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冰釋
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遞過手準備跟她走。
“姐姐!我晚一點到寢室去找你呀?”次也專想著這件事。
卿還沒回答,喬就接上了話茬子:“別巴結了小混球,人家喜歡的是刀鋒。”
“哎?”零驚訝地看著卿羞紅的臉。
“你完蛋啦!”艾妮扯著次也。次也纔不管那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做最後的掙扎:“啊?!真的嗎姐姐?那我還可以和你做好朋友嗎?我們還可以一起繼續出生入死嗎?下次異能課你可以和我組隊嗎?艾妮你不要拉著我了,科利幫我把她拎走快!姐姐好姐姐女王陛下~刀鋒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塊頭有什麼好的啦!”
科利聽話地從腋下抄起小艾妮把她提在半空。
卿被這個突發狀況弄得超級不好意思,次也連珠炮似的把她說急了,話沒過腦子地喊回去:“不許你這麼說刀鋒!你個小……”她差點說出來“你個小矮子又有什麼好的”,一個緊急收音差點把自己噎過去。
“為什麼這麼堅決啊!嗚……我的戀愛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次也備受打擊,轉身一頭撞在科利肚子上。科利趕緊把蹬來蹬去的艾妮舉得更高了一點。
“哈哈哈哈哈!不是我說,你個小矬子又有什麼好的啊?”喬捂著肚子笑成了一卷。由於沒有停止讀心術的傳送,卿的想法一字不差地都傳到了冀的腦子裏,冀又一次沒憋住笑了場。他轉頭看著喬,很意外這倆人居然思維模式還蠻像的。
“呃,我們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卿捂臉尷尬地拉著零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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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手拉手走在寂靜無人的廊道里,卻各自望著不同的方向。她們一言不發地走過天井的光線,走到印刻著古語的西族巨石柱,要再向前走去時,零停下拉住了她。
“有什麼事情,快一點說罷。”零明明不想和她手挽手走這麼久的,但是她不好意思做先鬆手的那一個,“前面要到深度地區的連結點了,汝該不是想帶吾到禁區去吧?不要下到那麼深的地方去,越深的地方共鳴越強烈,汝和次也去過‘明鏡之匣’,汝該知道深度共鳴有多危險。”
“低點?難道不是隻有靠近光湖‘心臟’纔有強烈的共鳴嗎?”卿乖乖停步,“上次我們到了禁區門外,好像還沒那麼嚴重?”
“禁區門外和深處不是一個概念的。深處確實是靠近‘心臟’的位置,‘脊椎’內部房間都是浮動的,經常浮動在‘心臟’周圍的地區,就是‘深處’。禁區門外其實反而是‘高處’,是急救通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住的地方是在‘高處’嗎?”
“寢室是無論怎麼浮動都不會降到低點的,這是刻意為之,讓吾們免受共鳴侵襲。”
卿拉緊她的手往回走了幾步。
“上次吾本來不想去禁區的,只是要去找冀……他受到的共鳴,即便房間在最高處,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零說。
“零一開始對我不滿,和冀總是來找我有關係嗎?”
“怎麼可能,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卿想了想,輕聲對她說:“對不起,零。”
“汝怎麼了?不是之前道過歉了嗎?”
“那是還沒有冷靜下來的時候,現在我更理解你的心情了。我去禁區檔案館查了很多資料,所以……我知道文怡市發生了什麼。”
零震驚地急忙縮回手。
“我知道了你這麼多年心裏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壓力,不是一句‘我不知道你父親的事所以冒犯到請原諒我’就能解決的事情。”卿背過手掩飾因緊張而不斷搓手指的小動作,“你的經歷不是我這種被父親溺愛的孩子有資格評判的,如果不是後來我爹爹的情況……”她停頓了一下,“也許我會請姑母送你到冰宮來,讓我陪著你渡過那段艱難的時期。其實喬告訴我了,你覺得我只把玩剩下的東西送給你。但我並不是那樣想的,我當初其實是把自己以為最好的,最喜歡的東西分享給你了而已,但是我不知道,原來舊東西就算不上好的禮物了。雖然家教總是拿我們比較,讓我心裏經常很不平衡,但是我是真心很欽佩你,我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樣優秀。”
零低頭攥著衣襟,卿看不到她的表情。
卿很糾結她會想些什麼,也十分緊張地低下頭:“我不該濫用讀心術,當初我的做法傷害到了你的自尊心,是我不對在先。張師士警告過我,你也讓我認識到錯誤了。我接下來會努力做一個有教養懂禮貌的人……”
“我也很抱歉。”零突然控制不住,“不,吾也很抱歉……吾不想傷害任何人,汝沒有錯,汝一開始就沒有錯,是吾想得太多了,吾也一直很羨慕汝有人疼愛,汝長得也那麼漂亮,大家都喜歡汝,吾好害怕被孤立……”她說著說著捂住臉哭起來,卿慌張地抱住她拍拍。
“汝先前不是說要報復吾嗎?汝可以的……吾差點把汝給殺死了……吾以為道歉也沒有意義了……”零抽噎不停,卿給她擦眼淚,笑道:“我不是已經報復過你了嗎?”
“啊……!”零想到回家那天懸車毫無端由的顛簸。
“都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這叫做以胃痛還胃痛吧。”卿說完擠了擠眼睛,零破涕為笑。
卿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她端詳了一下零哭紅的臉道:“零,你也很漂亮呢。”
“哈?”零不解,“汝開什麼玩笑。”
“真的呢,你不信的話,我給你來個形象大改造如何?”
“不用了吧……”
“我的技術很不錯的!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件‘重歸於好之禮’,你一定會喜歡的!”
“咦???”
卿笑著抱住她。
零訥訥不知怎麼辦,對她而言,這一定是陰溝裡翻了船了——糟糕的用典!不,這只是俗語,俗語都用得很糟!零的腦子都糟糟的了。但是她又忽然對卿的說法期待起來,於是按照卿的安排,先由她好好地接風洗塵休整一番。次日天一亮,零就被興致勃勃的卿哄到寢室看那“重歸於好之禮”去了。