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二小姐聽說快死了，京城的大夫請了一批又一批，就連給那位給你開方子的白大夫也沒有辦法。”

    楚皎月來了精神，眼神也亮了道，“死了好呀。”

    反正她也沒打算要救她。

    “不過今早你還沒醒得時候，竹苑那邊的那個木頭也來了。”

    “顧小四？他來幹嘛，找我救她？”楚皎月下床穿鞋，“你最好告訴他，要救他家小姐還是去求太子吧。”

    “可是顧小四還站在外面等你。”

    等她？楚皎月換好衣服悠然自得的喝了口水，慢悠悠道：“行呀，剛好她昨天答應我的事還沒履行呢。”

    晴明不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大概也知道應該是關於二小姐與她私會男人的事情。

    楚皎月潦草的穿戴好衣物，她認為今天的身體精神倍棒。

    顧小四還站在門外，他有點像昨天晚上那個小侍衛，因為他們都站得和麻桿一樣筆直筆直的。他見三小姐已經來了，也不開口說話，用他黑亮亮的眼睛在她身邊逡巡。

    楚皎月見他遲遲不開口，便主動道：“先說好，昨天你可是親口承若好的，為本小姐做牛做馬。”

    顧小四急道：“奴才知道，我......我......只是三小姐你說的要先把二小姐救治好。”

    她懂了，敢情這楚離月在沒好利索之前那承若就不能算術。

    楚皎月糾結的想：她到底是把楚離月送到怡紅院呢，還是看她就怎麼被毒藥折磨致死。

    兩樣其實她都不虧，但她還是更加傾向於後者。

    可楚皎月不會解毒，而且昨天的事情她還沒能理出個所以然來呢。

    “行吧，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然後她在親眼看著楚離月痛苦而死，楚皎月默默的把這句話在口中不斷翻嚼。

    顧小四看看四周，楚皎月笑道：“我這菊苑可不是你們闊綽的竹苑，就在這兒說吧。”

    顧小四這才道：“奴才所知道的並不多，但是二小姐曾經和奴才說過，世子在暗中似乎在謀劃什麼大計劃，荒川底下的密室雖然四通八達，但我們所知道的路線只有兩處，第一是荒川處的入口能夠與東方和北方的出口相連，而那天我們從東邊的出去口子只能單方面作為出口，如果要想從東邊的出口進入荒川的地底不絕對不能的。而北邊的入口則可以。世子很少對二小姐說關於他們的事，奴才只知道這些了。”

    “哦，你的說的話和沒說一個樣。”楚皎月認為從這個顧小四的嘴裏基本是套不什麼話來。

    她說完就不再理會，往竹苑的方向走去，顧小四趕緊跟上前去。

    楚皎月人還沒到竹苑，就大老遠的問道中藥的味道，雖然不反感但也不喜歡。

    她走近裏屋仔細一瞧，楚離月隔著透明的帷帳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裏，楚皎月心裏大快，她要不仔細瞧，還真以為躺在床上的是個死人。

    楚皎月轉頭對身後的顧小四道：“像她這種連求生意志都沒有的人，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顧小四何嘗不知道，眉目憂桑：“奴才不知道該怎麼做。”

    楚皎月白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嗎，你要知道還來求我？不過面上還是說道：“先湯藥伺候著吧，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顧小四：“奴才知道了，奴才這就去皇宮找世子。”

    楚皎月險些被這句話踉蹌一下，“......我說的是楚離月受的是情傷，為情所困懂嗎？”

    顧小四：“......那能解嗎？”

    楚皎月不懂情愛，但是沒吃過豬肉他也見過豬跑，可是她不是專家，但是爲了能看到楚離月更加痛苦的死去，她不介意利用顧小四。

    躺床上的楚離月雖然不能動彈，但能聽到楚皎月的聲音，一聽到這個聲音她就忍不住的怨恨，如果不是她，他的軒轅逸哥哥就不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楚離月瞪著眼睛想了半天，發現她再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去怨恨她。

    就事論事，楚皎月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反倒是自己。

    可能這次打擊太大，楚離月的腦子反而是清醒了，卻也更加的極端了。

    如果她連活著的意義都找不到，她還怎麼活呢？

    楚皎月就是最佳的意義物件。

    楚離月被楚皎月的聲音活生生的氣得下了床，聲音顫抖虛弱：“楚，皎月！我告訴你，什麼牽機藥什麼蠱毒！我不信！我有的是法子對抗到底，你也別想把我弄進什麼怡紅院。”她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那種地方，只能是芳雅這種賤丫頭才能去的！我不去！你也休想把我弄進去。”

    楚皎月嘴角勾起一抹幅度：“是嗎？顧小四你可是聽見了，這可不怪我。”

    “還有你這個叛徒。”楚離月再次找到供自己發泄的口子，指著顧小四的鼻子，“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你那麼想給楚皎月舔腳指頭，你就去！本小姐不需要你！”

    “滾！”

    楚皎月來這裏看了這麼一出好戲，心情自然是愉快的拂袖而去。

    顧小四不敢走，想要向前安慰但又怕口拙或者笨手笨腳，反倒傷到了她。

    於是他就原地在那裏站了一天，打不走也罵不走，等楚離月鬧夠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把房間的燭火吹滅。

    顧小四退到房門外守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天楚公子的到來。

    顧小四先是行了一禮，才道：“現在二小姐正在睡覺，還請公子稍晚點來。”

    楚良聽出了他口氣中不易察覺的反抗，微笑道：“也罷，我稍後晚點再來。”他本來也沒打算進去白受楚離月的氣，識趣的離開。

    轉身的時候，那抹微笑一瞬間就僵硬了。

    皇宮裏，世子被自己韃靼人所製作的毒藥折磨得試圖自殺了八十三次。太醫院連夜把韃靼祕製的毒藥成分研製出來，在針對這種毒藥配置出了能暫時控制世子的解藥，聽起來這是好事，但這意味著皇帝可以不用特別的忌憚楚府，畢竟楚府就是靠毒藥發家的。這種一吸都能讓人徹底沉淪的毒物實在太可怕了，而且皇帝和太子的意思就是要徹底分析出這東西的成分，然後納為己有。

    到時候害怕有人不能盡職盡忠嗎？

    楚良的心一點點的涼了，昨日太子把他召如書房，他們倆密談了一夜，依然不能分析出來韃靼人建築如此規模龐大的地宮到底有何用意。

    且世子出逃的訊息已經不脛而走，雖然最後還是被太子巡迴來，但是一時間京城流言四起，各自說法都有。

    “聽說了，那世子居然是被楚府的人給偷偷抓了回去，楚閣老歷經兩朝屹立不倒，如今卻在皇上眼皮底下鬧事，嘖嘖，我看這楚府簡直是膽大包天。”

    “哎喲，你還不知道呀，據說這次太子出宮來楚府就是爲了這件事，這楚府不日久已羅。”

    “還有呀，這那楚首輔就抓世子就是爲了拿那北蠻人做什麼實驗才這樣做的，唉！”

    “你嘆什麼氣呀，這北原近年來多有族人在邊陲小縣挑釁滋事，我看那楚府幹得漂亮！老子早就看不慣那些來到中原的蠻人，舉手投足一個比一個粗魯。”

    這些話不知是誰傳出來的，謠言一個比一個離譜，甚至還有說那世子迷上了一位中原的女子，所以纔想盡辦法逃走的。

    這話傳言最開始太子在暗中是見一個滅一個，只要敢妄圖議論的不是下獄就是砍頭。可是到最後還是不可抑止的漫天亂飛，不出五天，京城誰不知道世子出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