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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示

    “至於我是怎麼皇宮裏的事,山人自有妙計。”楚皎月冷色道,“我的計劃表你都已經看了,到底幫不幫,你給個明白話。”

    關鍵時刻,楚皎月絕對不會扭捏不前。

    周南雖然對她做的如此詳細的計劃驚訝到,但很快也能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其中的可行性:“姑娘請容我思考一晚,你的計劃就目前來說確實可行,但細緻之處我還要多加揣度。”

    周南跟著楚良多年,即便是他容易情緒化,可身邊跟著這樣一位冷靜自持的主子,想來也不是輕易能夠被他人動搖的。

    楚皎月表示理解,但也不希望他考慮太久,否則楚皎月有理由懷疑他其實有二心,她思忖後才說:“可以,不過我的時間也不多,希望你儘快做決定,儘量明早也我一個結果,畢竟明日兄長和殿下就要入宮……當然,周大哥就算是不願意加入我,那還請你不要將這次我兩的事情告知兄長,這對你我恐怕都沒有好處。”

    若說周南對楚皎月的印象還單停於三年前有些任性妄為同時不缺乏小聰明的看法,那麼這次這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

    楚皎月不提私人感情,說話層次分明清晰,有理有據,單是最後一句談及利益,就足夠讓周南明白,楚皎月絕不是個什麼易衝動也瑕疵必報的小女人。

    周南認為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眼前這位小姑娘。

    最後,周南鄭重的雙手抱拳,用下屬對待上級的最高禮儀行禮,並道:“周某必定會在明日之前給姑娘一個準確的答覆,另外姑娘所擔心的其實和周某不謀而合,所以請姑娘放心。”

    交代完這些,他便迅速離開。

    撤退時,一旁的門窗被風帶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楚皎月心說:這天下輕功,當真只有我哥哥能做到。

    一想到這裏,楚皎月心中莫名其妙的涌出了澎湃的自豪之感。

    雖然楚皎月自己明白,這只是自己的攀比心理作祟,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引以為豪,要是自己有幾位能夠談天說地的朋友,她一定會無比驕傲的向他們炫耀我的某某如何如何。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楚皎月的思緒,不過來者何人這個時候來打斷她的臆想簡直是可惡至極。

    楚皎月沒什麼語氣不善:“誰?”

    門外的祁北辰自報家門後,等著門內的人發話。

    楚皎月恨不得對著他粗俗的來一句——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磨磨唧唧的。

    楚皎月深吸幾口七:“什麼事?”

    “我能進來嗎?”

    “就這麼說也行,我現在不方便。”楚皎月確實不太方便,現在是晚上,周南走後自己便換上中衣準備睡去。

    祁北辰只能低聲道:“是這樣的,明日我便要和子術一起入宮,你放心有我在,你哥哥會平安出來的,白日事情太多我沒來得及和你商量關於你接下來的事。”

    楚皎月把眉尾一挑,語調沒什麼太大的起伏:“這院子除了幾名侍女也沒什麼別的人,有什麼事,你就這樣說我聽著。”

    祁北辰被她這一句話嗆得夠累,忍著脾氣說道:“這幾日宮內瑣事冗雜,一時半會我和子術都會留在那裏,等事情處理完後,我答應過你的,決不食言。”

    楚皎月心說:滾!

    祁北辰見她沒答話,繼而又連敲幾聲問:“楚妹妹?”

    楚皎月:“我活著呢。”

    “……”祁北辰在門口來回踱步,有心推門而入。

    楚皎月不想繼續糾纏,直接下逐客令:“既然沒什麼其他事情,那麼殿下請回吧。”

    祁北辰猶豫半響後還是走了。

    往後幾日,她確實也沒有見過祁北辰的身影,不過能暗中監視自己的暗衛還在。

    楚皎月煩他們煩得要死,又動不得,原以為到了京城,她能專心無誤的打理自己的‘義莊’,誰知道現在還是得偷偷摸摸的搞。

    沒多久,楚皎月夜貓子的屬性就大爆發,同時因為長期熬夜眼底已經有了濃重的青色,時常出門又是男子裝扮,大街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日日逛窯子而導致的腎虧。

    “公子留步,老夫看你印堂發黑。”一位白鬍子都長至腰間的老者指著她的額頭,“這是大凶!近日不是有血光之災就便是會遇到能毀滅你的人。”

    楚皎月:“……”

    “公子莫走安全!老夫說的是實話,老夫看你骨骼驚奇想必絕不是普通人,將來不是入朝為官懷寶迷邦,便是隱退江湖成一方名士。”老者舉著他用白色帆布做成的招牌,行動敏捷。

    楚皎月上下大量對方,最後把視線落到雞爪一樣枯槁的手。

    對方尷尬的縮回緊揣她青袍衣角的爪子,繼續喋喋不休:“公子莫走!且認真聽老夫一言!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楚皎月心說:不聽老人言快活好幾年,聽個毛線。

    “公子!你非天地萬物之合,老夫思前想後必定是洪荒之內,此萬事之外的人!”

    楚皎月頓住腳步,有了繼續聽下去的慾望。

    老頭子擼起袖子口沫橫飛,指著掛牌上的幾個打字道:“前世今生!貧道乃佛祖坐下轉世弟子,專斷陰陽開合!”

    這都是些什麼鬼?楚皎月原本以為這個時空還真的有世外高人,弄夠洞穿一切,結果弄了半天也不過是班門弄斧。

    簡直是浪費表情!

    “姑娘留步!”

    楚姑娘再次回頭,神色開始凜然:“你叫我什麼?”

    楚皎月女扮男裝這麼久,雖然做不到完全的爐火純青以假亂真,但是普通人也不可能看出什麼來。

    “呸呸呸!貧道見公子爺生得著實清秀俊俏一時口誤。”老頭諂媚似的一笑,本來人老了臉上全是褶子,這下他把褶子全都擠到一塊,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

    楚皎月耐著性子聽完。

    “公子前世恐怕是……有損陰德,閻王爺因此在功勞簿上給你劃了幾筆,然其閻心誠至善恰逢王母大壽又念及你陽壽未至,便給了公子爺贖罪得以輪迴的機會。”老頭子碎碎唸的說。

    楚皎月若有所思的點頭,直覺說得似乎有理,用手支著下巴做思考狀的說:“你繼續。”

    老頭搜腸刮肚的儘可能挑些好聽的說,看眼前姑娘……呸!公子的打扮肯定不是尋常人家,家中不是有祖墳庇護就是背後有大富大貴的家族,捻高興的說……能撈點賞錢:“今世公子命有貴人相助,一生也算是順風順水,只是……”

    楚皎月雙手環腰,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要如何訛錢耍詐。

    老頭子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只是閻王爺讓你贖罪,所以必定有坎有災……”

    楚皎月:“你就直說我要給你多少消災吧。”

    老頭子口沫繼續橫飛:“此言差矣,錢不是萬能的,我都說了,公子近日必有血光之災若不是必有大患啊!”

    楚皎月會意的扔了一錠銀子給他:“你說具體點。”

    老頭子一邊說使不得手上卻很實誠的把錢收入囊帶中,他暗戳戳的搓手道:“看來公子爺是明白人,一點就通,想必是大難後就能飛黃騰達。”

    楚皎月其實非常討厭古人文縐縐的打官腔,繞彎子。實在忍不住對方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

    楚皎月刻意壓低嗓音,用狠不得滅了對方的語氣惡狠狠道,“爺說的要明白話!你聽不懂人話嗎!”

    老頭子沒見過比孫悟空還要七十二變的人,明明此女方纔還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怎麼突然就成了悍婦?

    “老夫這不是在說嗎?”

    “你一會兒老夫一會兒貧道把到底是誰!”

    老頭子哭笑不得:“這位大爺,遇事不能太急,欲速則不達嘛,聽我慢慢說便是。”

    楚皎月頤指氣使,用面部表情表達她的耐心。

    “公子想必年幼喪母而是家中多有子女,沒有其父的重視,縱然心態平衡可本性使然,想必也有諸多不滿。”老頭子話音一轉,“家中遭難公子有親眷護,到如今也能安然立於天地之間,只是公子老夫看公子的面相,相比有所思有所慮。然心裏的裝太多了難免鬱結不得解,公子何不放下手中事看清腳下。”

    楚皎月面無表情:“你什麼意思?”

    “公子尚年輕,因戒燥磨心,爐中火沙裡金,功力到丹鼎成。”老頭子偏偏這個時候賣起關子,“佛說天機不可洩露,公子慢慢參透領悟吧。”

    楚皎月才思敏捷,很快把老頭子的裝神弄鬼的古文翻譯成了大白話。

    這不就是告誡她欲速則不達,只要功夫深鐵棒是磨成針唄。

    老頭子:“小公子,老夫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印堂發黑……”

    “必有大難。”楚皎月接出他的下一句。

    “不止!”老頭子突然正色起來,“有顆不詳星正在靠近你,要當心。”

    楚皎月心頭一跳,直覺他這是話中有話,語氣開始畢恭畢敬起來:“大師可否詳細告知。”

    老頭子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這是天機,說了不得好死。”

    楚皎月:“……”

    老頭子聲音突然壓成了一條線,直接穿過楚皎月的耳膜,“上裡面那兒,小心……姑娘身邊那位替你擋災扛難的那人是野獸強壓下的地龍,龍是祥瑞是吉兆可前提是打倒蛟纔是恭賢禮儉讓的龍。”

    這句話宛如驚雷,楚皎月被轟得腦中一團漿糊,不知道是不是連日來的操勞導致她此刻反應遲鈍,待她迷糊的看清周遭,那位裝神弄鬼的老騙子已經不見了。

    一切恍如從未發生。

    地龍是誰?蛟龍又是暗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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