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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可怖的黑蟲

    流星的鼻孔說是血流如注也不誇張,就連仰著頭,用手堵也不行。

    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就連小颯也表現出詫異,趕緊點住止血的穴道,然而還是沒用。

    流蘇問:“是傷到鼻樑了?”

    “不是。”小颯為他把完脈搏,冷靜道,“是上火。”

    這大漠每日高溫,加上流星正直青年,血氣方剛,不過一口氣流這麼多,也是前所未見。

    鄧琴涵藉着火光,先是把東費從頭至尾的打量一遍,再三確定沒有明顯外傷後才鬆口氣。

    流星斜睨著看著兩人,陰陽怪氣道:“你們的感情可真好。”

    東費用同樣的語調回答:“不用羨慕。”

    眼看著兩人又要開始吵,鄧琴涵趕緊轉移話題:“話說,我們現在這是在哪?”

    周圍都是石灰,看樣子應該是個地洞,凹凸不平的洞壁似乎有些潮溼。

    上手一摸,觸手都是溼潤。

    “附近一定有水源。”小颯接過流飛遞過來的火把,向前空地走幾步,火光又照亮了更深出。

    整個石洞很空曠,每走一步都能發出迴音,一些大石陷進一半到了地裏,小颯拂去上面的塵埃,低頭細看後道:“上面有圖案。”

    一般這種充滿各種傳說的沙漠,總會出現些複雜的圖騰或者古老的壁畫,為沙漠中有稀世奇寶增添了不少飯後談資。

    東費走上前餘光一撇:“沒見過。”

    “廢話,你要是見過用得找出現在這裏?”流星吸溜鼻血入喉,頓後又道,“不懂就閃一邊去,別打擾公主分析。”

    這次,不用東費發火,鄧琴涵就已經感到不快,之前的不和雖然情有可原,但是他這明顯就是在針對東費了。

    “是嗎?”鄧琴涵搶先反問,“按照你這樣說法,那你是不是也應該閃到外邊去?”

    “什麼意思?”流星被她突然變調的語氣和冷下的神色嚇了一跳,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這血腥味不是更打擾他人,我聞著都快吐了。”說完,鄧琴涵才恍然,自己居然也和這種小孩一般見識,而且還能說出如此惡意滿滿的話。

    好不容易減緩流血趨勢的流星被這話氣得血飈三尺,頭暈目眩的往後倒。

    “你……”驚訝,喜悅,意想不到等思緒全都在東費臉上閃過,最後化為開心,聲音都顫了,“鄧琴涵!”

    流飛面無表情的逮住流星的後領,冷漠道:“丟人現眼。”

    流星正欲發作,就在這時整個山洞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小颯神色不變的繼續觀察上面的圖案,石灰簌簌而落,接著小塊的石頭也跟著往下砸。

    好不容易躲過了沙塵暴,如果這裏在鬧個地震,那他們就只能埋葬在這。

    往外跑是不可能的,指不定剛探出個頭就被捲走。

    東費下意識的抓住鄧琴涵,雙手護住她的頭,側身往後退。

    流蘇則是戒備的站在小颯旁,時刻準備帶著她躲避。

    其餘三人也不得不轉角的地方抱頭蹲下,好在這心驚膽戰沒多久,整個石洞就恢復正常。

    東費的頭全是灰,潔白的中衣早就髒兮兮的看不出原樣,鼻尖湊緊了,還能問到汗漬味,但卻莫名讓人心安。

    鄧琴涵從他懷中探出頭來,看到牆壁居然已經大塊脫落,露出一張並不完美的壁畫來:“大家快看!”

    不用說,小颯也已經注意到。

    壁畫帶有神話色彩,鄧琴涵眼前的這副,明顯是女媧補天的繪瞄,她用手將掩蓋住的牆灰刮落:“放才怎麼突然震動?”

    小颯道:“許是我放才動了那塊大石頭的原故。”

    東費帶著鄧琴涵往後退,這才原本的四方牆壁已經不見,轉瞬成了一面延伸不斷的長廊,一面是古繪晦難的壁畫,一面是還要生僻陌生的字。

    流年繼續負責持火把,向前帶路。

    奇怪的是,流星的鼻血居然莫名其妙的止住了。

    “我的位置應當就是這些壁畫內容的開始。”鄧琴涵往下走去,可是除了第一幅簡單明瞭以外,其餘的畫皆天花亂墜,“小颯知道這些講的是什麼故事嗎?”

    小颯淡淡的嗯了聲:“第二幅說的是這個世界有了人以後,就變得豐富多彩起來,女媧帶領著人們織布打獵,大家奉女媧是神。”

    第二幅有很多小人拿著武器和地面的奇形怪狀的野獸廝殺,場面極其殘虐不忍猝堵,女人們坦胸露乳的在和同樣不著一縷的男人行苟合之事。

    而女媧則高高在上的坐在半空,如果鄧琴涵的眼睛沒問題,那麼這個女媧應該是在笑,而且笑得不懷好意。

    第三幅是大家建立了一個小村莊,裡面供奉著女媧的神像,蒲坐上面躺著兩位小孩,肢體扭曲成怪異的弧度。

    “人們在學會了避寒,鑽木取火後,逐漸開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不過他們爲了感謝女媧,每年都會貢獻出童男童女,這是爲了防止女媧在天上孤獨,送兩個孩子三天為他們作伴。”

    “是這樣嗎?”鄧琴涵只覺得毛骨悚然。

    流星傲然挺起背:“毋庸置疑,公主下一幅講的是什麼?”

    “期間幾百年的美好生活,人們安居樂業,幸福快樂。”

    鄧琴涵實在不敢苟同,上面的壁畫越是血腥惡寒,她就說得越是無比美好。

    東費看著對面的文字:“為何你不翻譯這上面的內容?”

    小颯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道:“因為我也看不懂。”

    聞言,東費不動聲色的緊握身邊人的手腕,鄧琴涵目不斜視,但並未掙脫。

    她明白東費的意思,前方是未知,而顯而易見這隊人對這裏的地盤很熟悉,全然不像他們所說的第一次來。

    雖然大家一路走來,都默契的沒有過問對方的來歷,但是卻對他們說了謊。

    那麼如今鄧琴涵唯一能夠信任的只有東費。

    而她能感受到此時此刻的東費有絲緊張,他的手心冰冷的嚇人,貼在她滾熱的面板上,簡直是種變相的折磨。

    幾人不斷往下走,接下來的五幅畫都是講述的關於女媧走後的變化,大家一起和睦相處,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連一個妻子可以友好的同多個丈夫相處。

    而第六幅畫的風格已經發生明顯的改變,可以說是光怪陸離,因為上面的人全都是可怕的拉長又扭曲,周遭是大火在灼燒,一些還能勉強看得出是人的人們正長大嘴巴往外跑。

    “這年出現天災和各種疾病,女媧不再保佑他們,於是有憤怒的人推倒了神像,砸了寺廟,然而災難還在繼續。”小颯說到這裏,突然停頓。

    流星奇怪道:“我正聽得起勁呢,壁畫沒了嗎?”

    “不是。”小颯的聲音有些發緊,“是被人塗抹了。”

    鄧琴涵仔細一看,果真如此——上面的壁畫被黑色染料遮蓋,零星還能看出一些凹凸不平的雕刻。

    有人先他們一步來過這裏,而且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直接選擇毀了這副壁畫。

    經過震動,很多石粒碎塊落在地上,小颯單膝蹲下,吩咐:“流飛流年,你們過來看看這裏是否有人的足跡。”

    “是!”兩人齊聲回答,隨後他們腳下的浮灰紛紛揚揚的飛出,低頭陰影可見地上的腳印。

    大小深淺都不一,應當共四人來過,然而皆是隻進不出。

    東費壓低聲音,近乎耳語道:“你還要跟嗎?”

    鄧琴涵要緊下唇,如果就此止步,自然是有大機率存活下來。

    可是接下來怎麼辦,她和東費對這裏的瞭解全靠一張地圖,而且還迷了路,原本對能找到五指草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如今簡直就是絕望。

    “跟上去。”

    “好,聽你的,不過一定要跟緊我。”

    最前面開路照明的流飛突然道:“大家不要走了!這裏有屍骨!”

    流星無所謂的上前,看到森森白骨後嘲笑:“你們也太膽小了吧,難道我們還見的少了嗎?”

    後面的兩人再次相視一眼,這對他們的不信任和懷疑有多了。

    兄弟兩接連後錯開一步,流年沙啞道:“他們好像在動。”

    滿臉都是桀驁的流星猛地一滯:“開什麼玩笑,難不成他們還是殭屍不成。”

    白骨上面的粗布衣裳已經是千瘡百孔,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啃爛的一樣。

    露出的頭蓋骨發出嘶嘶的響聲,空曠的眼骨越發黑,而且那團黑還在不斷扭動!

    “跑!”流飛大喝一聲,隨機抽出彎刀和哥哥一起斷後。

    宛如毛毛蟲蠕動黑蟲正快速的往他們這邊爬,肉眼可見的清晰觸角隨著動靜而不斷拉長。

    流飛扔出火把,這些黑蟲發出腦漿爆裂的噼啪聲。

    鄧琴涵來不及思索,行動快於意識,直接伸手抄過東費的背,帶著他飛身掠小颯當即飛身退開,

    小颯身輕如燕,快速甩開鞭子將最後的流飛流蘇捲起打包帶走。

    大家自顧不暇,流星偏偏還好奇心爆發,非要湊過去看清楚再走。

    他飛在半空,有信心全身而退。

    然而只是這一眼,就讓他毛骨悚然。

    那些黑蟲無限延長觸角的頂端,居然是赫然眼珠子,和人的眼睛別無二致!

    “啊!”流星重心不穩,險些倒地,“靠!你大爺的!這些都是些什麼鬼物!”

    他一邊嚎叫一邊發瘋的往後退。

    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很快就成了鄧琴涵拖著東費落在最後。

    黑蟲是前仆後繼的涌,鄧琴涵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武功本來就是三腳貓,輕功自然不用說,加上還拖著失去武功的東費,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你快抱緊我!”鄧琴涵本來只能堪堪的用手環住他,現在她急得手心冒汗,話音都沒能來得及落地,她的手就被強制掰開,騰空向前飛。

    “東費!”

    東費腳穩當踩在地,用匕首削飛一隻想要跳到他鼻樑上的黑蟲。

    與此同時,小颯右側的彎刀出鞘,間斷準確的勾起東費的衣領往後帶。

    同時自己則撤回軟鞭,折回去救東費。

    流飛和流年也已穩住身形,一左一右的架住準備不顧一起要退回去的鄧琴涵。

    一切都在不過眨眼的功夫,跑在最前面的流星眼看著無路可逃,不得不跳起身子,往洞外竄。

    流蘇從頭至尾都在小颯身邊,一旦有黑蟲靠近,他就負責清理。

    好在沙塵暴已過,外面依舊是一望無際的黃沙。

    流星壯著膽子往後看,隨之又是瘋狂的飛跑。

    他們不敢停留,因為部分黑蟲居然已經順著洞口爬了出來!

    鄧琴涵一直回頭看後面的情況,眼看著馬上要追上,她急中生智:“放我下來,快!”

    兩兄弟用更快的速度回答了她。

    “我有辦法!我的腰間掛了一個布袋,裡面有火藥!”鄧琴涵快速回憶,“我沒有記錯,剛纔你們扔火把,是確實燒傷了它們!”

    兄弟兩人半信半疑的將人放下,鄧琴涵忙不迭的拉出一包炸藥,這是她以防萬一向錢塘的大人索要,當做幫忙抓捕兇手的回報。

    “你們會點火嗎?”

    兩人彎刀出鞘相擊,瞬間擦出火花,流飛直接奪過她手中的炸藥包,點燃後火速扔去。

    小颯身後不足一尺遠的地方火光沖天,無數紅白相間漿液在空中爆出。

    緊接著,傳出無數可怖的嘶叫,應該是那些黑蟲瀕臨死亡發出的絕望。

    總算是有驚無險。

    “呼!嚇死我了!”流星拍著胸脯,爲了維持這最後的尊嚴,纔沒有狼狽的跌坐在地。

    鄧琴涵故意不去看東費比見鬼還難看的臉色,自以為隱藏得天衣無縫的秘密其實已經被人看在眼裏,如果換個沒臉沒皮的人,那還好說,偏偏東費太驕傲。

    小颯神色嚴肅,回望身後的冉冉黑煙,半響才道“大家還能走嗎?”

    連續斷水三日,這已經超出普通人的極限,尤其是經過方纔的死裏逃生。

    “肯定沒問題,我還能繼續跑。”流星鄙夷的看了一眼落後的東費,“不像某些人,拽得跟二百五一樣,其實比誰都沒用。”

    鄧琴涵跑過去,將腰間的佩劍抽出,怒道:“閉上你的臭嘴!”

    “我偏不!”流星挑釁的看著她,“你打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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