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樵夫家住了兩三天後，九九發現了一件怪事。

    每到夜晚，屋外都有奇怪的風聲。

    這風聲不同尋常的地方在於，它並非一陣一陣，而是集中一段時間，猛烈地拍打著紙窗，就好像是在傳達什麼訊息一樣。

    若是有一天則罷了，可是連續好幾天都是這樣，就不由得讓人生疑。

    “歸一，你過來。”吃完了早飯之後，九九向歸一招手，小師弟自然是乖乖走了過來。兩人離開屋子，來到了院子的角落。

    “師姐，有什麼事。”見她這幅拖拖拉拉的樣子，歸一有些不耐煩的說，“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我還要去準備東西。”

    那日從山上回來之後，歸一一直在惦記山上那股非同尋常的氣。他總覺得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於是這幾天一直在準備法器。

    讓他覺得有些鬱悶的是，自己在這邊爲了降妖熬夜受累地做準備，這位師姐可好，成天就追著張大娘要吃的，追著張大叔讓他帶自己趕集，追著張柔柔姑娘讓她講故事、唱歌謠，小日子過得可愜意。

    到底是誰下山來受罰？哎……師傅說的對啊，師姐真的一點兒也不適合當道士。

    “歸一，你這幾天晚上是不是在熬夜啊？”每一次被那怪聲吵醒，九九就會出門檢視，便看見對門歸一的房間亮著燈。

    九九是和張柔柔一起睡，而歸一則是和撐死在一個房間。兩個房間相對，中間隔著一條走廊。

    “對啊。”歸一抬眉，師姐竟然如此關心他？不太對勁啊……

    “你有沒有聽到一股很奇怪的聲音？”

    “你先形容一下。”歸一不太肯定自己有沒有聽過師姐說的聲音，因為道士在做法器的時候，需要全神貫注的注入自己的意志力，一般來說都不會記得身邊發生過什麼事。

    九九把自己聽到的怪聲同歸一描述了一下，小師弟皺眉，搖了搖頭：“師姐，我確實沒有聽到你說的這種聲音。”

    “不會是我聽錯了吧？”九九摸著下巴，“師傅以前常說我的靈感太強，有時候會把普通的東西放大化，聽到其實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這倒是有可能。”歸一點點頭。

    要知道師姐曾經有一次，非說自己感受到了上古四獸，也就是傳說中的玄武，朱雀，白虎和青龍，說是他們即將一起到山門口。

    當時可把師兄弟們都嚇壞了，四獸萬年難得聚集一處，一旦相碰，必是天雷地火，不得安身之災難。師傅那會兒也不知道九九的靈感不靠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趕緊讓二師兄將所有人召集起來，緊急從後山門離開這裏。只剩下他和大師兄，來等待這一時刻。

    當時的場景真是生離死別，師兄弟們都不肯離開，全都想要陪著大師兄。真是非常感人的場景，而他們所有的半仙下山，也導致了不少附近的居民看到了奇景，半仙雲集的氣形成了祥雲，五光十色，師兄們個個像仙人一般出現在雲霧之中。不少過路之人，趕緊跪拜，還許了不少願望。

    他們全都撤離靖雲觀，在山下日日擔憂師傅和他師兄的情況，大概半月之後，大師兄出現告知所有人可以回家了。

    大家都非常不解，大師兄才尷尬地解釋道：“應該是九九這丫頭搞錯了。”

    從那天開始，大家就知道了，小師妹有多麼不靠譜。

    隨著小師妹的誤報次數越來越多，就再也沒有人信了。就連九九自己也對她的靈感產生了懷疑。

    “不行，我還是覺得不太對。”不過懷疑歸懷疑，九九每一次有異常的感受時，都一定要測試到底，直到最終發現自己確實錯了，她纔會放棄，過去如此，今天也是這樣，而那個會跟著她一起做實驗的人就是歸一。

    “那你打算怎麼辦？”歸一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有辦法違抗九九的想法，早一點配合九九解決了她的事情，自己纔有辦法安心地做手頭的事。

    “我打算，今天晚上你住我那個屋子來聽聽，到底是不是有這個聲音。”

    九九的思路很清楚。要麼這個聲音就只有九九所在的那個房間聽的見，要麼這個聲音就只有九九能聽得見。只要交換一次房間，她就能知道到底是哪一個了。

    “行。”

    “至於柔兒姑娘，我會讓她去跟她的孃親睡，而張大叔就跟你睡那個屋子，哦，對了，還有撐死。”

    “行。”歸一答應完後，問，“你這麼乾坤大挪移，他們會答應嗎？”

    “你放心，我有辦法。”九九露出自信的笑容，歸一心想指不定又是什麼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