “他告訴我什麼?”

    楚皎月原地一呆,頓悟:“原來太子他根本就沒有提到我!你居然也騙我!”

    “離月與你血脈至親。”楚良乾脆直接放棄他溫潤懂理的表象,厲聲道:“就算平日待你不好,但該受的罪她也受了,楚皎月你為何總是揪著不放!”

    楚皎月氣急,不甘落後道:“你答非所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問你為何總是小肚雞腸!”

    敢情這兩人完全沒有在一條水平線上,吵架居然吵出了雞同鴨講的境界。

    “你為什麼騙我!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幹嘛說謊!”

    楚良心說,他到底那裏撒謊了?

    楚皎月眼中殺意驟顯,雙臂向對方一推:“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騙我!晴若也是這樣,現在你也是這樣,滾!”

    楚良完全沒有防備,被楚皎月退得一個踉蹌,最後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他現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他拉過楚皎月的走:“你跟我!”

    楚皎月被楚良強行拉著往竹苑的方向走去,“我不去!放手啊!”

    楚良的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跳動,他的手勁大得出奇,楚皎月恁是沒有拽脫,一路被他拖著去了竹苑。

    竹苑現在除了顧小四就那個病秧子,反正楚離月早死晚死都得死,幹嘛還有多此一舉的要來看她!

    “顧小四,你讓開!”

    楚良的臉色陰沉,顧小四想了想還是側身讓道,但是腰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用木頭削成的匕首,他把手放到腰間。

    楚良轉頭挖了他一眼,“把你的匕首放下。”

    顧小四緊閉雙唇,固執的保持警惕。

    楚離月此刻細微的說道:“顧小四,放.....”

    顧小四這才乖乖的把手垂落到兩旁。

    楚離月此刻面部沒有任何遮擋的裝飾物,她就這麼面目猙獰的出現在楚皎月的眼中,她心想,媽呀,這顧小四居然還能對著這樣的一張臉生活了整整一個夏天。

    楚良用手掌將皎月向後躲避的頭撐住,硬要她直視楚離月的眼睛。

    楚皎月完全沒有看小去的願望,但她餘光撇到楚良嚴厲的目光,一剎就不敢看了。

    但她的嘴巴依舊惡毒,“活該!自己識人不清!上當受騙,自己長什麼樣子她自己不清楚嗎?”

    這話把奄奄一息的楚離月激動得渾身艱難的發顫,楚皎月覺得,對方似乎是想爬起來要和她拼個你死我活的。

    楚離月被一臉囂張,帶著復仇成功喜悅的楚皎月氣得吐出一個夏天以來的第一口濁痰。

    “我告訴你,你最好祈求你不要好過來,就怎麼躺著,否則我一定把你送到怡紅院去......瞪我?怎麼?想喊人呀!我告訴你,楚府裡的人個個現在都是驚弓之鳥,你的那個親孃都已經被孃家親自給接回去了!”楚皎月不顧楚良的拉扯,語速連珠炮彈,連氣都不帶喘的道,“呵呵!沒想到吧......怎麼樣驚喜不意外不......你老人家呼吸可得慢點......”

    楚良吼道:“楚,皎,月!住口!”

    她還就偏不閉口了!

    “喲!你都還有力氣指我鼻子了!芳雅的事我楚皎月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能記住你!你現在這個樣子,怡紅院的人都不......”

    楚皎月罵的暢快,完全沒注意一直默不作聲的顧小四突然上前用木刀子抵住她的脖子,道:“不.....是,小姐......是受不了舟車勞頓纔沒有一起回去的。”

    楚皎月根本不把那把沒有任何威脅的木刀放到眼裏,依然出言不遜,一針見血:“呵呵!也就你們兩個會信這種鬼話,這短時間,楚府有多少個下人突然偷偷自個跑了,難道你們心裏沒個數?”

    “我實話告訴你們兩個,就連廚房那個說話都能喘上幾口氣的死胖子一個月前和管家說家中老親孃快要去見閻王爺了!結果管家纔剛點頭,那死胖子連賣身契都不要,連夜就跑了,我當時就在後門口,她可跑得比兔子還快!聰明多了......不服?”楚皎月連個正式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讀完,什麼禮數家教,她全都沒有,到了這裏,爹不疼娘又死得早,哪有管她,“放心吧,我看你這樣樣子暫時見不了黑白無常,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可莫要生氣呀二姐姐!”

    楚皎月陰陽怪氣,脖子上的木刀更是逼近了她三分。

    楚良:“顧小四!我勸你給放開我妹妹!”

    楚皎月更加得意,接著上一句道:“我見你如今見到如此激動,我們不過就是士別三日你就那麼的想我,姐妹情深啊......我決定了,我現在每天都要來看看你!怎麼樣,見到我是不是特別高興!”

    楚良抽抽嘴角,控制住自己險些被她滑稽的髒話逗樂的表情,他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楚皎月,既不溫柔也不善良,當然她好像從來也都沒有溫柔過,善良?顯然不是,她沒有一菜刀將離月的身首分離已經是仁慈義盡。

    楚良的手在顧小四居然沒有看見的情況奪過了他手中的木刀,往床梁一擲,鈍器頓時陷入的整個的二份之一。

    楚皎月瞬間成了啞巴。

    楚良:“鬧夠了沒有。”

    楚皎月突然覺得他的哥哥好在憋笑,道:“沒有!”

    楚良不打算和她溝通,連忙按住離月氣得發抖的手腕,片刻後立刻吩咐:“顧小四,你趕快去抓副藥!一兩的三角草,曬乾的蚌花半兩......”

    他一連說出十五中不同的中藥名,顧小四沒等他說完,他的眼睛就突然有了星星,一閃一閃的。

    楚皎月覺得有點像她曾經老家養的一條哈巴狗,看到食物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尤其是眼睛,亮都不要不要的。

    當初楚皎月就是上了這漂亮眼睛的當,專門為這雙撲閃的狗眼一口氣買了五個肉包子,哪知道這狗只是眼睛好看一點,誰知卻是條養不熟的畜生,到頭來自己不過是不小心踩了它一腳,那死狗就嗷的一聲,一口咬下去,疼得楚皎月纔是真的嗷嗷叫喊。

    她現在看顧小四,越看越像那條養不熟的哈巴狗。

    心道,你激動個什麼勁呀,沒準是楚離月要死了,才讓你趕緊去配點止痛的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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