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晚風在耳邊呼嘯，江天林在屋頂間跳躍，動作貓一樣迅捷輕靈。雖然是第一次嘗試這種事情，但是江天林很快就掌握了“訣竅”，跳躍移動越來越熟練，跳躍距離越來遠，滯空時間越來越長。

    每一次起跳，江天林都有一種自己飛翔在空中的錯覺。

    就好像背上生出一雙翅膀。

    這種感覺相當不錯。

    江天林的目的地是學校，他現在就讀的高中——金川市第三中學。

    現在這個時候，學校裡顯然不可能還有什麼人在，而且地形熟悉，如果開戰也能佔據一定的優勢。

    沒有多餘的旁人，不管是江天林還是莫楊都能無所顧忌地出手。

    是死鬥？還是自己多心？

    很快就會得到答案。

    ······

    今川市第三中學並不遠，江天林平時上課就算是步行也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鐘。現在在屋頂上快速跳躍，速度比在地上走快了好幾倍。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江天林就看見了自己的目的地。

    沒有辦法，第三中學的主教學樓實在醜的醒目，還有將近五百米遠，江天林就一眼看見了那棟像是無數方塊胡亂堆疊成型的高大建築。

    真不知道當初的校領導是怎麼想的，這樣的房子也能過審？

    輕鬆翻過圍牆，江天林注意到保安室還有微弱的燈光。

    學校裡這個時候還有保安？

    雖然心裏有些疑惑，但是江天林不打算改變地方。

    且不說會不會爆發戰鬥，就算真的爆發戰鬥了，門口位置的保安能不能注意到操場上的事情也難說。

    熟練地穿過走廊和過道，江天林路上沒有任何停頓，到了學校另一端的操場位置。

    摸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發給莫楊，然後江天林就這麼站在操場中/央。

    抬頭看看月亮，月光明亮，帶著幾分清冷，周圍圍著一圈淡黃色的月暈。薄煙一樣的淡雲在空中浮動，好像一層薄紗。

    操場很大，而且周圍沒有燈光，意味著產生影子的光源只有月亮，方向總是固定的。

    如果莫楊的能力是隱藏在影子裡，那麼除非他能自己創造影子，否則他就沒有辦法站在江天林的面前。

    這是江天林的第一招，不是進攻，只是單純的防守。

    在沒有確定莫楊的想法之前，江天林不會貿然出手。

    錯誤犯一次就夠了。

    等了大概有十分鐘？沒有注意時間，江天林也沒有辦法做出準確地判斷。

    天上一隻飛鳥掠過，江天林眼神一變，身形移動想要避開飛鳥的影子。

    但是來不及了。

    “我來了。”

    飛鳥的影子和江天林的影子交匯的瞬間，一陣陰冷的感覺掠過江天林全身，莫楊的聲音在江天林的背後響起。

    莫楊直接出現在了他的影子裡！

    利用飛鳥的影子，莫楊直接藏進了他的影子裡！

    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江天林的表情不太好看。

    “你想知道什麼？”

    雖然開場相當糟糕，但是江天林還不至於驚慌失措。他考慮過類似情況的備案。

    “關於那個白頭髮的小鬼，你知道多少？”

    “可以說一無所知。”江天林搖了搖頭，“我只是見過他兩面，一次他在殺人，一次我躺在病床上，兩次都不是什麼好的回憶。這種事情你應該能查的到。”

    “沒錯，我知道。”

    莫楊的聲音似乎靠近了一點，江天林用餘光看看自己的影子，有什麼黑漆漆的東西升了起來。

    “但是我想知道更詳細的東西，”莫楊的聲音在江天林的耳邊響起，帶著幾分寒意的吐息讓江天林很不自在，“比如，你們聊了些什麼？白頭髮的小鬼都和你說了什麼？他提到了殺人魔嗎？又或者說道過什麼別的東西嗎？”

    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抵在了江天林的腰上，雖然只是瞬間的觸感，但是那種隱隱的鋒銳和冰冷已經足夠江天林作出判斷。

    那是小刀。

    莫楊在影子裡行動還能攜帶東西麼。

    小刀可能不長，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已經足夠刺穿江天林的腎臟或者脊椎。

    “我們聊了什麼？你為什麼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那個白頭髮的小鬼招惹到你了？還是你被他看到了什麼？如果你想要殺掉他，我或許可以幫忙。”

    江天林試圖轉移莫楊的注意力，但是他的嘗試失敗了。

    小刀的刀尖已經劃開了他的後腰，冰冷刺痛的感覺衝上大腦，江天林眯了眯眼睛。

    “不要廢話，我的耐心有限，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夠了。”

    嘆了口氣，江天林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當然，不可能是全部，有些事情涉及到自己的真實來歷，他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又怎麼可能告訴莫楊。

    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敵人？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就這些？”莫楊似乎放鬆了一點，江天林注意到莫楊好像鬆了一口氣。

    那個小鬼知道莫楊的什麼秘密？

    “就這些。”江天林點點頭，“你能放開我了吧，你這樣讓我很緊張啊。”

    “好的，我馬上就放開你，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是同伴關係。”莫楊點點頭，在江天林耳邊吐了口氣，“讓我殺掉你，自然就會放開你的屍體。”

    刀刃刺穿了江天林腰部的肌肉！

    撕/裂的痛感！

    江天林的身體僵硬/了一瞬，沒能做出任何閃避動作！

    這當然不是江天林反應慢了，而是莫楊的能力之一！

    透過寄宿在對方的影子裡，他可以影響控制影子主人的動作！影響程度取決於影子主人的精神強度，畢竟這是一種類似與催眠的手段。

    像是江天林，莫楊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影響一個瞬間而已。

    但是一個瞬間就夠了···一個瞬間，已經足夠莫楊從刀刃刺穿江天林的腎臟！

    雖然不會立即致死，但是這會造成巨/大的痛苦！

    現在他就在江天林的影子裡，江天林沒有機會逃出他的手心。

    他可以慢慢地，一點一點把自己這麼久以來遭受的苦痛，在江天林的身上重現。

    “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在這裏和你見面嗎。”

    江天林的額頭上佈滿汗珠，聲音之中帶著顫/抖。

    “這麼大的操場上，只有我的影子是完全獨/立的···雖然安全，但是一旦被找到破解辦法，我連躲都沒有地方躲。”江天林忽然開始冷笑，“你覺得我像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嗎。”

    “如果你不動手，本來我也不打算動手的，我們之間從此再無關係。”

    “但是你從一開始就抱著要殺掉我的心思來的吧。”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江天林猛地直起身，響指扣下，清脆的聲音在操場上回蕩、擴散。

    一秒，兩秒。

    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就是你的後招？虛張聲勢？

    莫楊想要冷笑。

    但是，下一個瞬間，他的冷笑在光線中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