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這麼些日子，她還沒有見到過二夫人，腦海中對二夫人柳如意也就是個模糊的輪廓，應該是眉目善良的女子，要不然，也不會對千素語的有意加害耿耿於懷，心懷愧疚。

    是時候，該了結了。

    水靈姬抱著那個木枕，直接敲開了二夫人的房門。

    柳如意起身開的門，看到水靈姬後，驚訝道：“你……你怎麼來了？”

    “是我娘讓我來的！”

    水靈姬將木枕往前一送，柳如意瞧見之後，忽然驚恐道：“你……我……她為什麼要這麼害我！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

    那個木枕，柳如意是認識的，當年千素語就是枕著這木枕入殮的。

    “二夫人不要害怕，以後，也不必懼怕我娘！二夫人，我可否進去坐坐？”

    柳如意臉色發白，心底也驚慌顫抖，但還是開啟門示意水靈姬進去坐。

    水靈姬將那木枕放在了桌子上面，也示意柳如意坐下，然後將木枕往她跟前推了推。

    “二夫人，有些話，我娘她想對您說！枕頭的底面，您自己看看吧！對著光線看！”

    “這……”

    柳如意看著枕頭，油然而生的恐懼，仍舊讓她心有餘悸。

    她盯著枕頭看了好久，方纔顫顫巍巍的將枕頭拿起來，翻過來看著底面。

    木枕底面，猛地一看，什麼都沒有，可是對著光線細細看之後，竟然刻著一些很淺很小的字。

    柳如意認真的看起來——

    我千素語此生，終於使命，忠於守護，我可以爲了使命而獻身，可是獨獨放心不下我唯一的女兒。所以，爲了女兒，我只好出此下策：我故意傷害了一個可能非常善良的女子。因為我不能確定，她是否是真的善良。我害怕，我死後她會變成惡毒的後媽，處處針對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女兒。所以，我要讓她揹負上愧罪感，讓她看到我的女兒便想起是她害死了我！

    我也是無奈啊！

    我也曾想好好將女兒託付於她，可是我沒有時間了！老天爺只給了我那麼短暫的時間，我也不敢賭啊！自古後孃比不得親孃，我寧願做一個惡人，只要我最愛的女兒能夠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該有愧罪感的人是我！我願意去地府接受懲罰！

    只是，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我不想讓這個世界留下的都是我的罪惡，我想留下一點美好，能夠證明我也是善良之人的美好。

    我想對那個被我深深傷過的人說一聲對不起，但願我的道歉，能讓你從此走從陰影中走出來……

    柳如意看著那一個個小小的字，驚訝的好久才緩過來：“姐姐……她說的人是我嗎？她是在給我道歉？”

    水靈姬點點頭：“不錯！她是在給你道歉！”

    她嘆了口氣，“我娘很早之前，曾經跟爹爹說過，如果有一天她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請爹爹將那木枕與她陪葬。只怕，她心裏已經想到自己命運坎坷，在這個世界上逗留的時間可能會很短。所以便想借著這個枕頭，提前留下自己最想說的話！我想，娘在對你說完那些狠毒的話之後便有些後悔了吧！所以就在木枕上面刻上了那些字。倘若爹爹當年細心一些，早些發現，二夫人便不會愧罪了這麼久！”

    “是嗎？我沒有愧罪嗎？”

    柳如意呢喃幾聲，好一會兒，才搖搖頭：“不，不是的！我有愧罪！姐姐她說，她希望自己最愛的女兒活得好好的，可是，我並沒有讓她如願啊！我的女兒們，這麼多年一直欺負你，我這個做孃的，卻無能為力，無法阻止她們，我有愧罪啊！”

    水靈姬嘆口氣：“二夫人，這就是我娘想跟您說的話，也希望您能夠接受她的道歉，這樣她才能真正安息吧！至於從前的種種……”

    水靈姬本尊早就已經死了，現在住在這個身體裡面的是她玄尊女帝姜妙梵。

    所以，那個被欺負的可憐女子，想要原諒都沒有機會了！

    至於她要不要原諒水玉煙跟水雲煙，姑且得過且過吧！

    “我會把它們忘記了，也希望二夫人不要再介意太多讓自己心裏這麼難受。”

    水玉煙跟水雲煙兩人，只要別做什麼碰觸她底線的事情，她都可以不計較太多。倘若她們將來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便怪不得她了，只能讓她們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