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總歸是好了許多，九九課餘去後山摘了點花，一路小跑著去屋子裏給了他。

    “你遇見妖怪了？”剛接過花，就聽到了一絲噪聲。大師兄就知道，妖怪曾經碰過。

    “沒事。”九九坐在床簷上，雙腳來回晃盪。“我曉得跑啊。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現在咱們這座秋名山上到處都是妖怪。除了道觀還算安全，畢竟有師傅的結界，外頭可就沒那麼好了，簡直就是萬妖朝拜。”

    “抱歉。都是因為我。”

    大師兄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後背，卻被那團黑氣彈開了手指。

    “大師兄你小心些。”99看見了他的舉動，連忙拉著他的手。“不要去碰你的傷口……還有，別跟我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麼。固然鎮山之力消失，妖怪來襲。不過，那是因為他們自己心懷不軌，想要偷東西才進來的，又不是因為大師兄你招惹來的……別給自己那麼多心理負擔。”

    “嗯。”都說養兒防老。乾凌看著已經越來越懂事的九九，忽然覺得老話說的真對。

    當初把她當作寶貝一樣愛著，這不，現在算是開花結果了。

    “對了。我想問一下我該怎麼教我的新徒弟啊？”九九最近只有一個煩惱。那就是有關於秋雲和初雪的教育問題。“我還以為每一隻都會像烏昂那麼認真聽話，結果……1個慫，一個我行我素，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你還說你的徒弟慫？”大師兄皺眉一笑。“可不能這麼說，打擊別人自信心啊。”

    “那這是實話啊。”九九回想起秋雲。真是一肚子的火。

    本以為這傢伙那麼喜歡道士，應該能夠進道觀之後立刻開始認真練習往上攀爬。誰知道他是葉公好龍。

    沒有見著真正面目的時候，總是感覺他們半仙飛天遁地，酷炫的很。真的到了這個地方纔曉得。真的沒什麼可以走捷徑的方法。每個人的強大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所以，他要面臨的現況就是，腳踏實地的堅持下去。

    他打退堂鼓了。

    他跟99說，自己能不能不要當天師了，就當這山上難得的伙伕。他本來就是大酒店家的兒子，做菜是一絕。99喜歡他做的美味佳餚，更是肆無忌憚的趁著師傅沒有醒來，拼命的給自己塞人間的食物。

    九九答應了他的這個話，卻壞心眼的只答應了一半。

    “我答應你，允許你今後給我做飯，而且頓頓不可以重樣。但是我不答應你的第1句，什麼不當天師？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賊船吧？我99的門派就是，加入了就不準走！”

    雖然秋雲想不通，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霸道的門派，可迫於，自己根本就無處可去，在這山上生活又比較愜意，於是就留了下來。

    “他跟我說什麼，覺得妖怪太強大了，自己肯定不行，打不過，如此種種……”九九猛然嘆氣，雙手撐著臉，看著躺在床上的這位恬靜美中年，“大師兄，我真的很羨慕你，你看看你的徒弟都多好？從來不讓你操心。像我的話，一直都是乖乖的保持著中的位置。不上不下。”

    “你這到底是在羨慕我還是誇自己？”大師兄失笑，就知道這個小丫頭嘴裏肯定沒幾句有用的。“想要跟你的徒弟好好相處，最重要的還是跟他們溝通，你剛纔說，不是還有一個人我行我素嗎？他也不想當天師？”

    “要說不想當的話，好像的確是對這一行不感興趣，不過他的原因不一樣，他是覺得……這東西沒必要學。因為他之前成為過一次軌，以復活之後也能夠看見妖怪，而且他的武力很強。根本就不需要其他的輔助物，只用他手裏的鐵絲，就能夠把妖怪全都殺光。”

    正因為之前在東面戰場的各種勝利，讓原本就認為自己戰無不勝的男人顯得更加的獨定。不管99講了多少遍，他還是認為，除了實戰之外的學習都沒有太大的必要。

    “他如果想要實戰的話，外頭那麼多妖怪豈不是正好？”被妖怪圍城倒也不算一件特別壞的事情，至少曾經需要師傅去聯絡，篩選委託名單的日子變成了現在大家自由選擇。

    被此鼓舞的人，當然都興奮不已。

    “你可別提了……就是因為他去殺過一次，才知道我們的課程沒什麼用。”九九擺手，“就連師兄們都說他根本就不用再學了……他可以一口氣解決10個鬼，就是這些鬼一窩蜂的衝向他，初雪也能夠全員殲滅。”

    “看來是個實力不俗的孩子。”大師兄忽然對他產生了興趣，因為他心底裏有個計劃。“這個孩子是人類吧？”

    “沒錯是人類。對，他已經強的不像個人類了。”九九撅嘴。

    “你能夠帶他來見我一面。”也許這個小夥子和他身上現在可能存有的潛質，能夠完成這個繼承……

    乾凌忽然間又咳嗽了一聲。

    他可以感覺到口中的血腥味。爲了不讓九九擔心它硬生生的，把口裏的鮮血全部都吞了回去。

    這種所謂治不好的病還真是難纏……一直都纏著他，每時每刻都提醒他這個病的存在。

    乾陵早就失去了一開始的新鮮感，真是有些過度消費這個話題。

    開始就覺得無聊了。

    但99問到是否有事，他只說自己是發高燒未愈。

    絕對不能讓99知道，他也許很快就會死的事情。

    九九心中產生了猶豫。

    “是不是又不能做決定了？”乾凌一想到那肉眼可見的結局，就忍不住摸了摸99的頭，“那就等你做好了決定再說吧？我一定會等你的。”

    “好……”九九望著他的臉，猛點著頭，“大師兄你一定沒有問題的！”

    他相信大師兄能夠以一介肉眼凡胎混到現在這種程度，讓天上的神仙都知道它的威名……還抱著這樣同情心的人，老天爺怎麼可以讓他英年早逝呢？

    肯定未來還對他有大安排。九九如此相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