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一口氣把整支菸都抽了下去，想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王承安把自己的煙盒遞給娜塔莎，讓她自己隨意。娜塔莎的手有些哆嗦，怎麼也拿不出來香菸，王承安只得抽出一支香菸，在自己嘴裏點燃，然後遞給娜塔莎，娜塔莎沒有嫌棄，張開嘴就抽，一口下去，香菸已經燃燒掉了一半，抽第二口的時候菸頭已經燒到了過濾嘴。王承安照例再掏出一支香菸點燃，遞到娜塔莎嘴裏，娜塔莎大口大口地抽著，整個人都瀰漫在一團煙霧之中，抽了五六支菸之後，娜塔莎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下來。

    王承安問道：“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娜塔莎顫抖著說道，“後來那個巫婆跑了，每個人家裏都賠了那個丈夫一筆錢，那筆錢是那個暴發戶出的，他出錢的時候得意洋洋的表情我至今還記得。”

    “就這麼完了？”王承安問道。

    “沒錯，就這麼完了。”娜塔莎答道。

    王承安的左手抓住桌角，用力一握，硬木製成的桌角化成齏粉。王承安緩緩鬆開手，木屑紛紛揚揚地飄落了一地。

    王承安又問道：“你爹為什麼不去報仇，他不是位高權重，統領數萬大軍麼。”

    “我們家族從來不屠殺平民，一旦報仇，整個家族都將會受到牽連，家族裏所有人的前程都會被毀掉，所以就這樣過去了十五年。十五年了，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我和我父親等了整整十五年，終於等來了一個機會，那個鎮子上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巫婆，正好教廷要趕過去處理這件事，而我也在這支教廷的隊伍裡，而和我一起同行的，還有幾個來自華夏的高手。但願那個巫婆還是當年那個巫婆，她化成灰我都能記得她。我的家鄉就在瓦涅城鄉下的那個小鎮上，十五年了，我又要回到那裏了。”娜塔莎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家族怕影響自己的前程，所以你們不敢去報仇，現在遇見了我這個殺人如麻的通緝犯，你們想借刀殺人，讓我去為你們報仇，是麼？”王承安問道。

    “是的，”娜塔莎說道，“只要你肯幫我報仇，你要什麼都可以，我娜塔莎願意今生願意為奴為婢，侍奉你終生，只要你願意為我報仇，我什麼都給你。”

    娜塔莎說這幾句話的時候，銀牙緊咬，目眥欲裂，幾乎是賭咒一般。

    “你打算怎麼報仇？”王承安問道。

    “屠城，”娜塔莎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那個小鎮上一共二百七十八人，他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他們都參與了對我母親的迫害。除惡務盡，斬草除根。”

    “那你又為什麼找我呢，還有，你為什麼認為我會替你出手，接近三百條人命，我需要揹負多大的因果，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羅剎國將再無我容身之地，弄不好直接被你們羅剎國給我槍斃了，我做了一次英雄，然後我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償還當英雄的代價，你真的認為我是刺客列傳裡的那些刺客麼，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王承安不動聲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