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湛藍的湖水，青煞並沒有感到內心平靜，反而是更加焦躁起來。

    而原因就是他只即將要做的事情。

    九九需要晶石，來修復已經破損的追靈羅盤，我的材料不是魔晶石就是仙晶石。

    雖然嘴上說的那麼厲害，但青煞不會墮魔。

    他又不是那些脆弱的人類靈魂，需要靠墮魔來獲取更多的力量，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這麼說，只是想看看，九九到底值不值得他付出那片仙晶石。他想知道，她心裏，到底對他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

    在兩人施法之前，他偷聽見九九和歸一小聲商量。他們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其實整個屋子的人都聽見了。——但是大家又看的出來他們想說悄悄話，這群人自然是不會拆穿。

    聽完種種過往，青煞知道，修好這個追靈羅盤對於這兩位半仙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兩個可以順利回家，也意味著他們能夠尋找到那個叫袁起的強敵，實現他們許下的承諾。

    這對於九九來說很重要，因為她爲了這件事情犯了大忌，抽走了足夠令人類靈魂產生缺口而減壽的記憶。

    青煞真的不知道，在他沉睡的時候，這個叫九九的丫頭，已經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

    她也許明白，也許不明白，她要是沒有完成自己的諾言，地府那個不苟言笑又冷血的閻羅王會如何對待她……

    青煞有自信把她從地府帶出來，讓她免遭牢獄之災。可他更希望，她不會成為罪人。

    要真的成了罪人，就會被那幫討人厭的神仙追到灰飛煙滅為止，一直也不得安寧。

    “一天扎自己兩次，要是老白知道了，肯定會罵死我。”四處張望一下，發現附近確實沒有人煙，青煞又抽出了那把小刀，對著自己的心臟，對這具肉身說“不要害怕，不會死的。”

    也許是有了頭一回成功的經歷，這一次身體的抗拒比之前要弱了許多，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肉身的恐懼。

    ——凡人就是這般脆弱。

    一點一點，他艱難的將匕首一寸寸扎進心裏，再度獲得力量，化身為本來的自己。可這一次他的狀態並不好，也許是因為肉身的疼痛保留了下來，青煞覺得自己的力量無法聚攏。

    “可惡。”他捏緊拳頭，將紅色的巨大仙晶石抓出體內，用手硬生生的掰下一塊，那一刻，徹骨的疼痛不比剔去仙骨好多少。

    咬住嘴唇忍著疼，他將仙晶石碎片握在手中，走到一旁的石頭上休息。

    正如老白說的。仙晶石只有兩種破壞的方法，要麼是殺了神，讓它成為沒有神力保護的石頭，要麼就是勸服那個是心甘情願地破壞它。

    “世間只有兩種東西能真正傷著人，一個是神兵利器，一個是真情實意。”

    現在想想，這話可真是對了。

    想必那個叫做黑龍的上古大神，在破壞仙晶石，將它贈予給那位女子的時候，與他應是同樣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