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

    卿的眼睛被陽光刺到有些睜不開，在感受到窗外光線的一霎娜爾早已閃身躲進陰影——他們似乎身處一個並不寬敞的房間內，而另一組人員全都不見蹤影。

    她確定這就是他們的始發地，那扇窗嵌在牆壁上好像一個小小的鏡頭，令她越發感到眼中的景象是數次折射後虛幻的虛幻。

    “姐姐……你看。”次也看見她看見了，可還是條件反射般直勾勾指著窗外。艾妮纔不顧他們急劇變化的臉色，緊隨著話音撲到窗邊。

    “哇——”她叫道，“好大的場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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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另一組的感覺並沒有好到哪去，刀鋒徑自上了陽臺，強化視力開始了觀察。業則在看清了處境之後直接開啟房門去了外屋，所見的一切正符合他的推測——外面是間客廳，從平均來看面積依舊顯得太小了，這是一間特殊時期特殊建設的兩室一廳標準公寓。科利、零和純的出現地點就在隔壁臥室，聽到這邊開門的動靜之後他們也出來集中到了客廳，而冀和喬已經在這裏等待著他們。

    “裝備齊全得很。”冀拍拍桌子上的槍械，示意他自取。

    “首先需要配好通訊裝置，吾認為儘可能不要分開行動，但以防萬一。”零嘗試著將提供的耳機和手環進行對接，“吾現在無法聯絡卿了，看來既有的關聯已經在分組後被切斷。”

    她的對接成功了，其他人也照做。

    “呆呆你不需要再用通訊裝置了是嘛？”純問科利，科利便和他們的手環對接，成功，點頭確認。

    “那些裝置帶有反偵察系統。”科利指著他們的裝置，“但是不能阻止次也的入侵的，我只能儘量防止他搜索到我們，並在被他發現並嘗試入侵時進行補救。”

    “戴著至少不會一上來就被鎖定位置。”業說著著手挑選槍械。

    “你異能那麼強為什麼要用槍？”喬似乎在肯定他的能力但實則有點懷疑他在浪費力氣。

    正在裝槍的業忽然抬頭看著他，“咔嚓”一聲懟上槍管，沒有回答。

    “我們的時間還算充裕。”冀開啟控屏，彈出地圖。上面標明瞭他們要前往的目的地和時間，有將近兩個小時，就路程長度來看寬裕得有些不可思議。地點的標識顯示在了一個極其鮮明的地標上，零和業看到之後都皺了一下眉。

    “好也不好罷。”零想想覺得還沒那麼糟。

    “這樣就算任務完成，後續行動受限的多半還是我們。”業說。

    “對他們這麼沒有信心？”冀不知道在笑什麼。

    “卿不知者不在意，但次也是會在意這點的。”科利道。

    “怎麼了？敢跟進去幹掉她不就得。”喬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不行。”零道。

    “為啥？”

    業裝好了兩杆步槍，又將那把小小的“黑晶”別在身側，道：“因為那裏不準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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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沒有急著出動，她暫時先靠在窗邊觀察外面的景色，次也理解她的意思，也沒有著急。

    他們四周被茂密的林木包圍，只有視窗處視野開闊，這個房子儘管是雙層，面積卻十分有限，外出走了一圈以後他們確認沒有任何鄰居。上下兩層的孤立小樓像一個廢棄包裝盒被丟在山崗上，儘管位置較高可以俯瞰大部分地區，卻和熱鬧無緣。

    卿和次也在外面轉了一圈又回到這個視野最好的房間。艾妮則在樓下幫娜爾往全身塗上液體防曬膜，之後她還會穿防曬服，出去時恐怕要再戴個墨鏡——以防萬一。

    地圖上標記了很多個地點，沒有顯示時間，除了最顯眼的那個對方的目的地之外，他們還有四個小目標地，看來即便沒有殺掉冀，把他轉移到這些位置也算是任務完成。這四個地點之間離得都很遠，高高低低和其他建築錯落在一起，難以確定每個位置的情況。

    卿的目光指向遠處，依據地圖上的標記，他們恐怕必須離開現在的駐地才能和敵方照面。

    “姐姐，我需要提前告訴你一件事，我覺得可能是張師士說的‘隱藏規則’。”次也的語氣沉穩得不像他，“在他們的目的地上，不允許殺人。”

    “意味著我們要是沒有半路攔截成功，就沒有翻盤的希望了嗎？”卿問道。

    “可以這麼說。”次也點頭。

    “但除去這裏別的地方也不會允許殺人。”卿覺得這個限制在他們的任務目標前不成立。

    “那裏——尤其不允許。”

    “如果在那裏麵殺了又怎麼樣？”

    “也不會怎麼樣。”

    卿聽後十分疑惑。

    “的確是不能怎麼樣……我到現在還從沒聽說過……真有這事會怎麼樣。”次也被她看得不大敢肯定了。

    他已經放出小型探測器搜尋這片區域，暫時還沒有找到另外一組的存在跡象。

    兩組互相沒有標註敵方的始發地——卿意識到這種可能。這對她的敵方來說可能是有利的，她猜測給敵方的時限會有多長，以冀的身體狀況能夠堅持多久。

    “我們等下分開行動。”卿初步擬定了戰策，“娜爾和艾妮暫時不用你考慮，再見時，讀心術確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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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中的海腥味令這個場景顯得太過真實，刀鋒伸出手去觸碰欄杆，欄杆的觸感同樣逼真。

    他站在高處下望，無數一模一樣的建築複製貼上般堆砌在他眼前，延伸向下看不到底端。這裏採光極差，四周包圍著他的是令人時間錯亂的燈光。但是在這光怪陸離的景象中他分明又能夠透過高樓的縫隙看見遠處天色和山色層疊相嵌，瓦藍瓦藍的晴空將眼前身側的城市畫面撕破……刀鋒感到自己正趴在這個縫隙中向外窺探，那個山海疊映的世界和這裏格格不入。

    然而這兩個世界到底連線在一起。蜂巢般緊湊的樓宇擁堵了他的視線，懸車的穿梭密如水流，這裏刀鋒並不熟悉，但是他見過。剛剛在業的反應中確信，並且在屋外同伴的討論中拼湊出了情境，他閉上眼睛——在視野所不及的整個地圖上存在著浪漫迷人的白沙海岸，矗立著圖騰神柱的高大巫山，人流如織的廣場和城心大道。他的想象如飛鳥從天空掠過，飛抵城心區之富麗，穿越聖廟之威嚴。那些陽光，那些寧靜與山影都屬於這裏——他們的目的地也在這裏。

    刀鋒睜開眼睛。

    這次的場景，是整個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