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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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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審問

    她現在得想辦法收拾自己的爛攤子。

    楚皎月現在不能在依賴楚良,自己捅出來的簍子只有自己去補。

    “啊!”楚皎月仰天長嘯後,扭頭看一眼正用難以形容的表情看著她的侍衛。

    楚皎月擺擺手:“沒事,你就當我是深井冰就行?對了請問一下,那位李大人的口供中有沒有說他自己是怎麼認識的那位師爺。”

    太子殿下對待這位楚姑娘完全不必其他女人,不敢怠慢,可李大人事關重大,爲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得啟稟殿下,他想了想委婉道:“屬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殿下是審問那貪官最多的,口供也在殿下那裏,若姑娘需要屬下這就帶領你去殿下那裏。”

    得,這個皮球踢回了祁北辰那裏。

    如今鬱悶的楚皎月只能表示理解,可祁北辰現在還在那裏變著花樣折磨李大人呢,現在過去會很不湊巧的看到楚良是如何‘招待’階下囚的。

    “也罷,我也只是隨口一問,不必通報。”

    “是。”

    其實楚皎月能懷疑到那位軍師,祁北辰照樣也能,不然憑藉李大人這種蠢貨決不可能做到純粹的欺上瞞下密不透風,如果不是這次楚皎月詐出來,恐怕這位父母官就是到死祁北辰說不定還能給他立個牌位。

    但是祁北辰和楚良審了幾次,對於李大人的來歷一直咬口解釋對方原先只是一位久試不舉的落魄書生,然後認定自己和官通亨達無緣,便安心做起來教書先生,一日恰巧碰到李大人正在廣賢納士,於是揭了告示就來了。

    楚良反覆翻看一個晚上七次口供,裡面都有記錄關於這位師爺的來歷,但內容基本一致,似乎可以排除說謊的嫌疑。

    祁北辰:“說句老實話,我想子術也是這麼想的,若他身邊沒有個出謀劃策的人,以這位李大人的腦子恐怕十個都不夠砍。”

    楚良恩了一聲後,就沒有話說繼續翻著已經被自己看了無數遍的口供。

    “對了……”祁北辰心知今日恐怕沒什麼收穫,“我聽秋山說你昨日去了城外的一條河邊陪著你妹妹賞月去了?”

    楚良心生戒備,他太瞭解這位和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了。

    祁北辰是天生搞政治權謀的這塊料,但太過於聰明又有點能力的……尤其是皇家的人,這就很容易生出疑心病,一天到晚的疑神疑鬼起來。

    儘管楚良不願承認,可也知道來自祁北辰敏銳的天分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

    楚良:“恩,途中遇到了豺狼虎豹,所以耽誤了時間。”

    “是嗎?不過見你們平安歸來,那我也就放心了。”祁北辰不會放過一點細節,繼續發問,“之前我們盡數退還的銀子怎麼全都成假了?子術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楚良學著對方的語氣反問:“是嗎?殿下不會在懷疑我吧,有人可是日防夜防監視著我,不知道殿下有沒有發現。”

    祁北辰沒料他突然會撕破臉皮,一時有些無措,但也很快反應坦然道:“那子術可是要小心了,畢竟子術是一閣之首,總有一些小人覬覦你的位置,高處不勝寒還望子術多加防備。”

    “恩,這是自然。”

    一時間兩人無話,祁北辰主動又開始挑起話題說:“不管怎麼樣,那些錢我們還是要找到的。”

    楚良神色自然的接過話題:“能夠調換他們銀子的人,我猜想也就只有,李大人身邊的人親信心腹之類才能做手腳。”

    “你的意思是那位失蹤的師爺?之前我也懷疑過,可這狼狽爲奸的兩人之間的關係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牢固,至少李大人至今都不相信是師爺乾的。”

    楚良的這潑髒水沒有潑到李大人身上有些遺憾,但只要對方抓不住楚皎月的小辮子,就算是懷疑他也沒有辦法。

    這位師爺是在楚皎月意料之外的一個變數,當他從楚良那裏聽說了李大人的口供後,頹廢的癱在桌椅上。

    她轉過身正對著楚良,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怎麼說得有始有終,這件事我自己負責,你不要插手。”

    楚良挑眉雙手環胸的看著她。

    他一向隨和平性,鮮少是用這樣的態度看人。

    楚皎月看出了——我看你到底怎麼辦,還是得靠我的意思。

    “那位李大人肯定是在說假話,那位師爺來歷沒那麼簡單,李大人什麼都招了,唯獨對這位師爺可是用心維護,這是為什麼呢?”

    楚良知道她接下來還有話,也便沒有插嘴。

    “君子若以利聚之也因利而散,李大人那副德行不像是個守道義的人,除非這位師爺牽扯到了更重要的利益,我想想……唔,按照李大人的貪婪程度至少得來個凌遲吧,不過也罪不誅九族,你方纔好像說李大人的家人都在山西老家?”

    楚良:“沒錯,因為這件事關係到朝廷,利益錯綜複雜所以殿下也就沒有聲張,只是暗中派人控制起來了,不過目前山西那邊還沒有訊息。”

    “沒有訊息對於這位李大人來說那就是最好的訊息,這位大人貪財好色,似乎對老一輩的人都很敬重,想必家人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下次審問他的時候我們得抓住這一條線。”

    “還有就是我們可以向附近的百姓打聽一下,這位師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們對他又是個什麼印象?”楚皎月想了想又道,“爲了讓這位大人說實話……”

    她得擊破李大人心底最堅實的心理防線。

    楚良:“……其實完全不用這麼麻煩,太子已經想到其他辦法了?”

    “什麼?”楚皎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楚良沒有繞彎子留懸念,直接說:“殿下已經派人去了皇宮,讓暗衛把太醫院最新研發出來的‘洛賦’帶過來……所以不管怎麼樣後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楚皎月有種強烈的自覺,這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好像黑暗中有一雙能夠翻雲覆雨的手,一直在推動著整個劇情的發展,可偏偏自己對此無能為力。

    何況楚皎月極為討厭‘洛賦’,她恨不得哪天一把火把這些害人不淺的東西全部燒個乾淨。

    楚皎月噌的一下站起來急匆匆的往外走,楚良不明所以的跟上去。

    祁北辰還在房間整理口供,突然就被來勢洶洶的楚皎月闖進來,他拿著有著血掌印紙的手一頓,有些不滿對方不打招呼的闖進來,皺著眉問道:“怎麼了?”

    楚皎月方纔被怒火衝昏了頭,但在看到祁北辰的微表情的一剎那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道:“我有辦法讓那位李大人開口說話。”

    她剛說完,楚良就已經追上了。

    “真的嗎?”祁北辰來了興趣,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女子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和我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我現在想先看一下李大人的口供。”

    祁北辰毫不避諱的把一疊帶血的紙遞個她。

    楚皎月前後翻看了一次,直接道:“這口供果然是假的,這一定有人在背後教他這麼說。”

    “什麼?”祁北辰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位大人我是在嚴刑拷打之下才招出來的,怎麼會是別人教他的呢。

    楚皎月曾經看過一些反偵查的小說,其中就有一個細節是說,如果一個問題在限定的時間內反覆過問,變著法的問,結果發現他同一個問題的回答居然在細節在全是一模一樣的。

    “一個人的記憶是有限的……”楚皎月思忖著該怎麼把話說得通俗易懂,“假如殿下在這種前提下,我反覆的問殿下一個過去的問題,問多了就會產生自我懷疑,在細節的處理上就會有一些紕漏。”

    這話說的沒錯,尤其是他對那些小時候莫稜兩可的記憶,有時候他的大伴就小時候喜歡和父皇告狀,而自己就是吃虧在這裏。

    祁北辰:“可是這份口供確實也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回答,有前後不一致的地方。”

    “所以我才說這些話是有人教他的。”楚皎月舔了一下乾燥的嘴皮,她自己就是栽在這個上面,憑藉着自己看的幾本偵探小說,還以為能夠把那些警察忽悠得團團轉,結果就是因為她刻意在細節上的處理,最後才暴露自己。

    楚皎月儘可能用簡短的語言向他們解釋了什麼是反偵察和怎麼區別到底是撒謊還是在實話實說。

    楚良:“可是即便如此,我們又有什麼辦法,讓他說出實話。”

    楚皎月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撒謊精,所以別人到底有沒有說實話她一眼都能看出來。

    “只要你們讓我去審,我就有辦法讓他開口說話。”

    祁北辰想想認為也不虧,只要不鬧出人命能夠提前打看出一點訊息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審不出來那也沒什麼,反正過幾天‘洛賦’也到了,那時順便賣個人情給楚皎月,表示自己因為她的原因並不追究你審不出來的結果。

    於是他左右權衡之下,點頭答應。

    楚皎月審人很有套路,老虎凳打屁屁釘千骨釘等等全都沒有,她就往那裏一坐,看了李大人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一直在牢外守著的祁北辰很是納悶。

    楚皎月還是一副文士裝扮,優雅的翹著二郎腿品著一壺濁酒。

    李大人實在憋不住了,率先開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到底想問什麼?”

    很好,只要你先說話就代表其實你根本就沉不住氣。

    “對呀,所以我不是來審你的,咱們倆就來談談心如何?”楚皎月放下酒壺,實在裝不下了——酒烈!她喝不下去。

    李大人戒備的看著對方,這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不要緊張,我們就隨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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