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乾陵坐在屋子裏，嘴裏咳血不止一旁侍奉著的師弟一臉憂心：“大師兄……”

    “不要露出那種臉，我沒事，只不過今天多咳了兩聲而已，我這麼些年都是這樣的。”他說這話是不想讓別人憂心，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恐怕是活不過這個月了。

    分明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但他心裏想做的事，卻遠遠還沒有做完，因為時間有限的緣故，他也不便一一計較了，感到遺憾，只想著盡全力在生命的最後做到最好。

    仔細想想，

    其實也就兩件要緊事，第1件事要把身上的正山之力傳遞出去，讓一個人代替他，守著這座丘鳴山。第2件事，便是要等九九回來。

    按理來說，這第2件事情應該發生在第1件事情之前，因為他知道，雖說估摸著還能活一個月，但要是現在就把正山之力讓出去的話，這一個月就遠遠不夠了。

    可能也就7天吧。

    他之所以會把這件事情一拖再拖，確有遲遲定不下繼承人的猶豫，而更多的是他的那份私心。

    他真的很想完成於九九的最後一個約定。

    “大師兄，好訊息，小師妹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一隻天鴿送了封信，說是他已經完成了任務，在時限內把張姑娘的魂送回去了，現在已經開始往回趕了。最多不過七天就能回來。”

    聽到一個師弟興沖沖的跑進來，說了久久的情況後，乾凌這才下了決心：

    “快，去把離鏡喊來。我有要緊的事情跟他說。”

    離鏡走進大師兄的臥房，與他做了最後的討論後，便在練武場找到了秋雲。

    “秋雲，雖然你在這山上修煉時間不長，又只是個凡人之體，但是我大師兄認為，你是最佳人選。”

    秋雲收起劍，訝異的看著離鏡，而他身邊的初雪開口：“一個凡人怎麼能承受？為什麼不選烏昂。”

    “我這幾年觀天象，發現那個孩子有著自己的使命。雖然和我道觀結緣，但是緣分淺薄，也就是過路人而已。”

    “離鏡師父，我並不是不願意，而是我不知道我能否做得到。”

    秋雲從心裏是願意的。五年前的悲劇後，他已經是孑然一身，來到道觀之後，才相當於是有了新家。道觀裡的日子平靜而幸福，與九九師父的師兄們相處得也很愉快。更不要說這裏的景色，實在美得如天界之上。

    見過了人間的顛沛流離之後，他已經不想再下山了。若是由著這個由頭在山上守一輩子，也算是秋雲能想到的最好歸宿。

    “大師兄決定將靈力傳授給你，有了他強大而溫和的靈力護體，你便可以像二師兄一樣，從凡人化為半仙之體。”

    他刻意抹掉了“所有的”幾字，讓他們誤以為大師兄只是渡給他部分靈力，其實是全部。

    離鏡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但他不想跟秋雲說太明白，免得這個善良又正直的孩子心中愧疚。

    看來大師兄已經想好了。與其讓病痛殺了自己不如犧牲自己，給秋雲立身之本。

    “謝大師兄。”秋雲聽完這話後明顯興奮起來，抓著初雪的手，“我能守在這裏了！”

    “……”初雪沒吱聲，他看向離鏡，後者似乎知道自己是瞞不過他，就微微的搖了搖頭，希望他什麼都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