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全滅，戰鬥似乎告一段落，兩人沒有急著去整理收集符文木片，而是停在原地，努力恢復著魔力。

    對於一個魔術師來說，不論何時何地，魔力纔是最關鍵的。

    沒有魔力的魔術師，就只是身體素質出衆的普通人而已！

    好在這裏的魔素非常濃郁，兩人沒有怎麼花時間就完全恢復。

    紐拉雖然因為一開始直接用魔力網和靈體戰鬥消耗更大，但是她對於魔力的理解和親和度也比江天林高出好幾倍，是以雖然消耗大但也還是比江天林更快恢復，快他一步站了起來。

    就在紐拉恢復完全之後不到兩息時間，江天林也睜開了眼睛，停止吸收魔力。

    他沒有恢復到全盛狀態，但是因為他的戰鬥方式和紐拉不同，對於魔力的需求也沒有那麼高，完全可以放在後麵慢慢恢復。

    “有什麼發現？”睜開眼睛的瞬間，江天林就找到了紐拉，起身走到她的身後，江天林好奇地問道。

    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江天林看見紐拉正仔細觀察著符文木片，表情嚴肅。

    “一些不太妙的發現。”紐拉頓了頓，起身，“這些符文木片上面的符文結構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永恆之火那些人改變了符文的構造！現在，這些木片的功能已經不止是吸收儲存魔素，還有直接構成另一個更巨/大的結構的功能！”

    “更巨/大的結構？”江天林愣了一下，“什麼結構？規模更大的符文矩陣？還是用來凝聚魔素的嗎？”

    “如果是那麼簡單就好了。”紐拉搖了搖頭，“術式的基礎構成雖然只是那麼幾個符文，但是術式是典型的‘多等於複雜’的結構。構成一個矩陣的符文越多，這個矩陣可能實現的功能會越來越多！”

    “甚至於，結構相似的兩個矩陣，只要改動一小部分，就能實現截然不同的幾種效果！”

    “沒有足夠的資訊，我現在根本做不了判斷！”

    紐拉轉身，看向江天林的眼睛：“計劃可能要做出改變了。”

    江天林皺了皺眉，淡淡的不安縈繞在心頭：“什麼改變？我們不能直接毀掉這些符文木片嗎？就算它們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大結構，直接全部毀掉，這個大結構不也就破壞了。”

    “不行的。”紐拉搖頭，否定了江天林的提議，“這樣做只會導致更加不可控的結果，那個未知的完整結構會在組成被破壞之後，自動尋找合理結構補完，而符文容易組合的特性就會導致缺損的結構產生更多未知的功能！”

    “換句話說，也許這個巨/大結構現在是安全的，但是我們一旦開始破壞，說不定它就會變成炸彈，甚至是核彈！”

    “而除非，我們在一瞬間完全破壞這些木片，但是那樣的話，不僅是我們，就連整個羅德爾都會被魔素狂潮毀滅！”

    雖然紐拉說得簡單，但是江天林多少還是基本聽懂了，他皺起眉頭，拾起一片符文木片，看著上面複雜的符文結構。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不能毀掉的話，我們原先的計劃就完全行不通了啊！”

    “所以我們才需要改變計劃。”紐拉頓了頓，表情變得平靜，眼睛就像是漂亮的玻/璃珠一樣只剩下反光，“把所有木片的魔素吸收掉！沒有了魔素作為能源，不管那個巨型結構的功能是什麼，都啟動不了了！”

    “而且，因為這種離散型構成方式的特點，只要從完整結構的一個角落，就可以把所有結構裡的魔素全部吸收過來！”

    看著紐拉開始燃起火焰的眼睛，江天林再一次沉默了。又是一個瘋狂到不能再瘋狂的計劃。江天林不知道這個大廳裡的符文木片到底有多少，但是單就大廳裡逸散出來的魔素的量來看，符文木片裡的魔素的量絕對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巨量！

    不要說是二級魔術師了，就算是一級魔術師也未必能把這些魔素全部吸收！

    而且，過量魔素本身對於魔術師來說有害而無益，這樣的話，就必須有更多的人來分擔才行！但是這裏就只有紐拉和江天林兩個人，不管怎麼看都是絕對不夠的！

    “你這個計劃已經不只是瘋狂了，根本就是在找死！”

    江天林後退了一步，看著紐拉搖了搖頭：“我不會加入這個計劃的，我要回到地面，讓羅德爾的人全部撤離，放棄城池，更多的人會活下來！一切都會再有！”

    “不行的，來不及的！”紐拉的表情是孤注一擲的決絕，“就算是你現在上去了，就算是更早時間就通知了，也來不及的！魔素不是衝/擊波，不管擴散多大範圍，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沒有經過生命體的轉/化，魔素的自然轉/化需要非常長的時間。”

    “現在，我們除了這個辦法，就沒有其它的路可選了！而且，這個計劃也未必不能成功。我們兩個或許都無法吸收這麼巨量的魔素，但是還有一個人可以！”

    “還有一個人？”江天林問道，“你還有幫手。”

    “沒錯，但是那不是我的幫手，而是你的！”紐拉看著江天林的眼睛，“隱藏在你體/內那個未知的存在，它之所以會沉睡，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能量！而對於非生物體來說，魔素和魔力一樣都是能源！”

    “只要你能找到讓那個存在吸收魔素的方法，這個方法不僅不是死路，對於你來說還是一個天大的機遇！”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上一次它會出現根本不是我主動的！”

    江天林不知道紐拉是怎麼知道他體/內那個神秘存在的。但是想到在洛林達達和安利爾戰鬥的時候紐拉和多雷克就在邊上觀戰，注意到這種細節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但是那次戰鬥江天林從頭到尾根本就沒能做出什麼主動的控制！

    從頭到尾都是那個未知的存在主動做出的行為！

    或許那個存在出手時爲了保護他，但是不到最極限的情況，它顯然也不可能出現！

    就算是現在紐拉直接出手，也未必能把那個存在逼出來。

    “回憶一下，你再回憶一下！是不是有什麼細節漏掉了？”

    紐拉看著江天林的眼睛，眼神平靜，但是平靜深處隱藏的確實瘋狂與決絕。

    江天林和紐拉對視兩秒，忽然笑了笑。

    他忽然想起來了一個可能性。

    “你想到了什麼？”

    “沒錯。我想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細節。”

    江天林摩挲著手裏的符文木片，舉到眼前，精神力開始入侵。

    符文木片本身沒有加密，也不需要加密，只要懂得一些術式知識的人，都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

    符文木片裡面的魔素開始蠢/蠢/欲/動，紐拉臉上的表情忽然變了。

    江天林的眼底亮起燦爛的金光，魔力全面爆發，超感推向大腦的極限！

    他只是想起來一個可能性，他，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