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沉默，人影就像一個真正的啞巴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再一次弓起自己的身子，就像貓科動物進攻的預備動作那樣。

    “你知道一句話嗎？”

    看著人影的動作，阿麗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這也在阿麗的預料之內。

    所以他只是聳了聳肩膀，持劍的右手微微抬起，自顧自地把話說完。

    “同一招，對於聖鬥士，是不會生效第二次的！”

    尖嘯！

    魔力爆發的瞬間，兩道身影同時消失！

    劍尖劃破空氣留下白痕，人影手中刀刃破開空氣留下翻卷的渦流！

    對方有逼近極致的速度，但是阿麗的速度一樣不慢！

    狂風炸開，瞬間橫掃整座小屋，脆弱的木質牆壁在風中發出瀕臨破碎哀嚎，但是最終也還是沒有逃脫破碎的命運。全力爆發的兩人，就算只是戰鬥的餘波也足以撕碎任何一個普通人！

    阿麗的速度或許不及斗篷客，但是他的力量更強，魔力更強，甚至在自己身體的控制上也更強！

    同樣的一份速度一份力量，在斗篷客手裏發揮的戰鬥力是一，但是在他手裏發揮的作用或許就是一點一甚至一點二！

    這並不難理解，說到底一個魔術師的戰鬥力究竟取決於什麼？

    有什麼數值可以完全平等地衡量不同型別不同風格的魔術師的戰鬥力強弱嗎？

    魔力容量還是魔力通量？

    這是一個方面，但是魔力上的優勢從來就不意味著戰鬥力的真實差距。

    身體力量或者速度？

    這也是一個方面，但是那些專修術式的魔術師雖然沒有強悍的身體，戰鬥力依舊可以排在所有魔術師中的頂尖位置。

    技巧又或者是對於術式的熟練程度？

    還是體/內的特殊血脈濃度？

    這些全部都能直接影響戰鬥力，但是真正可以全面地決定一個魔術師戰鬥力，應該是精神力，或者說是反應速度！

    更快的反應速度，意味著在相同的時間裏能夠進行更多的思考！

    這是現實不是遊戲，並不是屬性上的優勢就能決定一切。戰鬥中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只有充分的思考和行動結合起來纔是真正有效的戰鬥力。

    因此，阿麗的速度雖然不如斗篷客，甚至由於手中武器的限制，在魔力的技巧上可能也稍遜幾分，但是他非凡的反應速度抹平了這些差距，以至於讓他佔了上風！

    江天林在洛林達達之所以會那麼強，能夠以三/級魔術師的輸出硬接紅眼兩招，同樣也是這個原因。堪比人工靈魂的反應速度讓他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當別人還在猶豫怎麼應對的時候，他已經騰出時間去準備魔力了！

    快若閃電的思考，再配合動如脫兔的速度，這纔是江天林越級挑戰的實力根源！

    沒有這些的支撐，就算再專注於一項，沒有天賦的情況下，也未必能有什麼成就。

    碰撞一次快過一次，不管是斗篷客還是阿麗都在將速度和反應推向自己的極限。

    一秒鐘十刀···

    一秒鐘十二刀···

    一秒鐘十五刀···

    一秒鐘二十刀！

    極限的盡頭不是新的極限，而是破碎！

    就好像兩臺過熱的機器，斗篷客和阿里在同一時間面對魔力的崩潰！運轉中的魔力終於跟不上兩人的動作，沒有了魔力的支撐，兩人根本沒有控制身體的能力，只能依靠著身體的慣性做出最後一擊的碰撞。

    就算這一擊無法分出生死，碰撞之後魔力的恢復也會成為生死的關鍵。

    慢一步就要死！

    這不是什麼誇張，而是戰鬥中的現實。

    不需要一秒，甚至連半秒都不需要，兩個同水平的魔術師，其中一方卻沒有魔力的話，分出生死只需要一招！

    一次攻擊，足以斷劍殺人。

    視野內所有的東西都開始放慢，看著斗篷客越來越誇張的動作，阿麗忽然反應過來了。

    這是反應速度完全脫離身體速度的徵兆！

    強烈的刺/激讓大腦在短時間內做出反應，強行提升了阿麗的反應速度。然而現在沒了魔力的支撐，多餘的反應速度卻沒能收回。

    也就是說，現在阿麗的意識還處在暴走的狀態，但是身體卻已經開始冷卻下來了。

    這就是江天林看見的世界嗎？

    看著眼中逐漸褪色的一切，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動作全部滑稽變形，但是手中的刀刃依舊頑強地指向預設的目的地。

    阿麗忽然感到一陣無趣。

    只有這個時候他纔看清楚了，原來以往一直以為很酷的動作，其實放慢了看全都是傻/逼。

    死鬥就意味著生死，意味著一個甚至更多個生命的消失，到底有什麼好的。

    但是世界總是不以人的意志轉移的。

    你不殺別人，別人就要來殺你。

    實在是有夠蠢的，不殺人就活不下去了嗎？就沒有不依靠殺人也能活下去的地方嗎？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斗篷客要死了。

    這是慢動作下阿麗推演得出的結論，他的劍會成功地偏開斗篷客的短刀，然後他進步，劍刃刺穿斗篷客的胸膛，斗篷客的心臟會四分五裂。雖然他沒能躲過斗篷客最後的反擊，但是隻是大臂上的皮肉傷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雖然這只是推演得到的結論，但是在沒有外力干擾下，事情就一定會這麼發展。

    就好像桌球，只要計算好路徑，總是能把綵球送進洞裡去。

    果然，事情沒有超出阿麗的推演。

    一切就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樣重演，阿麗的右手擺動迴轉，片手劍畫出一道單薄的弧線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偏開斗篷客的短刀。

    前進，鮮血迸濺，溫熱的血液濺射在阿麗的臉上，讓他有點發昏。

    又一個生命死掉了。

    阿麗眼皮下垂，抽身後退。

    劍刃畫出弧線，地上出現弧線，斗篷客倒下。

    阿麗轉身，眼皮抬起，幾個人站在另一端。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同一個問題，第三次提問。

    還是沒有回答。

    阿麗冷冷地笑了。

    真當人多就能勢眾嗎。

    阿麗眼睛眯起，腦海深處開始翻騰，魔力容量一步一步上升。

    三/級魔術師上限···突破！

    二級一段魔術師上限···突破！

    二級二段魔術師上限···突破！

    二級三段魔術師上限···突破！

    雖然每一次使用都會直接減少壽命，但是，看著另一端那些人眼中漸漸浮現的恐懼，阿麗心中升起一股變/態的快/感。

    來啊，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