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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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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狗血穿越

    楚姣月,性別:女,年齡:十七,身份:學生。死於2014年11月14日,死因:神經性中毒(這個有待商榷)。前科:2011年4月7日把安眠藥參在午飯中,再用匕首刺殺母親,再把她弟弟連骨頭一起給活活燉了,然後躲過警察的審問安然無恙的上了兩年的高中,最後東窗事發……龜縮排二十年還健在的老住宅三個月……暴斃而亡。

    而現在她的個人檔案是——姓名:楚姣月,性別:女,年齡:(目前)6歲,標籤:楚府三小姐,混吃等死。前科:暫無

    所以,她真的是非常狗血的穿越了,她從嬰兒磕磕絆絆的長到五歲才終於有了徹底的醒悟,自己還真是貨真價實的穿越者一枚,而且鑑於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發現這次穿越應該個單程票。

    以至於對今天馬上要發生的事有了非常充足的心理準備,丫鬟芳雅對她說,今天太子要隨長公子一起回來。二姐說,你快去梳洗打扮,兄長馬上要來看你了。三姨娘說,你等會好好表現,別給楚府丟臉。老爺說,今天太子要隨少爺來楚府,你沒事就莫要亂轉,待在自己房間就可以了。

    她最後得出結論,她幾年不見的大哥今天同年僅十歲的東宮太子一起來楚府。本來按照規矩太子是不能擅自出宮,聽下人們說少爺自小與太子一同長大,情同手足,昨日在皇上的書房求了半天才允得同意,規定申時之前必須回宮。

    可對於她這個白撿來的兄長,她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剛出生時勉強有幾分意識,知道兄長曾將她喜地歡天的高高抱起,繞屋子跑……除此之外,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小姐那麼小肯定是記不得了的,姑姑可記得分外清楚,小姐那時候剛學會走路就不小心掉進井裏,救起後又發了高熱,少爺當初急得不得了,每天抱著哄你,飯也不吃就去寺廟為你祈福,小姐手上戴著的連珠手鍊正是你少爺連夜趕去京城外的觀音廟把能拜的都拜了,還特地在半夜打擾主持為這佛珠手鍊開光,保小姐一身平安!”

    “哦。”楚姣月實在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詞接她的話只能這麼回答她。

    姑姑說這話的時候,丫鬟芳雅已經為她梳洗完畢,此時正為她插上玉簪,準備在她額頭貼上花鈿。

    楚姣月連忙出手阻止:“芳雅,我不喜歡這個,貼著難受死了。”

    “小姐在這時候可耍不得小姐脾氣,今個太子要同來,終歸還是要好好打扮。”姑姑一邊說一邊接過芳雅手中的花鈿,極為認真的為她在眉心貼上牡丹花鈿,道:“小姐的眉目真是像極了公子小時候,長大一定是個驚豔四方的美人”

    楚姣月從不認為小時候的模樣能預測出長大後的狗樣子。讀幼兒園的時候左鄰右舍還曾斷言說她以後一定是個校花,追求者一打一打的那種,最後某電影的臺詞證明,歲月是把殺豬刀,殺得你親孃都不認識。

    何況她現在才六歲,撐死也算是個非常具有肉感的娃娃臉。

    楚姣月也不好回答什麼,她是真記不得這些事了,只是默默的笑了笑,任由丫鬟姑姑給她搗騰。

    等把她們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裹粽子一樣穿戴好,楚姣月就已經生出了熱汗。

    芳雅見狀連忙為她擦拭,同時麻利的吩咐其他人點上熏籠,又對自己低聲勸道:“容芳雅說句犯上的話,小姐平日實在過於文靜了,二小姐淘氣又不失乖巧關鍵時刻又明是非,雖然不是與小姐同母所出,但甚得老爺喜歡,平日皇上的賞賜給老爺哪次不是讓她先挑,這次公子回來,小姐還是要多多爭取,好歹公子爺是太子的伴讀……”後面的話她沒說,其實楚姣月也懂,那個白撿的哥哥雖然小時候把她寵到手心,可這人心易變,親情也是如此,這次回來見二姐如此討喜,免不了與她生隙。

    楚皎月:“行了,我知道了。”

    說實話,她對雖然是學文科,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歷史教科書上那般所屬的任何一個朝代—大祁國,而自己所在的府則是當朝首輔楚氏的家宅。而她名上有位二姐和大哥,自己算是府中最不受器重的老三。楚皎月無心爭寵,既來之則安之,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在府中的六年也算是安穩。

    不過今天太子要來,前廳恐怕早已經是,多的是趨炎附勢的官家子弟。

    她隨著下人的一起到了前廳,果不其然一名少年正做在正中央,周圍也是圍著一群不知道是哪個府上的少爺小姐正在那裏嘻嘻哈哈的說個不停。

    楚皎月最煩人多的地方,只想趕緊晨昏定省的問安就離開。誰知道那小太子不放過她,直言道:“你站住!”

    楚皎月定定的看著他,語氣平靜的說道:“太子殿下有什麼事嗎?”

    所以人都在討好他,要是狗,那身後的狗尾巴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翹上了天。唯獨這個府中的不知道哪位小姐如此目中無人,竟無視他這個當朝太子。太子祁北辰氣得牙癢癢,居然還問他有什麼事?祁北辰用食指指著楚皎月的臉:“見到本太子還不行禮!”

    楚皎月要不是礙於他的身份,肯定當即就翻兩個白眼給他看看,只說道:“見過殿下。”說完,屈膝一禮後,便準備轉身離去。

    好死不死,迎面就撞上了趕來的二小姐楚離月,她哎呀一聲,很是誇張的摔倒在地。

    楚皎月心想:我都還沒怎麼着呢!

    後面的下人心驚膽戰的將二小姐扶起,楚皎月立馬識趣的說道:“妹妹眼拙,方纔不小心撞到了二姐。”

    楚離月在府中一直深受父親的喜愛,很是得寵,正要站起身發作。卻不小心瞧見太子正看著他們的方向,連忙收起自己的爪子,一臉憋成了豬肝色,悶悶的說:“無妨,以後妹妹小心點便是。”

    楚皎月再次衝她二姐抱歉一笑後,就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七彎八繞的來到後院的一座假山附近。

    這次楚首輔因為太子的來訪,邀請了很多皇親國戚,就連那名不經傳都國舅也來了,他身邊還跟著以為女子。

    楚皎月為自己嘆口氣,今日她不論哪裏走都能遇到陌生人。

    身邊的芳雅提醒道:“那位是當朝的國舅爺,他身邊那位是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很快發現了她,跑過來對她說:“這位就是楚家的二妹妹吧!”

    楚皎月毫不留情的回駁:“我是楚府的三小姐,二姐在前廳與太子殿下在一起。”安平郡主有些尷尬的縮回手,她原本想來依著母上的意見前來討好的楚府中最得意的二小姐,想著若是關係得當,說不定還能嫁與大少爺。

    安平郡主尷尬的說道:“原來如此,我剛還納悶傳說中美若天仙的二小姐怎麼居然是小孩。”

    楚皎月:“……”

    芳雅只覺這郡主實在是過分,認錯人就算了,她這意思是說她家三小姐不如兒小姐的美貌咯?芳雅不服氣,正要上前理論,卻被主子用小手偷偷的攔住,楚皎月用眼神告訴她,不要多生事端。

    楚皎月:“那我也不打擾郡主姐姐的在這後園賞風景的景逸,就先行走了。”說完,也不等安平郡主開口便轉身離開。

    “這些都是什麼人,個個都趨炎附勢,不過就是瞧著小姐是庶出嗎,至於如此差別對待嗎!”

    “算了芳雅,人家的怎麼想的,你管得著嗎?”楚皎月冷冷的看著芳雅,眼中自帶了一股平時少見的寒意,芳雅立馬識趣的閉上嘴巴。

    不過若有人誠心找茬,她也不介意陪他們玩玩。

    這話楚皎月沒有說出口,只是眼看著前方一隅之地,神色晦暗不明,淡淡的說道:“芳雅我們去前面那裏看看。”

    待她們走到前方一院角,楚皎月蹲下身撿起來地上的一塊黑布。方纔她無意望向這方向時,就有一到影子閃過。

    院牆頂處,有玻璃碎片紮在上面,這是爲了防宵小之徒翻牆入室專門設計的,上面還萃有毒液,一不下心割傷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楚皎月猜想可能是那人不留心將衣物刮在了那碎片上,風一吹便落了下來。

    “芳雅,你可知今日父親請了哪些人來?”

    芳雅突然被她一問,有些不知所措,稍微細想了一下便回覆道:“出了太子與大少爺以外,還有戶部的尚書以及他的女兒,兵部侍郎,翰林院負責給太子授課的教書先生,方纔撞見的國舅爺,安平郡主,還有老爺的一些遠方親戚來了,禮部尚書一家眷們也來了。”

    這特麼是要給太子爺相親嗎?!

    雖然大祁國十二歲便可娶妻生子,但未免也太過於未雨綢繆了吧……

    楚皎月壓下心底的吃驚,她鮮少過問這些朝中人事,如今突然聽到芳雅的解釋,驚訝之餘更對那偷入府中的賊人有了幾分的好奇。

    朝中的權貴今日大都聚在一起,如果是想趁機溜入府中盜取楚父的一些朝中機密,又或者來暗殺某個人的話……楚皎月不敢想象,不論是對方想來幹什麼,想在楚府的地盤生事,一但鬧起來,楚父是脫不了干係。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如今楚皎月是靠楚氏一家的風光才能度日,唇亡齒寒這個道理她懂,雖然她本人無情無義,前世連自己的親身父母都敢殺害,何況這一世那與她毫無感情維繫的楚父。

    楚皎月:“芳雅,你去找我大哥告訴他三妹我有急事要找他,讓兄長務必來我住的梨花院一趟。”

    她說話老成,稚嫩的臉上一板一眼,看起來有些可笑。芳雅險些噗嗤笑出來,隨後就遭到了楚家三小姐的凝視。

    那雙眼睛如同深淵一樣看著你,黑黢黢的如無底洞一般。芳雅只回視了一眼就驚怖的低頭差點跪下,她這才隱約明白她的主子似乎不是平時日看起來那邊柔弱可欺。

    “是,奴婢這就去。”

    芳雅慌忙得命離開,只留下楚皎月獨自一人站在這牆角的一隅。

    她只站了片刻後就離開此地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楚皎月覺得今日自己出門一定沒看黃曆,這府中人來人往我,她壓根分不清誰是誰,沒走幾步就又撞見一批人,她也不認人,只得匆匆行禮後繼續向前走。

    那群人中就有方纔撞見的國舅,只是安平郡主並未在身邊,國舅本來想喊住她一起去前廳,結果哪知對方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跑了。

    一旁的人打趣:“看來國舅爺不受小孩子歡迎啊。”

    國舅莫著自己的鬍鬚,笑笑不打話,只看向方纔那楚家三小姐來的方向若有所思。

    楚皎月一刻也不敢耽誤,回到自己裏屋後,慌忙從一櫃子的包袱裡翻出一片用紙包住的白粉。她自來到這個世界有意識以來,極度缺乏安全感,對於未知且她不瞭解的東西抱著本能的戒備和敵意,六年來她一直有意無意的在蒐集府中的毒藥,楚氏善用毒,莫說那牆頂玻璃上的毒液,就連看家用的狼狗的尖牙都被萃於毒液,一但被咬就等著去閻王爺家報道。

    但是這些毒藥都是機密,除了楚父和他的心腹知道萃取的方法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只會下意思的去畏懼它。

    楚皎月憑著自己人畜無害的樣貌和嬌小的身材幾度混入楚父的密室中每次都會偷一星半點的藥物,然後自己用自己記憶中的方法做簡單萃煉。

    如今她手中就是這六年來自己偷偷練取的毒粉,一但不小心撒出誤吸,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

    楚皎月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許人何許目的,只是直覺到危險後,會第一時間做出保護自己的行為。

    手中的一小包毒粉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收好,然後將其他物品恢復如常,自己做在窗櫺前的木凳上等待她兄長的到來。

    可惜她還未等來兄長,就有人高聲喊道:“走火了!快打水!走火了!快呀!”

    隨後就是雜亂的腳步聲,楚皎月出屋尋著聲音的來源望去,便看到右前方有煙霧徐徐升起,而那個方向正是前廳—而金枝玉葉的太子就在那裏!

    楚皎月來不及細想就往起火的方向跑,途中攔住一位下人急急問道:“怎麼回事!”

    那下人也是慌里慌張的,連對方是誰都沒看清,只說:“老爺夫人都在那裏,不知道是誰突然放火,老奴先去打水!”說完就要掙脫對方的小手向人多的方向跑去。

    “除了父親和大娘,還有什麼人再來裡面!”

    那下人可能是耳背,也不作回答,只是匆匆向前跑去。

    楚皎月無法,看著那大火蔓延,隔著老遠她就能問道嗆人的煙味。她攔住一位小廝,不由分說的將對方的水桶裏的水淋了個全身,然後向着火處跑去。

    那大火已經將入口處堵死,古代什麼東西基本都是木製品,一走火就很容易四處蔓延,楚皎月一手捂住口鼻,然後四下瞧哪處沒有被火勢禍害的竄,大家都是手忙腳亂,誰也沒注意到誰。

    而一些沒有被殃及到的皇室貴族子弟在幹站在一旁,指揮著那些下人。

    “都是蠢貨嗎,楚大人還在裡面!快呀,你你你,就你!往那邊撒,這邊沒用!”

    “還有你!你個子矮從那裏鑽進去,救夫人!”

    “小林子,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在哪!人呢?”

    “你也別顧著救火,快起找看天子殿下!”

    楚皎月捂著口鼻,四肢著地在地上向有空隙的地方爬,好在她運氣好,不久就從坍塌的柱子下扒拉出已經嚇得神志不清的太子,楚皎月二話不說的一巴掌將他拍醒,順勢用自己溼透的衣袖也捂住對方的口鼻然後死命拖著對方向出口爬。

    楚皎月冷心冷肺,憑自己一己之力最多能救個比她高一頭的太子,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要是這太子在這裏出事,楚府上百頭腦袋都不夠砍的。

    她可不想還沒長大就被又嗝屁了。

    太子祁北辰被她那一巴掌扇得整個原地打轉,根本吼不出“大膽小妞,竟敢掌摑本太子。”而他自己的腳被壓在一倒下的樑子下太久,左腿完全使不上力。

    現在又如同狗一樣毫無風度的和楚皎月一起艱難的爬行。

    楚皎月帶著太子原地返回,兩人一同到了出口,這才發現根本出不去,路口完全被堵死,祁北辰被煙塵薰得嗓子說不出一個字,楚皎月也是六歲模樣的小孩,論力氣,還不如瘸腿的祁北辰。

    “太子殿下,出口被堵住了,我們朝外喊人估計他們也聽不見……咳咳咳。”楚皎月現在也不好過,眼淚被薰得嘩啦啦的掉,“咳咳,你看見前面有個縫隙沒,那個地方已經被火燒得嘎嘣脆,等我去拿東西把它撬開,然後你就爬出去呼救喊人,咳咳!”

    祁北辰不傻:“那你呢?”

    楚皎月也不回答,她也不能回答,再多說一個字,煙塵就多浸入幾分,她可不想被這一氧化碳給悶死。

    她惜字如金的回答:“太子殿下你若平安出去,就請咳咳咳……轉告皇上,此事非我楚府……人……咳咳所幹……望皇上明查,莫要遷怒無辜人咳咳……”

    祁北辰眼淚也是嘩嘩的流,不知是被薰的還是被她冒險來救她所感動。

    以他的視角,能看到被大火照亮的側臉,另一邊藏在陰影之下晦暗不明,眼角下的那顆痣在紅色的光線下鮮活起來,明明五官輪廓都很稚嫩,但卻被勾畫出淡漠的模樣,直叫人看了不免想將她金屋藏嬌了去。

    楚皎月能明顯感到自己力不從心,她隨手握住身旁的被火燒黃的木輥,舉起來卻萬分吃力,呼吸也是越來越困難。

    她閉眼仔細回想曾經拿刀砍殺雙親的那股力量,一睜眼,眥目欲裂的將木棍準確無誤的打向透光的縫隙,隨後,那外面的光線更多的涌了進來。

    楚皎月:“還不快爬出去!等死嗎!”

    祁北辰聞言出於求生的渴望麻利的爬了出去,一邊流淚一邊喊:“來人吶,來人吶……”

    楚皎月自覺自己應該死不了,她趁著還有力氣和神智,慌張的將袖中已經被打溼的毒粉取出,朝燒得最旺的火勢果斷的一扔。

    她可不想昏迷後被伺候的人收出這樣一東西。

    “咳咳咳……”楚皎月在原地撕心裂肺的猛咳了幾聲,恍惚中她看見了曾經的媽媽把自己關到籠子裡,然後貪婪的數錢的狗樣子。

    來自地下室微弱的光線,楚皎月隱約聽到自己在說:“可以放我出去嗎?”

    “咳咳咳……”楚皎月眼皮越來越沉,小手掙扎的想要去觸碰那冰涼得毫無人情味的鐵柵欄,無奈卻摸了個空。

    然後又看見了一群光著膀子的男人從地下室進來,楚皎月已經沒有力氣咳嗽,微弱的說:“媽媽,你說話不算數。”

    隨後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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