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蹬鼻子上臉
鄧琴涵眉心跳動,詢問:“看你這樣,這是沒找到。”
“對的!”小桃忙不迭的點頭,繼而補充道,“我算是犯罪未遂,求你網開一面。”
“行呀。”鄧琴涵回答得倒也爽快,接著還沒等人說聲謝謝,就直接將人劈暈。
只要知道這裏面有解藥就夠了,鄧琴涵也算是歪打正著,將裡面所有的各色藥材一一取了樣品放入腰間的荷包裡。
隨後用一根火柴點燃了整個馬車,一時間濃煙滾滾。
荀軍羽立馬察覺到那處的不對,瞬間變了臉色。
裡面有他一生的成果!
荀軍羽再也顧不上別的,躍過眾人,直奔馬車,馬兒也突然受了驚,前橛高高的翹起,發出嘶長的叫鳴,最後不知所措的開始失控的往前奔跑。
這下,算是前後都是亂成一團,誰也顧不上誰。
東費此刻在車內也是一陣翻江倒海,吸食大量的洛賦以後,先是開始耳鳴眼花,緊接著是開始出現幻覺,處在醉生夢死的邊緣,唯一的理智還在支撐著他不斷的用頭撞牆來保持清醒。
“東費!”鄧琴涵成功的上了馬車,看著額頭的出血的人立馬上前攔腰抱住,“是我!”
東費迷離的雙目緩慢聚焦,在看清來人後,突然將人用力往外退:“誰讓你來救我!滾!”
她就偏不,非得將人死抱著不肯撒手:“我費盡心機的混進來,就沒打算走,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一起逃,要麼留在這裏一起等死。”
她居然還學會威脅人了!
東費頭暈目眩的要將人的手拔開,最後幾番嘗試未果,乾脆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這是他生平頭一次和人講道理,舌頭有些打結:“我現在給你不了你任何幫助,我廢了,你懂嗎?帶著我逃跑就是個累贅。”
“那我呢,我到現在都想不起我自己誰,剛失憶被人挑撥離間的時候,我也是個累贅,那時你怎麼不放棄我?”
一向牙尖嘴利還毒舌的東費居然無法反駁,半響道:“這不一樣……”
鄧琴涵才管不了那麼多,不由分說的將帶血的匕首交到他手中。
意思很明顯——你自己看著辦,我都把唯一的武器交給你了。
馬車外混雜不清的聲音已經開始逐漸平息,鄧琴涵固執的不肯離去。
東費強撐的意志力快要倒頭,低垂著頭,可恥的軟弱你:“帶我走。”
鄧琴涵抄過他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車窗太小,只能從正門衝出去。
現在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他們能夠成功逃出生天。
“來人!”眼尖的下屬指著剛露出頭的鄧琴涵,“有人劫持人質準備逃跑,拿下!”
鄧琴涵不再猶豫,拖著人將匕首扔出去,精準無誤的扎入準備攔截下屬的喉嚨。
利用這個得出的間隙,鄧琴涵飛身躍出。
“放箭!”
無數的箭矢朝同方向刺去,東費趕緊指示:“去樹頂!”
那裏有樹枝的掩護,一時半會還不能奈何得了他們。
“要是實在不行。”東費看著這沒有一點希望的局勢,“你就揹着我,拿我當擋箭牌,這些鐵箭上面都萃了毒,一旦被刺中後果不堪設想。”
弓箭手已經將大樹團團包圍,箭尖都整齊的對準樹頂上的男女。
“好!”荀軍羽從人群外牌手走出,弓箭手齊刷刷的為他讓出一條通道,拍手稱快,“你是我目前見過最聰明的一個女人,不僅挑起我們的內亂,還成功縱火燒了我們糧草。”
荀軍羽被火薰得看不出人樣,黑山羊似的鬍子已經被燒得焦糊,要不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還真像個要飯的乞丐,“識相的就乖乖下來。”
“放過我朋友。”東費突然發聲,“你留著我不過是爲了報復整個暗影閣嗎,我是他們的護法,對其的底細瞭如指掌,我可以為你們提供情報。”
鄧琴涵立即握住他冰冷的手,這人是自己失憶以來真心待她的人,不論如何,都要救他。
“真是不巧,我現在對你沒興趣。”荀軍羽饒有興趣極具暗示性的打量樹頂上的女人。
儘管看得並不正確,鄧琴涵還是被眼光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鄧琴涵,你轉過頭來。”他這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稱呼。
如此沒有禮貌的直呼其名,鄧琴涵偏偏莫名的聽出了鄭重,側頭認真直視對方。
今夜的月並不明亮,透過樹葉投射東費那張好看的五官上,幾乎有一半都是隱沒在黑暗中,鄧琴涵看著他笑著主動湊近。
這次的吻不同於上次的意外,兩人都是清醒而又自知,雖然只是觸之即放,而整個過程鄧琴涵都未表示過反抗或者退縮,即是預設。
東費笑得更開懷了,將人摟入懷中,何其有幸能遇上她。
如果說曾經一切倒黴透頂的遭遇,都只是為換上見她一面,那麼他當真是甘之如飴。
“記住,你叫鄧琴涵,來自皇宮。”東費將自己對她所瞭解和盤托出,“你必須得活下去。”
“我不要你交代遺言!”鄧琴涵驚恐的回抱住他結實的腰身,東費帶給她的安全讓她能在失憶後也能冷靜自持,如果現在失去了,以後再也找不著了。
荀軍羽對上面兩人的卿卿我我看夠了,將手抬起後落下:“注意,避免射到致命位置。”
箭矢如雨點噼裡叭啦的向她們擊下,東費回抱著將人壓下,臆想當中的刺痛並沒有到來,鄧琴涵餘光瞥見低下突然衝出一群披甲銳士。
是王統領帶的精銳趕到了!
“你們把手遞給我。”祁珩閃身來到兩人前,左右各扛著人,輕鬆的避開雜亂錯綜的刀劍鐵弓。
他將二人交給遠處靜候的馬車中,隨後又消失不見。
裡面的祁皎月冷著一張臉,連質問都懶得出口,沉默的先行檢查傷勢。
她挨東費很近,幾乎都是緊貼不放,以至於東費能夠察覺到她的緊張。
“這是月貴妃。”東費為她介紹,“曾經你和她很熟。”
“你?”祁皎月緊鎖眉頭,“她怎麼回事?失憶?”
看著兩人的神情,不再需要多說廢話,之前鄧琴涵對他們奇怪反應和無端的戒備都迎刃而解。
“先回京再說。”對著層出不窮的狀況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拉過鄧琴涵的手腕,仔細感受她的脈相,“你何時失憶?”
“二十五日前。”東費記憶力奇佳,連忙替她回答,雙手撐著膝蓋,“怎麼樣,有恢復的可能嗎?”
自己又不是神醫,無奈的給翻個白眼:“目前沒什麼大問題,只是脈相跳動奇怪,這得等陛下回來後在能知曉。”
東費略微鬆口氣,馬車外的王統領正抄小道狂奔而上,即便如此安全到京時,天已大亮。
看守四合院的兩位下人看著主心骨終於迴歸,人都還沒落地,就開始倒苦水:“可算是回來了,家裏那位少爺昨夜又折騰半宿,我依照吩咐,把所有能砸的全藏起來了,所以他就……”
祁皎月按揉太陽穴,做好接下來迎接壞訊息的準備。
管家擼起袖子,露出被滿是烏青的手:“他用折斷了桌子腿,就用這個追著我們打……娘娘!”
“你別攔我。”這個小崽子簡直是無法無天,她這個當姨娘的非得好生教訓不可,“小你去把祠堂裡的戒鞭給我拿出來,小鄧子你去照顧我身後的二位。”
身後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是顧將軍的獨子,他的夫人與我在追蹤可疑人時,不幸離世。”
祁皎月都還未踏入後院,就能聽到噼裡叭啦的巨響,估計又是翻倒了廚房的鍋碗瓢盆。
“大司你怎麼還站在這裏?”這可憐孩子不會是又站了一宿沒睡,祁皎月只好把即將噴出火的脾氣收起來,柔聲勸慰道,“早飯已經熱好了,快去吃點。”
大司搖搖頭,稚嫩的童音已經有了年少人的沙啞:“你別打老大。”
不打?做夢吧,今天她還非得將這孩子抽下一層皮來不可,不過嘴上卻說:“放心,我只是去看看。”
“哦。”大司拉著她的衣角,“可以帶我一起嗎?”
考慮到接下來的畫面過於暴力,祁皎月微笑又不容拒絕的喚來丫鬟,將這小孩強行帶走後,轉身麵沉似水的走進後廚,穩當的接過從中扔出來的水瓢。
沒聽到落地後四分五裂的聲音,顧文興這纔會過頭,看著姨娘一步步走來。
“繼續砸。”
顧文興不吭聲,倨傲的揚起下巴:“你憑什麼管我!我要我娘!”
“她死了。”祁皎月冷靜的向他闡述這個時候,“你要是聽不明白,我還能說得更仔細些,鎮國顧大將軍的夫人,顧文興的生母在一個月前死於歹徒的刀下。”
“滾呀!”顧文興開始歇斯底里的尖叫著,揮手將餘下的碗筷都砸了個乾淨。
等到他無物可砸時,祁皎月笑意吟吟的逼近:“鬧完了?”
“沒有!”
呵,堂堂歷經二世的祁皎月什麼時候還輪到這個熊孩子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