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一夜白頭8
“那時候我在中軍大帳裡彈琵琶,特意梳妝打扮,你卻不為所動,當時差點把我氣死,可是看著你我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後來在我的房間裡,我彈《關山月》,你寫書法,鐵畫銀鉤,當時我的心裏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李盛楠說道,“我已經十幾年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了,我也想像你的前女友那樣,和你並肩看著夕陽落山,依偎在你的懷裏,感受你的溫存;我也想為你綠鬢視草、研墨添香;我也想像她那樣,聽你彈琴,為你輕舞於榻側;我想和你一起練功習武,你我刀劍合璧,心意相通;我還想和你一起潑墨揮毫,你寫上闋,我填下闋。可惜,沒時間了。”
李盛楠的聲音越說越低,每說一句話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王承安的虎目通紅,幾乎要留下血淚,“盛楠,遇見你我幾乎用盡了所有的運氣,你不能就這麼走。我父母給我起名叫王承安,就是想讓我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可是我這幾年沒過上一天平安的日子,血裡來,雨裡闖,殺人如麻,身上體無完膚,傷痕累累。我寧願今生都過著這種日子,我也想讓你好好活著。”
“承安,你不要太難過,”李盛楠抬起手擦拭著王承安的眼淚,李盛楠常年舞刀弄劍,雙手修長有力,長滿厚厚的老繭,十分粗糙冰冷,“傷心是沒有用的,人終有一死,我李盛楠今生南征北戰,統領千軍萬馬,完成了父親家中三代五將的夢想。喝過酒,吃過肉,琵琶國手,貌比天仙,才比狀元,文武雙全,抵禦了天下強兵羅剎軍團,還遇見你這麼出色的一個男人,我李盛楠此生無憾。”
“盛楠,你剛纔根本不用推開我的,我身上穿了你給我的明光鎧,那暗器打不穿的。”王承安說道。
“事不關心,關心則亂,你我相識時間雖短,我對你卻用情極深,當時千鈞一髮,我哪裏來得及多想,承安,我死之後,你一定要找一個比我更出色的女子,和她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她會比我更溫柔地待你,和你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你不要再哭了,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就唱那首《煙花易冷》: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借過!借過!”百辟冰龍張青松手裏高舉著一個瓷瓶,施展輕功,從遠處向王承安奔來。不愧是嶗山派掌門大弟子,輕功爐火純青,在角鬥場的沙地上疾奔,只留下兩行淺淺的腳印,幾近踏雪無痕。
“王大俠,我這裏有嶗山派的獨門丹藥,或許可救尊夫人一命!”張青松喊道。
話音未落,王承安已經抱著李盛楠衝到張青松近前,說道:“解藥在哪,怎麼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